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回(2/2)

然微微笑了起来,“好啊,原来你叫单冲。把你送入公堂的人就是我秦叔宝!”叔宝眼神一凛。“想抓我,没那么容易!”单冲一个扫堂腿向叔宝下盘攻去,叔宝跃起闪开,两人正式打了起来。叔宝展开秦家锏法,只把单冲逼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一锏打在了单冲的斗笠上,斗笠顿时被劈为两半。单冲见不敌,当即展开轻功,又向前逃去。两人一个逃一个追,一直拖到凌晨。两人都只顾奔跑,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跑入了一个危险的区域。方一进入,单冲就被一条绳索缠住了脚,被向后拖去。接着,又不知从哪里飞来无数根削尖的竹竿,挟着风声向两人疾刺而来。两人堪堪避过,叔宝见单冲已被拉得老远,连忙翻过来,想要抓住单冲。注意力一分散,马上被一根射来的竹竿刺中前胸,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单冲见他被刺到,也不禁吃了一惊。可是,他马上就得担心自己的处境了,他的前方是一颗大树,树上插满了竹竿,尖利的一头正对着自己,而绳索还在不断地向那边收拢,眼看自己就要被穿得满身是孔,他骇得惊声大叫起来。叔宝见情势危急,忍住自身的疼痛,再次一个筋斗翻过去抓住了单冲的手,两人一起被绳索拖向大树。他使尽全力想要让单冲停下来,可单冲还是速度不减的飞快向大树靠拢。眼看离竹竿越来越近,叔宝心内焦急,大叫一声“小心”,跃到单冲前面快速地斩断了绳子,又翻到后面拉住单冲的手拼命遏止单冲向前的惯性。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捷无比。终于在千钧一发,只离竹竿分毫的时刻,单冲停了下来。单冲死里逃生,抬眼望向叔宝,眼神里多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可两人还没来得及喘息,一个插着尖竹竿的方排又从空中掉了下来,两人松开手,各自向一旁滚去。又有几个方排从四面八方扫来,两人腾挪跳跃,从方排的缝隙中躲过。不料单冲在落地的时候,脚腕一痛,竟然被一个捕兽夹夹住了脚。单冲吃痛,大声叫唤,掰着捕兽夹想将它分开。远处的叔宝听到单冲的痛叫声,心里一惊,躲过层层方排的夹击滚到了单冲身边,他立马握住捕兽夹,使出吃奶的劲儿要把它掰开。头上的方排砸下来,叔宝浑然不觉,双手已经流满了鲜血。单冲大喊:“你快走啊!”叔宝抬头冲他叫道:“救不出你,我就不叫秦叔宝!”叔宝使出更大的劲来,四周的方排也越围越近,叔宝猛地一使力,终于将捕兽夹掰开,他大喊道:“快走!”单冲抽出脚,跃了出去。四周的方排却一起砸向叔宝,砰地一声,方排互相撞击,都散落开来。单冲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眼中充满痛楚。他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大喊道:“秦叔宝!秦叔宝!秦叔宝!”竹竿碰撞声响起,叔宝竟然从散落的竹竿中爬了出来,脸色苍白。他看着单冲虚弱地道:“我不会死那么快的,我还要抓你回去呢。”单冲眼里充满了感动,露出了笑容。叔宝看着他,也露出了苍白的微笑。叔宝将脚受伤的单冲安置在一辆小车上,自己推着小车往回走。“为什么要救我?”叔宝回答的理所当然:“你是一个人,难道我要看你白白去死吗?”“你不是要缉捕我归案吗?让我死掉了,那不是省了很多工夫吗?为什么要受一箭来救我呢?”“我只是一个执法者,但我并没有权利去定你的生死。”“好!我单冲从不服人,连我爹我也不服,你是我第一个打心眼里佩服的人。冒死相救,公私分明,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叔宝微微一笑,“你过奖了。我抓你是职责所在,救你是义之所在,没有什么好夸奖的。”单冲突然叫道:“秦大哥。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叔宝愣了一下,笑道:“可以啊。”他放下车把手,“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单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叔宝笑着坐在单冲身边,“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呢?”“可是,你是官差,我是犯人。”“那只是你我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并不代表我们要生死相搏啊。朋友不分职业高低,出身贵贱,你说对吗?”