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回(1/2)

    罗艺领兵如关,四日间连陷三城,兵临冀州城下。罗艺的银枪让一干隋兵都骇破了胆,一听到都不禁望风而逃。这日早朝,李浑上奏:“罗艺乃关外龙边大将,三代世袭燕王,抵抗匈奴守卫长城功不可没。今日虽以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但其胆识过人,如能把他招安为我朝所用,大隋边疆则无忧啊。”杨林当即赞同,并愿领兵前往冀州,劝罗艺归降。文帝准奏。于是,大漠银枪和囚龙棒主在大漠里会面,对峙良久。“囚龙棒主!”罗艺首先开口。杨林微微一笑:“不敢当啊,真是三生有幸,今日得见大漠银枪罗将军的罗家枪法真是不枉此生。”“我虽然身居关外,但素闻靠山王身居要职,且对江湖中事了如指掌,而且尚武成狂,今日得见的确所言非虚。银枪在大漠也是多年未逢对手,今日难得一入关遇到靠山王这样的高手,我想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囚龙棒。”罗艺虽是夸赞,但话语中的锋芒却是昭然若揭。杨林哈哈一笑,“老夫入朝多年,武功有所疏漏,但是今天得以与罗将军会面,手中的囚龙棒也不甘寂寞,咱们今天不以戎马之争,就以江湖比武让老夫领教一下罗将军的大漠银枪。”“好,爽快!我倒要看一看,翻天覆海,镇天囚龙是否真的那么厉害。”眼神一凛,提枪疾步向前。杨林面色一凝,接了罗艺一招。两人翻翻滚滚直拆了十来招,沙尘四起,风声萧萧,各人带的军队全都鸦雀无声,屏住了呼吸观看着这所前所未有的大战。突然间,两人兵器在空中铿地一声对接,同时退了开来。杨林哈哈大笑,“痛快!真是好久没打这么痛快了,罗将军的枪法实在是令杨某大开眼界,甘拜下风啊!”。两人突然退开,众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谁胜谁败。听杨林如此说,莫非是杨林败了?罗艺脸色黯沉,“罗某技不如人,多谢王爷手下留情。现在胜负已定,要绑要杀,随王爷发落。”众人愕然,罗艺还掌握着数万将士的性命,就这样甘愿束手就擒,如此倒是罗艺败了。“罗将军,刚才我们是以武会友,其实杨某非常想交罗将军这个朋友,以后我们可以共同切磋武艺,谈用兵心得,杨某更加希望你我能够一殿同臣,共同为皇上效力。”杨林的话语里充满真诚。罗艺知道他想劝自己归降,但他不能就此屈服,“王爷,你也是军人,应该明白军人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二字。”“现在大隋已经一统天下,百姓期待的太平盛世近在眼前,罗将军,杨某愿与你共拓疆土,共创毕生大业。杨某自当保罗将军永镇燕山,誓守此职。”罗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一来他这番话说得确实在理,欲和自己相交的态度又的确诚恳;二来他自己也不想牺牲无辜将士的性命,将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太平日子弄的又生波澜。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道:“承蒙王爷爱惜罗某之心,为免百姓再受战乱之苦,罗某有三个条件,若然皇上依从,罗某从此死心塌地为大隋守护疆土,死而后已。”“有什么话将军尽可直言,老夫能做得到赴汤蹈火。”“王爷言重。第一,我部下的兵马会听命于我,其余王侯将相一律不得插手我封地事务;第二,我虽归顺,但不须上朝,不须见驾;第三,在我封地之内,我一人独主生杀之权。”杨林爽快答应:“此事包在老夫身上,我一定速速禀报皇上,将军你就回府静候佳音吧。”罗艺也说话算话:“罗某即刻退兵,希望日后有机会再领教王爷的风采。”杨林笑道:“好!”杨林班师回朝,向文帝禀明了一切。文帝当即准奏,并加封罗艺为靖边侯,杨林又替罗艺拜谢皇上。文帝道:“如今南陈已降,边疆之乱又已平复,我大隋统一天下河山,众卿家多年辛苦,功不可没。高卿家,朕封你为丞相,助我治理朝政;李浑李卿家,你敢言上疏,一直是朕的晨钟暮鼓,朕封你为成公,赐你益州之地;李渊李卿家,你敢斩陈后主之二ji妃,令江南百姓民心归附,所谓得国易,得民心难啊,你的功劳比攻下百个城池还大,朕封你为唐公,赐你太原之地。”三人分别拜谢皇恩。此时杨林又上奏:“为臣多年驰骋沙场,已习惯了戎马生涯,过往几年留于朝中,对朝中议事没有长进,而今臣闻东海登州时有海外刁民作乱,望准臣带兵前往登州,以镇民心。”文帝知道杨林不喜欢宫中繁文缛节的生活,未加强留,并封杨林为开国大将军靠山王,天下兵马随时调动,拥兵之权仅在自己一人之下,天下四方由其随意驻兵镇守。