历史

第二十回(1/2)

    杨林回到营中,清点死伤人数,一共损失干将十八人,骑兵步兵两千多人。杨林想起本来的胜局居然功亏一篑,不由恨得牙痒痒,又想到那个使罗家枪的蒙面人,疑云未散,即刻叫主簿修书给罗艺,向罗艺问清楚天下间还有谁在使罗家枪,为什么又和秦叔宝以表兄弟相称。接着,杨林吩咐卢方传令三军,重整军力,准备三日后强攻抢城。正在此时,朝廷的钦差大人到此传杨广的圣旨,说是刘留王不轨,起兵登州作乱,已陷五城,命杨林速回登州剿平。镇压登州反乱迫在眉睫,杨林微一思量,当即决定先顾登州,瓦岗这一头则传杨家太保令,让魏文通来摆平。瓦岗众兵本以为杨林不出几日定再要攻城,谁知第二日清晨杨林大军就退走了,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总算可得一时安宁了。众人齐聚在殿中,咬金很是高兴,宣布道:“欢迎罗成兄弟加入我们,以后一起打江山!”此话一出,除了单雄信之外,殿上众人感激罗成救困之恩,纷纷鼓掌叫好。徐茂公笑道:“这次我朝得以大获全胜,罗成功不可没,皇上,是否对罗成加以赐封呢?”“嗯,好!”咬金笑嘻嘻地跑到罗成前面,“对了罗兄弟,这次多亏了你救了我们,还保住了我的皇位,我就加封你为……保国大将军!”罗成一听忙要俯身下拜,咬金一把扶住:“哎,免礼,免礼!”罗成拜谢不成,只得按江湖规矩一抱拳,朗声道:“谢主隆恩!”咬金笑了几声,忽然想起一事,又对王伯当道:“对了王兄,我不是让你想一个解决咱们士兵多,百姓少的办法吗?你想的如何啊?”王伯当起身道:“启禀皇上,臣已就事拟定方案,请皇上定夺。”咬金闻言眼睛一亮,连声催促。王伯当微微仰头看着远处,不紧不慢道:“我朝大魏,偏瓦岗一隅,承天福泽,良田阡陌,然子民稀薄……”咬金张口结舌听了半晌,几次想说话,终于截口道:“哎,光说前两句我都听不懂,那百姓能听懂吗?我不是说过吗,以后的公文最好简单些,让那些百姓都能听懂吗?”“是,皇上。”王伯当换成更为通俗易懂的语言,声音平平道:“臣以为在瓦岗附近好地甚多,我们可以在附近村庄建立田屯,让士兵和农民一同耕作,做到兵民合一,兵为民,民也为兵,一来可以自给自足,减轻百姓的负担,二来可以在城外多建一点据点,广布眼线。这样就可以避免像杨林这次兵临城下的情况再出现。”咬金一面听一面在殿中走来走去,这一长串话下来,只听得几次想打瞌睡。王伯当讲完后,咬金连声赞同:“好,好办法,好办法!那以后的百姓就不用负担士兵的费用啦,那就可以减些税啦!那些士兵就可以自给自足,这样请多少都不用怕啦!”咬金越想越觉得不错,又称赞了一回:“好办法好办法,王丞相就是王丞相,好啊,真好!”王伯当淡淡谢道:“多谢皇上夸奖。”徐茂公在一旁看到二人情状,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咬金喊道:“哎,各位兄弟,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按照王丞相的方法去做喽!”殿上群豪本不懂这些事情,不知如何回答。徐茂公忙笑道:“皇上英明,体恤民情,民之福也。”咬金眉开眼笑,不好意思道:“你不要夸我,不是我的功劳,是王兄弟的功劳而已。哎,王兄弟,那么明天你就公告天下百姓可以减税了,可以在附近的地方多招些兵马。”转眼一瞥,殿外夕阳西斜,已然到了黄昏时分,笑道:“太阳落山了,该吃饭了。”挥手招呼众人道:“吃饭吃饭,我请客,我请客!走,罗兄弟,吃饭了!”罗成既来瓦岗,不日就知道了咬金如何当上皇帝之事。几日相处下来,他见咬金虽贵为皇帝,但毫无皇帝之风,对皇袍嫌麻烦索性卷起衣袖而坐,在殿上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座位,见众将练功又忍不住参与,说话也不管什么大小尊卑,直与众人打成一片。因此,整个瓦岗虽名为一国,却因咬金之随意,反而更像一个大家庭,除却原则上的规定必守之外,上上下下相处十分融洽。罗成来到瓦岗几天,除单家兄妹外,别人都对自己颇为照顾,于是很快就适应了瓦岗的生活。而单冰冰虽对罗成不理不睬,但她性子活泼开朗,和瓦岗其他人却相处得很好,众人也都喜欢她。除了叔宝经常教她一些武功外,其中当属史大奈和樊虎与她走的最近。史大奈是在二贤庄之时就和单冰冰交好,而樊虎自从那日说了单冰冰一句,态度却突然转变起来,从金堤过来时,经常和单冰冰说几句话,怕她闷得慌,还带些小玩意儿逗她开心。