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回(2/2)

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秦安也拼命按着想要冲出去的叔宝,以防别人发现他们。杨林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意,“秦彝啊,何必做这些无谓的牺牲呢,你的君主已经抛弃你和你的子民而去了,你为他丢掉性命,值得吗?投降吧,我保证,我绝对不动济州的一草一木。你仍然做济州的城主。”秦彝猛然抬起头,“好,你要是杀了高阿古,我就跪下投降。”高阿古慌了,他知道秦彝和自己的分量谁比较重,如果秦彝能为大周效力,多死几个像他这样的都不足惜。他慌忙道:“元帅,你别信他的,他在骗你。”杨林轻叹一声:“秦彝,你也是个当兵的,不杀降将是条规矩,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如果我杀了高阿古,我以后怎么服众呢?这点我做不到。”秦彝早已料到,“那就废话少说!”“秦将军,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你如此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了。”高阿古见杨林没答应,先是松了一口气。然而这马上就激起了他更加疯狂的报复之火,“你想死,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走到秦彝身后,用鞭子箍住秦彝的脖子,使劲向后勒。秦彝面色陡然紫涨,呼吸急促起来。叔宝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挣脱秦安的手,向秦彝奔过去,哭喊道:“爹爹!”周兵迅速地围上来,秦安无法,只有冲出来护住叔宝。济州城内平日都受过秦彝的恩惠,此刻义愤填膺,一起发难,帮助秦安与周兵拼杀,一时间法场混乱起来。秦彝见到儿子有危险,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声长啸,猛然爆发出无穷力量,将与自己捆绑在一起的柱子连根拔起。高阿古见秦彝如此威猛,大惊失色,刚想逃跑,秦彝一转身,背上的大柱子瞬间挥来,将高阿古打的头破血流。秦彝打死了高阿古这个叛徒后,刚想过去帮忙,没想到杨林见势头不对,亲自上来与秦彝再度交手。混乱中,秦安抽出身来,将叔宝扛在肩头,觅路而逃。叔宝望着与杨林交手的父亲一直哭喊叫着爹爹,接着他看到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秦彝被囚龙棒击中,倒在了地上。他双目圆睁,口吐鲜血,似乎死不瞑目。仿若雷击,叔宝撕心裂肺地哭喊,他不敢相信那么英勇的父亲,那么威武的将军,那个他一直奉为榜样,可以一直依靠的人就这样倒下了。那一幕,成为他日后不堪回首的记忆。三人忍着心头大痛躲避追兵,一直逃到一条宁静的小巷里。宁氏脚痛,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之后再也坚持不住,三人只好坐在一家房前休息。突然,身后的门打开,一个胖胖的男孩抱头逃出,紧接着一位胖胖的女人大呼小叫地追了出来。“站住,你给我站住!”女人这才看见坐在门口的三人,奇道:“哎,这哪位大嫂啊?”秦安上前,塞给女人一锭银子,悄声道:“大嫂,行个方便,让我躲一下好不好?”“你们这是……”远处喧闹声忽起,一队官兵向这边追来。秦安急道:“求求你了!”女人看了官兵一眼,没好气道:“那帮坏蛋又来捣乱了。”亲热地招呼叔宝:“孩子别怕,进来吧!”又吩咐自己的儿子,“你楞着干吗,扶人家一把啊。”这家的主人程有德,因为早死,只留下一个儿子程咬金,和母亲相依为命。程氏u子因为家中贫困,周兵攻来时便没逃出城躲避战乱,还守在原来的房子里。然而幸好如此,在这每家每户都仓皇出逃的时期,给了叔宝三人一个躲避的地方。三人前脚刚进门,追兵后脚跟来,把门敲得震天价响。程大娘安排三人藏好后,和咬金走到门后,两人相对一笑,故意大声讲话。“我就不信,你把鸡蛋皮吃了?”程大娘大声问道。“我没吃鸡蛋,哪有鸡蛋皮啊?”咬金一摊手,配合默契。“敲,敲,敲什么敲啊,我来了。”程大娘打开门,门外的兵头怀疑地看着他们两。程大娘继续装糊涂,“你们来的正好,你们说,这鸡蛋是不是让他给偷吃的?”“什么鸡蛋不鸡蛋,走开,我们要搜查!”