文帝道:“众卿家,从今日起,你们要各司其职,同心协力,助朕建立大隋千秋万业之功事。”众臣一起叩拜:“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臣合力,勤修国政,在定律法,建科举,减免捐税的善政下,大隋国力大盛,百姓生活富足,史上称开皇之治。这几年,宁氏织布,程大娘卖柴,两家人日子虽清苦,但生活融洽,安定平静,关心友爱,日子简单而温馨。叔宝和咬金每天一起去学堂,叔宝学习认真,武功也学得快。咬金记性不好,秦安传授的天罡三十六斧只记住了头三招,虽少,但幸而他有一身好力气,每一招都有开天辟地之威力。咬金读书毫无进展,被勒令退学,只有助母亲砍柴维持生计,叔宝则将宁氏织的布拿到布行去换钱。两人的兄弟情义越来越好,叔宝因为父亲惨死的阴影还没消除,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咬金拍胸脯保证陪他一起练武功,一起去找他的杀父仇人。然而好景不长,陡然发生的一件事打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这日叔宝下学回家,看到几个官兵正在调戏一个少女,少女惊慌失措,拼命躲闪,而想要将女儿护在身后的少女父亲竟然是叔宝学堂的夫子——胡老师。叔宝义愤填膺,上前喝止。那三个官兵见他人小力微,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没想到叔宝一出手,靠着人小的机智灵活,趁着官兵们疏忽大意,竟将几个官兵立马绊倒在地。周围的百姓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兵头灰头灰脸的地爬起来,喝道:“全部不许鼓掌,放下!”指着叔宝道:“小家伙,有两下。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你不死!”叔宝一脸正气,指着兵头道:“如果你今天也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绕你一命!”周围的百姓立即欢呼起哄。“小家伙,找死!”兵头扑上来想抓住叔宝,却被叔宝绕到身后,屁股被踹了一脚,跌了个狗j□j。兵头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再次扑上来,掐住了叔宝的脖子。兵头的手越收越紧,叔宝脸色紫涨,命悬一线。正在危急关头时,卖柴回来的咬金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急,不由分说就上前从背后箍住了兵头的脖子往后拉,救了叔宝一命。兵头转过身来对付咬金,却被咬金支住了双手,动弹不得。虽然两人僵持着,但兵头却越发恼恨,今日若是连这两个小孩都对付不了,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忙喊愣在一旁观战的两个同伴:“快过来帮忙,快……”两个士兵如梦方醒,一人一边上来架住了咬金,让兵头有了喘息的机会。兵头又焉能放过这报仇的时机?刷地拔出刀就要当头劈下。不过他低估了咬金的力气,咬金死命一挣扎,竟从两个士兵手里挣脱,先前一步用砍柴的斧子砍进了兵头的心窝。兵头一倒,所有人都愣了。百姓们不愿惹祸上身,纷纷惊叫着作鸟兽散。咬金还呆在那里,双手颤抖着,喃喃道:“杀人了,杀人了怎么办啊!”叔宝忙喊道:“快跑啊,快跑!”咬金清醒过来,趁着混乱和叔宝一口气逃回了家。咬金因为心慌意乱,差点把在院子里的程大娘撞倒。程大娘见他一副没长眼睛的样,正要呵斥,可看他面色惊慌,衣服上又血迹斑斑,不禁吓的呆住。宁氏这时也发现了,忙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叔宝喘着粗气,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正走过来的秦安听到了,大吃一惊道:“杀了兵头?那可是要砍头的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大娘最怕砍头,程家九代就程咬金一根独苗,若是把小命都玩丢了,她怎么向程家列祖列宗交代啊。程咬金却还在讲兄弟义气,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说不关叔宝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即遭到了程大娘的一记暴栗。