这日罗成正监督众兵练功,忽见单冰冰从院外小跑着进来。罗成一怔,口中的号令顿时停了下来,单冰冰却轻哼一声,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笑喊道:“王将军!”却是来找在这里站岗的王猛。罗成心里微微自嘲,继续喊自己的口令。王猛微感意外:“哟,单姑娘?单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女孩子来的地方。”单冰冰小嘴一扁:“为什么女孩子不能来这里?我是来有事又不是来玩。”“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单冰冰停顿一会儿,终于笑道:“我要打造一副盔甲。”“照什么尺寸?”“当然照我的尺寸啦!”王猛一愣,继而憨憨笑起来:“姑娘,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们这里可没有打造女子盔甲的先例。”见单冰冰小脸一垮,不像是开玩笑,踌躇道:“真的,姑娘,你可不要让我为难,我可做不到。”单冰冰不服气,不依不饶地问道:“为什么呢?”王猛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道:“哪有女孩子上战场的道理啊?”“可是打造盔甲和上战场是两回事啊!”单冰冰还待再说,王猛忽然叫一声:“罗将军!”原来此时是休息时间,罗成解散了众兵,正向他们俩走来,问道:“冰冰,有事吗?”单冰冰“哼”了一声,脚一跺转身就走。罗成喊了一声没叫住,问王猛道:“王将军,什么事啊?”王猛的惊异到现在还挂在脸上:“单姑娘跟我说,让我帮她打一套女子盔甲,我跟她说,哪有女子上战场的道理啊,我没同意。”罗成沉吟不语,望着单冰冰离去的方向,暗暗留了心。这几日瓦岗走上正轨,整个国家从上到下都在进行建设修葺,咬金管的事情越来越多,渐渐觉得自己目不识丁太不像话,又碍于面子不想求教于军中各人,心里正苦恼不已。这日咬金在回廊里看到李蓉蓉,突然想起李蓉蓉曾经教自己写过名字,灵光一闪,登时招手喊道:“蓉蓉,过来,快过来!”李蓉蓉见咬金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禁放轻了声音道:“什么事啊,皇上?”咬金嗯嗯啊啊半晌,问道:“有没有空啊?”李蓉蓉更感奇怪,一脸疑惑道:“什么事啊?”“哎呀,先不要问,有没有空啊?”李蓉蓉满脸迷惘地点了点头。咬金马上左看右顾,确定周遭没有其他的人,这才向一个方向指了指,示意李蓉蓉跟他来。咬金将李蓉蓉叫到书房,在桌上摆上了笔墨纸砚,要李蓉蓉教他写字。李蓉蓉微微一笑,心下了然,见咬金整个手掌抓着毛笔,便教他握笔道:“皇上,笔不是这样拿的……嗯?”咬金握好了笔,嘿嘿笑道:“蓉蓉姑娘,现在不是上朝,你不用叫我皇上的,我不喜欢的,你跟叔宝一样叫我就可以了。”李蓉蓉想了一想,笑道:“好吧!”咬金见她答应,心里一松,问道:“写什么字?”“嗯……你就写我上次教过你写的名字吧!”咬金“哦”了一声,脑中模模糊糊地好像又记不大清了,但嘴里还是一面爽快地道:“好,可以啊!”一面写下了印象中的“程咬金”三个字。好不容易写完,咬金沾沾自喜:“哇,一生中最厉害就这回了。蓉蓉姑娘,没有写错吧?”李蓉蓉接过一看,见三个字歪歪扭扭,写得如蚯蚓一般,浅浅笑道:“前面一个写对了,后面两个又错了。”咬金懊丧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先生也是这样对我说的,说我整天写不对自己名字,要我罚抄好几百次,但是每一次我都写错了。唉,看来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材料。”李蓉蓉笑道:“怎么会呢?慢慢来总会记住的。”咬金瞪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越看越懊恼,转瞬又笑道:“哎,不如这样,蓉蓉姑娘,你来写,我看你写啊!”“嗯,好啊。”李蓉蓉接过笔,在纸上写了一个“雨”字和一个“田”字,笔迹娟秀清丽。李蓉蓉一边用笔尖指着字一边解释:“那,你看啊,这个‘雨’字就像一个房子下面有两间屋子,房子里漏雨了,就有这四个点了。”“哦——”咬金大感有趣,“原来这么好玩啊!哎,那这个四四方方的靠在一起就像一亩田一样的这个是不是‘田’字啊?”