“好。我单冲认识秦大哥这个朋友,我死也瞑目了。”单冲低头看向自己的腿,腿依旧在疼痛。他叹道,“看来我这只腿是废了。什么轻功对我来说都是白练了。”“单兄弟,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找大夫给你治好。”“谢谢。”“前天晚上,你在王仁家打劫的那个佛像,现在在什么地方?”“哦,你是说佛肚子里有几十颗夜明珠的那个?”叔宝嗯了一声。“在历城二十几里外有一个村子,村子里面很多人患了瘟病,他们都没钱去买药,我把夜明珠都送给他们了。哦,对了,我现在身上还有两颗,送你一颗好不好?”叔宝神色复杂,“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劫富济贫的好汉。”“没什么劫富济贫的,只不过是我看不过眼,顺手牵羊罢了。想不到会遇到你,看来我这粉面狐狸的外号从此就要在江湖上消失了。”单冲的语气里竟充满了沧桑的味道。回到县衙,叔宝向知府禀报:“禀告大人,卑职已将飞贼粉面狐狸缉拿归案。”知府看到一旁负伤的单冲,不禁大喜:“好你个秦叔宝啊,连九省巡抚都头疼的大盗也被你抓住了,你的功劳不小啊。来人,先把他收监候审。”“等等。”叔宝突然道,“大人,现在犯人的伤势十分严重,能不能先找大夫替他疗伤呢?”跪在一旁的单冲听闻此话,抬头望向叔宝,眼里透着感激。“嗯,也好,免得还没审问就死掉了。来啊,去请周大夫。”衙差领命而去。“谢谢大人。”单冲则道:“谢谢你,秦大哥。”站在旁边的樊虎吃惊道:“什么,秦大哥,你跟他……”“是朋友。”叔宝丝毫不避讳。单冲露出了笑容。可叔宝的脸却瞬间苍白,一直强撑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当叔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母亲担忧的面容映入眼帘。见到他醒来,宁氏高兴地叫道:“安叔,安叔!”秦安急忙过来,和宁氏一起将叔宝扶起。“怎么样啊你?”宁氏也道:“你啊,已经昏迷好多天了,你担心死我了。”秦安接道:“大夫说你啊,身体很虚弱啊。而且浑身都是伤。如果你身体不好的话,你的小命早就没了。”“就是,叔宝,你不要让娘担心好不好。受了伤还要逞强,一个人跑一百多里去捉贼,你叫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爹交代啊。”叔宝脑袋昏昏沉沉的,却撑着道:“娘,那是我的职责所在。”“那是冲动。”宁氏嗔怪道,“以后做事要看自己的能力。”“我会的,娘,你放心吧。”又问秦安道,“安叔,被我抓住的采花贼,他受的伤好了没有啊?”秦安叹道:“叔宝,不要说了。他被抓的第二天上午,就被人劫走了。”叔宝一惊:“劫走了?”“听说是被一个轻功和暗器都很高明的人劫走的,还把衙门里的弟兄都给打晕了,而且很轻松的就把人带走了。”二贤庄。大庄主单道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忧虑地问给单冲治伤的大夫:“大夫,冲儿的脚怎么样?”大夫道:“盟主,令公子的脚虽然保住了,但以后的行动大有不便。”虽是不好的消息,但单道还是颇有风度:“谢谢大夫。何伯,领大夫到账房去。”“好,告辞。”当管家何伯带领大夫离开后,单冲问道:“爹,我这脚以后怎么办啊?”单道没好气地数落道:“你能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不是你二叔和伯当叔叔救你,我看你这单家九代单传的不孝子恐怕早已经人头落地了。你还不感谢伯当叔叔?”旁边一位坐着的白衣男子王伯当连忙起身道:“庄主,这是什么话?冲儿也是我的半个徒弟,我怎么着也是帮里的副帮主,我难道会见死不救吗?”单道指着单冲厉声道:“都是你惹的祸。贪花好色,留下一个yi贼的臭名。想我单家的名声都毁在你手上啦。”单冲不服气地辩解道:“爹!没有人知道我跟单家的关系。更何况我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勾当,和二叔又有什么区别呢?”一直没说话的二庄主单雄信开口道:“冲儿,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你爹也是为你好。”“二叔,我知道。可是他也不应该用单家祖宗的名声来吓唬我。”单道无奈地叹口气:“哎,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抬杠。冰冰就是跟你学的。整天在外面乱跑,回家就撒野。”单冰冰是单家二兄弟的妹子,比单冲大不了几岁,任性刁蛮,专喜欢捣蛋胡闹。兄弟俩叱咤绿林,可就是拿这个妹子没办法。单冲一脸倔强:“冰冰在外面的事我可担当不起。”“你……”单道气结,举起拳头就要打,王伯当急忙拦住。“庄主,别生气,别生气。”他劝住了单道,又对单冲道,“冲儿,用轻功能追得上你的,在山东我没听说过这个人物。