几人一商量,决定让程大娘和咬金马上离开。恰逢此时官兵在外大叫着敲门,两人慌慌张张的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就从后门逃掉了。两人走后,秦安才让官兵进来,宁氏又花了几十两银子,洗脱了叔宝与这件事的关系。这件事给了叔宝很大的触动,他躺在地上,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发呆。他的双锏被插在一旁。秦安走过来,“叔宝。”“哦,安叔。”叔宝应了一声,却没有动。秦安蹲下问道:“练功练累了?”“安叔,我有个问题想不通。”“什么,你有什么问题啊,说。”秦安干脆也坐到了地上。“安叔,我在想,假如不是我出头,咬金就不会杀那个兵头,那他就不会逃亡,娘也不用花钱来救我。虽然那个兵头做的不对,也罪不至死,我觉得我好像连累了好多人。”秦安微微吃惊,他没想到叔宝小小年纪竟能想的这么深刻。他微一沉吟,柔声道:“假如咬金不救你,死的那个人就可能是你。他这是见义勇为,只是出手的时候太重了一些。”“安叔,你教我们学武功要行侠仗义,那我和咬金的这种做法算不算是呢?”“行侠仗义的意思是不顾自己的利益,去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假如昨天出手的那个人是官差,死的那个兵头他也有罪,不但有官理的支持,还有皇法作为理据。”叔宝点点头,他一骨碌坐起身道:“那我明白了,这就是娘为什么要我努力读书,努力练功,将来考取个功名的道理。”秦安拍拍叔宝身上的灰,笑道:“这就对了,你要记住,官做的越大,你就越有能力去管那些更多更不平的事,但是有一点,光靠权力是不行的,你自己呢要努力,不然的话就是白出头,到头来不但管不了,反而还白白的送命,知道了吗?”叔宝一脸坚定,“是,我做了官,就有机会接近杨林,为爹报仇。”白驹过隙,当年的小叔宝已经长成为一个眉目俊朗,器宇轩昂的青年。大院中,他的身影犹如矫健的骏马,腾挪跳跃,轻盈娴熟。两只锏在手中舞得飞快,只见一团金光。现在的叔宝已成为历城总捕头,乐善好施、行侠仗义、至真至孝,尤其爱结交各路朋友,经常到镇上贾家酒店和大家谈论江湖逸事,若有外地英雄路过,必邀同座,如遇困难者,必赠以金银或施以援手,以至于在黑白两道都人缘极好,如古时拥有食客三千的孟尝君一般,人赠外号小孟尝。小孟尝的名声渐渐传扬在外,享有盛名,很多人都慕名结交,虽时有骗财,但他却不以为意,依旧真诚待人。虽然叔宝心胸开阔,开朗乐观,但这么多年来,他仍旧没有忘记报仇,什么都可以改变,就是不能改变他报仇的决心。于是,他把锏法练得异常熟练,就等待着时机的到来。今日是秦彝的祭日,叔宝到街上买了些水果,和宁氏,秦安一起拜祭父亲。当年的宁氏头发已见微白,“老爷,叔宝没有辜负你我的苦心,虽然现在还挣不到什么功名,但是他能继承你乐善好施,行侠仗义的品德,求你保佑儿子平平安安,为秦家开枝散叶,我就心满意足了。”叔宝凝视着秦彝的牌位道:“爹,只要能为您报仇,无论多么艰辛苦难,我都可以忍受,就算是死,我也要把杨林碎尸万段。”叔宝的话让宁氏有些不安,“叔宝啊,人生除了报仇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做呢,你不要被报仇的占了你的心,做出一些娘不愿看到的事情。”秦安也道:“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再说老爷他是尽忠而死,我相信老爷也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这件事折磨这么些年,你还是把心思放到别的地方吧,啊?”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叔宝这次却这么固执,“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报仇,想起爹临死前的那个眼神,我今生都忘不了,不了却这个心愿,这一生我都会活在噩梦之中。不杀了杨林,我死不瞑目。”晚上,夜深人静。叔宝“啊”的一声,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的喘着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壁。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杀杨林”三个字,那是他小时候刻上去的,字体稚嫩却刻得十分用力,仿佛倾注了全身的恨意。他再也无法入睡,干脆起身到院子里打水。