李蓉蓉欣喜地连连点头:“嗯,对对对!”咬金见自己猜对,兴奋地一锤手掌。李蓉蓉在“田”字上加了个草字头,续道:“你看,这个田字呢长棵树……你看,田上面长了些秧,就是‘苗’字了。”咬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笑道:“这样蛮好玩的。哎,你说如果我小的时候让蓉蓉姑娘来教我写字,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一个字都不认识了,真可怜!”说着语气中大有充满遗憾的味道。李蓉蓉“扑哧”一笑,咬金又接过笔在“苗”字下面划了几笔,道:“在这个上面加几笔,不就变成一个‘草’字了?”两人正笑得开心,忽见叔宝走进来问道:“喂,我娘问你们吃不吃饭啊?”咬金一见叔宝,忙把写了字的纸藏在身后,面上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叔宝见咬金神情有异,“咦”了一声,奇道:“你们在干什么呢?”咬金望着叔宝,一双眼睛滚圆滚圆,紧闭着嘴唇,一副打死我都不说的样子。李蓉蓉则双臂倚在桌上,笑看着叔宝不说话。叔宝看一眼桌上的笔墨纸砚,已经猜到,笑道:“你在教咬金写字啊?”李蓉蓉笑点了点头。咬金见叔宝猜出,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你知道啦!我说什么也是一个皇帝嘛,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没面子!”叔宝笑嗔道:“早就让你好好读书了,现在知道什么叫‘少壮不努力’了吧!”咬金大呼冤枉:“不是我不努力啊,要是我小时候有蓉蓉姑娘教我,我一定认识很多字!”叔宝见咬金强词夺理,不由好笑地向咬金做了个鬼脸,咬金也不客气地回敬了一个。【92ks 就爱看书网】李蓉蓉见两人还像小孩子一样,笑声清脆如银铃般荡开,站起身道:“程大哥,你不要太心急了,欲速则不达,一天认识几个字,日子久了,自然就多了嘛!”咬金见李蓉蓉帮着自己,得意地向叔宝一笑:“哎,老师说的对啦。”叔宝笑瞪了咬金一眼,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道:“哎,蓉蓉,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那咱们办一个学堂吧!把周边没有钱的孩子拢到一块,咱们来教他们读书写字……”话还没说完,李蓉蓉就高兴地跳起来:“哎呀,太好了!这样我也可以为瓦岗多做些贡献了,省的我整天闷得发慌没有事情可以做。”咬金在旁边听两人就这么决定了,憋了半天终于大喊一声:“不行!”叔宝一愣,问道:“为什么不行啊?教育下一代可是一个很大的功劳啊!”咬金的脸涨得通红,辩解道:“我不是说这个不行,我是说我不能和一群孩子一起上课,说什么我也是皇帝嘛,很没面子的。”叔宝见咬金扭扭捏捏原来是这个缘故,不禁哈哈大笑:“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这个皇帝跟孩子们在一块读书的,再怎么样也要让蓉蓉亲自教你嘛!”咬金这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道:“好,这样好!好,蓉蓉,我现在下圣旨,开学堂,让所有的孩子有书读。你就放心去做吧,我让王伯当去帮你。”李蓉蓉不禁莞尔,盈盈一笑道:“皇上英明!”“老师英明!”咬金学着李蓉蓉的口气,惹得三人相视大笑。叔宝一拍咬金的胸脯:“吃不吃饭?”咬金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了,忙拉着叔宝走了出去。办学堂的旨意很快便下达了,王伯当奉旨帮李蓉蓉处理学堂的大小事务。几天之内,王伯当便找了一所可以拿来当学堂的房子,带有亭子和院子,中堂则可以用来做教室。这日,王伯当带着李蓉蓉参观房子,李蓉蓉见房间宽敞明亮,很是满意,笑靥如花道:“真是太好了!麻烦你了,王丞相!”王伯当负手站在一旁,见李蓉蓉是真心喜欢这所房子,心里也生出一丝欢喜,道:“不客气,都是举手之劳,以后辛苦你才是了。”“辛苦什么呀,能让更多的孩子有读书写字的机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既然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王伯当微微点头:“好,李姑娘,既然这个私塾能定下来,那我就去找人把它改造一下。