要不要我帮你把他找出来,替你报仇哇?”单冲及其诚恳地说:“他虽然抓了我,可是我对他的气度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还做了朋友。”单道奇道:“奇怪!这世界上能让你佩服的还没有几个。告诉爹,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叫秦叔宝,是历城的一个捕头。武功虽然不高,可是他不顾受伤百里追捕,还在我临死的一刻救了我。我佩服他,真是五体投地。是世间少见的一个人。”“秦叔宝?”单雄信走过来道,“不就是江湖上人称小孟尝的那个山东捕头?”“对。”单雄信道:“伯当,帮中很多兄弟受过他的恩惠,我一直想结识只是没有机会。我想趁着冲儿这件事情跟他认识一下。”“二哥,这几天因为冲儿的事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史大奈,史大义兄弟已经在河南等我们了,我们还是赶路吧。”单雄信点头道:“这帮贪官污吏,借着现在赈灾乘机敛财,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们一顿。冲儿,你好好修养,我跟你爹去去就回来。”“二叔,你放心吧。”“好,我们走!”一行队伍“赈灾“回来,正在前行的路上。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来几支暗箭,顿时将几个押运的人射倒在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几支暗箭飞出,又准又狠地射倒几人。众人吓得忙四散惊逃。带队的人急急忙忙地仓皇逃跑,一个白衣男子从长草中跃起,向他射出一箭,将他射下马来。紧接着又有一群人从草中跃出,将他团团包围。这一群人自然就是单雄信一伙了。那人吓得磕头如捣蒜:“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单雄信将枪架在那人脖子上,“姑念你不是主谋,暂且饶你狗命!胆敢以后再为虎作伥,小心你的狗命!”那人如逢大赦,连连磕头道:“谢谢英雄!可否留下名号,好让我回去向宇文大人交代啊。”单雄信道:“你用不着用宇文化及来唬我。告诉他们兄弟俩,不要仗着位高权重就任意妄为欺压良民。否则,二贤庄绝不会袖手旁观。”那人一惊:“你就是七省绿林盟主,江湖上号称小关羽的单雄信二庄主吗?”单雄信凛然道:“正是!”“你就是大庄主一言九鼎单道?”单道哼道:“你既然知道我一言九鼎,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犯?”手中的枪往前一送。那人哆嗦道:“不敢不敢。”又转向王伯当,“那你就是白衣神箭王伯当了?”“算你这个ji商还有点眼力。”“小人知错了,早知道二贤庄会插手这件事,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干这种勾当啊。”单雄信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禁好笑:“记住,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传给宇文老贼,叫他知道天下还有正义二字!我们走!”“谢大侠饶命!谢大侠饶命!”他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直到人走远了都站不起来。宇文府。宇文化及一脸不快道:“这个单雄信,过去三年来一直和我作对。哼,我就不相信他是三头六臂,连我这个兵部尚书他都敢作对。好了,我再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湖北有一趟买卖,你去吧!”跪在地下的领队战战兢兢道:“请恕我没有这个胆量。他们说了,以后再抓住的话……”“什么,你害怕他们?”“居然怕这些强盗!”宇文智及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大哥!”宇文化及哼了一声,“你这个御前左都卫是怎么当的?三年来,单雄信又砸了我们好几趟买卖。你连一个人都抓不到!”“大哥,我已经查到他的老巢在哪了,但是那是罗艺的地盘,我们的兵马不可以到那里抓人。而且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为什么不让罗艺去抓?单雄信的二贤庄就是个贼窝,怎么没有证据?这个单雄信,别的不做,专跟我过不去。”“难道我们要告诉罗艺是单雄信抢了我们的银子吗,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宇文化及语塞,这些银子都是贪赃得来,如何能宣扬出去?不由恨恨道:“难道我们就白白放过他们?”