月光溶溶,夜色如水。叔宝顿觉人清醒了不少,刚才梦里的情景也淡了许多。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有动静,接着一人从门外一闪,飞快地跑了过去。身为捕快的叔宝直觉发生了事情,马上放下桶紧跟出去。没想到那人轻功极好,跳越了前面的房屋,很快就脱离了叔宝的视线。次日,果然有富商王仁来报案:“昨天晚上二更左右,有人翻墙进了我家,把我的金银珠宝全都给偷走了,还有我娶的二房阿香,也给糟蹋了。”“二更?”叔宝马上联想起那个黑衣人,“昨天晚上,我倒是见过一个神秘人,他的轻功很好,被他逃脱了,我想肯定和此人有关。”叔宝的搭档樊虎道:“历城一向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案。”叔宝同意道:“对啊,所以我想此事应该是外省人干的。樊虎,召集所有兄弟,今天晚上把历城查一下。”“好。”王仁补充道:“哎,一定要抓住那个贼,最重要的是那个八寸高的佛像,那可是我的命根子。”樊虎奇道:“一个佛像有那么重要吗?”“坦白说了吧,那里面有几十颗波斯产的夜明珠。”“怪不得那么紧张。”两人恍然大悟的同时又惊叹于作案人的本领,一个可能是外省的人,竟然把历城的地形和人物弄的这么清楚,而且还知道佛像里藏有夜明珠,显然对王仁家的情况非常了解。叔宝知道,他碰到了一个棘手的人。晚上,一切布置停当,叔宝和樊虎两人暗伏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监视着前面的宅子。“秦大哥,你怎么知道粉面狐狸会来李财家呢?”“全历城最为富不仁的就只有王仁和李财,据粉面狐狸的习惯,他肯定会来这里。更何况李财家有个十六岁的女儿,是闻名百里的甜姐儿。”樊虎佯装吃惊地打趣道:“啊,秦大哥,我真没想到你也会留意天下的妞。”叔宝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胡说八道,别瞎说。”两人不再说话,凝神盯着前方。果然,不多久,黑衣人如约而至,双足轻轻一点,就飞越上了墙头。吆声四起,官兵突然从墙后出现,对准黑衣人撒下了一张大网,叔宝和樊虎见双方已交手,也从房顶上跳下来上前帮忙。黑衣人见对方人多势众,抽出一把刀来,挣脱了网,又向樊虎身上砍来。叔宝一惊,一把把樊虎推开,手臂上挨了这一刀。黑衣人无心恋战,发足就往回跑,叔宝下定决心这次一定不能让他跑掉,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人跑离了众人,一直到了一个树林里。树林里树枝较多,跑起来束缚了不少,叔宝一跃而起,向已经隔得不远的黑衣人击出了一掌。黑衣人听得背后风声响起,不得不回过身来接了叔宝一招。就这样,叔宝抓住了与他交手的机会,紧缠着他不放。黑衣人轻功虽高,武艺确是平平,叔宝一伸手,扯落了黑衣人的面巾。一张脸映入叔宝的眼帘,眼前的黑衣人竟然是一个清秀的少年。两人面面相视。“原来横行九省的采花大盗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那少年不服气道:“小孩又怎么样?你们能捉得到我吗?”叔宝凝视着他的双眼道:“你今天晚上逃不掉的,聪明的话就跟我回去。”少年扬头道:“我跟你有仇吗?”“没有。”“那为什么昨晚你在历城追我,现在又来追我?”“昨晚是因为好奇,今晚,因为我是历城总捕头。”叔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里已经不是历城的管辖范围了,你可以走了,再会!”少年披风一扬,转身就准备走。“站住!”叔宝厉声道,“你j□j掳掠,身负几条良家妇女人命,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少年振振有词:“乱说!我劫来的都是不义之财,她们自杀都是因为受不了闲言闲语,她们的死,我也很过意不去。”叔宝哼道:“无论你怎么说,你犯了皇法今天晚上就必须跟我回去。”少年猛的回头:“好大的口气啊,要不是我先受了伤,我早已在三里之外。何况你受的伤也不轻,何不卖个人情给我先放我走,你也好回去治伤啊。”“好啊,好主意,反正你我都有伤,那这样,你先跟我回去,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裁决。”“就凭你?连九省名捕都拿我没办法,你凭什么?”少年不屑。“就凭我一定要抓到你的这个信念。”“我单冲从来不杀人,看来这次非得大开杀戒你这蛮牛才肯罢休。”叔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