我顺便叫几个木匠去做一些书桌啊、椅子之类的东西,你看看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要我去做的?”李蓉蓉略一沉吟,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百姓能够捐出一些书本来。”“那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办。”王伯当说着拔脚就快步离去了。李蓉蓉四处打量着这个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私塾的房子,左走走右摸摸,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般,心里装着满满的欢喜和充实,只觉得人生突然丰富了许多。在王伯当的尽心打理下,学堂很快就办了起来。李蓉蓉整天呆在学堂教孩子们读书,看着孩子们那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和一双双专注的眼睛,顿时觉得不论这份差事多么艰难、多么辛苦,那都是值得的。一日,李蓉蓉正在为学生们讲解语句,一个学生忽然道:“老师,外面有人找您!”李蓉蓉回过头来,却是王伯当站在门边看自己教书,当即走过去笑道:“王丞相,找我有事啊?”王伯当笑道:“哦,不是,我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当下王伯当和学生们互相问了好,李蓉蓉又让人搬了一把椅子进来给王伯当坐,自己则继续教学生们读书。王伯当耳边响着李蓉蓉清柔的声音以及孩子们童稚天真的读书声,眼里看着李蓉蓉窈窕的身影,心里一片平和安宁。眼角眉梢不自觉地带了一抹柔情,顺手拿起桌上的纸笔,将脑中眼里回旋的影子悄悄印在了纸上。下了学堂,王伯当和李蓉蓉结伴一同回去。两人并肩走在河畔,只见垂柳依依,河水清亮,放眼望去一片青翠的j□j,加之轻风吹拂,心情也不禁大是畅快轻松。王伯当的声音恰如这春风一般温和细润:“李姑娘,看来你很喜欢这群学生。”李蓉蓉轻轻笑道:“是啊,他们都十分好学,而且悟性很高,不读书真是浪费了。可惜我时间不够,如果可以多收一点学生就好了。”“那好办,我出告示多招几个老师便是了。”“那真是太好了!哦,麻烦您顺便通告百姓,女孩子也是可以出来读书的,重男轻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王伯当一面听着,一面细心地为李蓉蓉拂开垂下来的柳丝,“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一般百姓的观念,很少有人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私塾。哎,对了,你呢?你的学问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问题王伯当很早就想问了。李蓉蓉名为宁氏的干女儿,可她的学问见识都不像是平常一般的女子。她的身世、她的才学、她的心胸……都像一个谜一样,让王伯当感到深深的好奇。李蓉蓉脸色微微一黯,片刻才道:“是我爹。他见我喜欢读书,除了找先生在家里教我之外,他有空的时候就跟我谈历史、聊文学、讨论国家大事,可惜他……”王伯当看到李蓉蓉神情,已然明白,略感歉然道:“不好意思,谈到你的伤心事。”李蓉蓉摇了摇头,轻声道:“没关系。你们此番起义,废除昏君,就算替我爹报仇了。”王伯当吃惊地微张了嘴:“你的仇人是杨广?那,令尊是……”李蓉蓉眼里满含浓烈的凄伤和哀恨,轻轻道:“先父,成公李浑。”王伯当浑身一震,更是惊讶,失声道:“原来姑娘是李大人之后!”待稍稍镇定了心神,王伯当微微仰头,双眼望着远处出神,道:“成公耿直敢言,是王某唯一钦佩的朝廷命官……唉,真是可惜,姑娘幼承庭训,难怪大树林一番话大义凛然,真是令王某无地自容。”李蓉蓉讲起父亲,心绪激荡,眼圈早已红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继续道:“王丞相过奖了,我看王丞相才是文韬武略,才高八斗。”