顿了一会儿又道,“你找我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晋王让我们过去。”杨广不停地在厅中踱来踱去。宇文化及道:“二殿下为何这样烦恼啊?”“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要他一归西,大哥就名正言顺地做了皇帝,我一世会寄人篱下!”杨广的话语中透着强烈的不甘。“二殿下,二殿下!”张衡欣喜地端来一碗山参汤,“这是我偷偷做的野山参,补精养气啊。”“啪”地一声,杨广拂袖将碗扫落在地。“哼!堂堂晋王吃点补品都要偷偷摸摸!看见漂亮的娃儿,却要装成坐怀不乱。”宇文化及耐心劝道:“二殿下,你一定要有耐心。要像越王勾践那样卧薪尝胆,成就大事。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忍耐,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张衡道:“可是如今,波平如镜一点风都没有。哪还有什么东风啊?”杨广却早已明白,淡淡道:“无风何以得天下?要我们自己做风啦!”宇文化及缓缓酹着胡须道:“无风,也要起浪。”宇文智及向杨广汇报:“二殿下,你吩咐送给朝中大臣的礼品唯独成公李浑和唐公李渊拒收,李浑还写了封信,让我送给殿下。”宇文智及将信恭恭敬敬交到杨广手里。杨广狐疑地接过信,打开来看。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杨广还是恼怒地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在杨广身后看到信中内容的张衡道:“李浑这老东西,凭什么说二殿下结党营私,贿赂朝廷重臣?他有什么能耐?他凭什么骂人?二殿下,我叫人去收拾收拾他。”“算了,算了,不要去了。”杨广一摆手,“李渊这个人,从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在意。但是李浑,唉,万万不能得罪。他在父皇面前的一句好话顶的起我们几个的千言万语。”心内烦躁,身上也不禁感觉闷热起来,“这什么天气啊,到了九月还这么热。”宇文智及讨好道:“二殿下,我去弄点冰来给你消消暑。”“好,去去去……”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化及打断:“皇上一向反对王公大臣取冰消暑,说是浪费民力太奢靡。”杨广一听这话,忙道:“算了,算了,算了。我去外面乘凉,你们在这想想对付李浑的方法。”杨广独自一人来到莲花池,远远地看见一个美人在池边摇着扇子乘凉,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琼花公主。“皇妹。”杨广笑着上前搭讪。琼花公主侧过头来笑道:“皇兄。”“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天太热了,出来乘乘凉。”“想不到多时不见,皇妹已经长大了。”眼前的琼花公主杏眼桃腮,肤如凝脂,说话间眼波流转,不胜娇羞,直看得杨广心旌摇动。琼花公主浅浅一笑:“听说皇兄的书法不错,我有时候也想请教皇兄教我写写字,可惜皇兄太忙了。”“好啊,不如今晚我就教你写字。”杨广心猿意马,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琼花公主的手就把她向外拖去。琼花公主手中的扇子落地,她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妙,失声叫道:“皇兄,皇兄,你要干嘛?放开我!”杨广手上的劲力很大,直握的琼花公主手腕生疼。他使劲一拽,就把琼花公主按在了墙上。“你要干嘛?不!”琼花公主终于知道了杨广的用意,心内震惊恐惧,她拼命挣扎,“皇兄,不,不!”“别动!”杨广使劲将她往墙上按,厉声喝道。“不要,不要,放开我!”琼花公主哪里会乖乖听杨广的话?不管不顾只是拼命呼喊挣扎。杨广心里有些慌乱,若是惊动了宫中护卫,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他哪里还会有命在?“别嚷!”无奈下杨广捂住了琼花公主的嘴。琼花公主不断挣扎,力气终于越来越小,最后,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没了声息。杨广松了手,瞪大了眼看着琼花公主从墙上滑落在地。他喘着气慢慢后退,不可置信地盯着琼花公主,最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怎么发生的:他竟然把皇上最宠爱的琼花公主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