王伯当轻叹一声,将心事尽对李蓉蓉倾吐而出:“只可惜伯当学非所用,虽有大志却无法施展。”“怎么会呢?今次民为兵、兵为民这个善政,就足以显示出丞相的治国之才啊!”李蓉蓉见王伯当面上略有颓然和苦闷之意,微感讶然。“谢谢你的夸奖。”王伯当心中稍稍安慰,看到手中还拿着为李蓉蓉画的画,停步道,“啊,对了,李姑娘,这个送给你。”李蓉蓉接过画卷展开来看,虽是极简单的一幅画,但寥寥笔触却将人物神态勾勒的栩栩如生,不禁惊喜道:“是我吗?”王伯当轻笑一声:“哦,我刚才在学堂里画的,像吗?”李蓉蓉只是低头看画,笑道:“真看不出,丞相画得那么好,小女子真是没有想到。”“喜欢吗?”“嗯!”“好,那就请收下当做纪念吧!”“谢谢。”李蓉蓉将画重新卷好,这才和王伯当沿着河堤一路走回去。谁知身后蓝影一闪,王伯当送画的一幕已尽数落在了出来买菜的宁氏眼里。宁氏遥望着两人并肩走远,不由忧虑地蹙起了眉头。晚上,李蓉蓉正在房间看王伯当给自己画的像,那画上的女子垂首回眸,樱唇微启,正是白日自己教书时的情景,淡淡灯光下,只觉画面益加柔和,笔迹细腻,显是用了十分的心思。李蓉蓉呆呆地望着画像,正出神时,叔宝忽然走进来,将一个长长的包裹放在桌上,笑道:“物归原主。”李蓉蓉一见之下,已认出是自己的那把琴,当日出逃时间紧迫,便留在了历城,没想到叔宝竟然又回历城把琴拿了回来。李蓉蓉大为动容,一下子站起身来:“秦大哥,这琴是身外之物,你冒险替我拿回来了,万一你要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过意的去啊?”叔宝不以为然地一笑:“我也不是为了它回历城的,我娘逃亡的时候忘了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我回去拿的时候就看见了它,顺便就把它带回来了。”叔宝这话倒也不假,只不过他要拿的东西却是李蓉蓉缝补过的那件捕快服。宁氏见叔宝不做捕快了,那衣服又破了,便留在了历城。叔宝一问之下,立马连夜回历城找到了衣服,顺便带回了琴,只不过这层话却不在李蓉蓉面前讲出来了。“真是太谢谢你了。”李蓉蓉粲然笑着,又奇道,“对了,是什么东西令你那么着急回去拿呀?”叔宝沉默半晌,目光悠然望向别处,敛容道:“一件……刻骨铭心的东西。”转头见李蓉蓉半是迷惘半是出神地望着自己,不禁又笑出声来,岔开了话题:“蓉蓉,我听说你已经开始办学啦?怎么样,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一讲起学堂,李蓉蓉脸上顿时散发出焕然光彩,“不用了,建田屯和练兵的事就够你忙的了,关于学堂的事王丞相对我很支持,他还答应,多给我找几个老师,让更多的孩子都有读书的机会。”叔宝见有王伯当帮她,心里稍慰,笑道:“真的看不出来,王兄平常对很多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没想到对教育下一代这么热心。有了你和他,瓦岗的孩子真的是有福了。”两人相视而笑,叔宝突然瞥到桌上的画,拿起来一看,笑道:“咦,蓉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王兄替你画的。”李蓉蓉“扑哧”一声,莞尔道:“是啊,他趁我在教书的时候偷偷给我画的,你看,像不像?”“嗯,挺像的,看得出来,王兄很用心。”叔宝看了一会画,又道,“哎,蓉蓉,自从你来瓦岗以后,你真的是开朗多了。无论是教咬金写字,还是和王兄一起办学,都能看得出来。”李蓉蓉经叔宝一提,也有同感,不禁笑生双靥道:“我也觉得是,可能是学生的事让我心中有了寄托,也可能现在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了,心中有了一份期望。”叔宝看到李蓉蓉眼里的那抹希望和她从内心散发的笑容,顿觉心情大慰,只觉不论是干什么,造反也好,逃亡也好,只要能让她过得如此平安开心,那就够了。两人谈了一会儿话,叔宝见夜色已深,便告辞回家。回到家中,见宁氏的房里还亮着灯,便进去向母亲问安。宁氏正在佛案前摆弄着一根粗大的红蜡烛,见叔宝回来,问道:“叔宝啊,你去哪了?”“我去了历城一趟。”“你去取回你那件衣服啦?”宁氏头也没回,声音极是平淡。“嗯,顺便,把蓉蓉的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