程大娘挡在兵头前面,“你说,他吃鸡蛋怎么不吐鸡蛋皮了?”咬金接道:“我不吃鸡蛋,所以我不吐鸡蛋皮啊。”兵头不耐烦地喝道:“滚开,找死啊。耽误大爷的搜查小心你们的性命!给我搜!”官兵四散开去,到处搜查。程大娘和兵头讨价还价:“要是搜不出来,你给我们十个鸡蛋好吗?”咬金随声附和,“对,赔我们十个鸡蛋!”“哎呀,你们这些刁民,我问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带着小孩从这里经过?”u子两对望一眼。“哎,娘,你是不是女的?”“是啊,儿子,小孩。”两人一齐笑道:“是我们哎,找我们干吗?”兵头没空理会他们的胡搅蛮缠,指着一堆柴火问道:“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柴?”程大娘笑嘻嘻道:“烧饭啊,要不我给你们做饭吃吧?”“娘,他把饭吃完了,我吃啥啊?”u子两有一搭没一搭,自顾自地说话,竟似全然没把兵头放在眼里。官兵们举着枪在柴火中刺了几下,没有搜到人,只好离去。等官兵走远,程大娘才招呼藏在房顶上的三人下来。五人在房中坐下。宁氏感激地道:“谢谢相救,我们马上就走,绝不连累你们。”程大娘一脸仗义,“不行,不能走,我救人救到底。”仔细看了看宁氏,惊奇道,“哎?我认识你,你是秦……”宁氏慌忙摆手,遮掩道:“不,我不姓秦,你认错人了。安叔啊,我们马上走吧。”说着连忙站起来。程大娘也站起身来,一脸欣喜:“没错,你不姓秦,可你是秦夫人,我见过你。”宁氏见被人认出,哀求道:“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他日一定报恩。”程大娘对宁氏的话感到吃惊,“报恩,报什么恩啊,平日里秦将军对老百姓这么好,我们老百姓报恩才对呢!”双手合十道,“哎呀,老天爷怎么这么长眼啊,把你弄到我们家来了。快歇着吧,我做饭去!”“启禀元帅,王府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找不到金刚锏。”魏文通走进王府大厅,向杨林禀报。杨林叹了一口气,“可惜啊,看来我和金刚锏仅仅是一面之缘。哼,也可能是秦彝地下有灵,保佑他的家传之宝不让我们得到。”魏文通继续道,“启禀元帅,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将秦彝,高阿古厚葬了。还有,这方圆十五里,都找不到秦彝的家眷。明天要不要继续搜?”“不必了。”杨林缓缓坐下,沉吟道,“孤儿寡母,不必斩尽杀绝。再说统一江北的大任已经完成,上书朝廷,三日以后,大军班师回京!”而几天之后,千里之外的罗艺拿着张阿静送来的信,已经沉默地坐了半晌。张阿静单腿跪下抱拳道:“侯爷,我家主公万分危机,请侯爷速速发兵!”罗艺缓缓起身,看了看兵器架上的弯刀,又抚了抚长枪。猛地他手一紧,握紧长枪,吩咐道:“传令大军,三更做饭,五更出发,增援济州!”“老爷,老爷,我也要随军前往。”罗艺的夫人秦氏从里屋奔出,双眼含泪地哀求丈夫。罗艺望了一眼妻子隆起的肚子,好言劝道:“夫人,你腹中的儿子快要出生了,还是留在家里面好好休养吧。”“我爹已经战死,我只有这么一个哥哥,我一定要去。”“万一行军当中,儿子出生了怎么办呢?”罗夫人只是摇头,“我不管,我不管!”“启禀将军!”一小兵来报。“什么事?”“济州城已失守,秦将军已战死。”晴天霹雳!罗夫人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道:“什么,我哥哥已经战死?”鄂了半晌,终于趴在罗艺肩头上失声痛哭起来。罗艺面上痛楚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冷静,问道:“他的妻儿呢?”“据报已逃出济州,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知道为什么失守那么快?”“据报是高阿古开城迎接。”张阿静在一旁听到,双目通红,紧握双拳道:“高阿古这个狗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高阿古已被秦将军杀死。”小兵再报。张阿静向济州的方向跪下,“秦将军,我张阿静追随你多年,一定为你报此血仇,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罗夫人醒悟过来,哭着求道:“老爷,我求求你,立即出兵,为我爹和我哥报仇。”“大势已去,为时已晚。”罗艺一字字道,居然慢慢放下了枪。“什么,你不想出兵?”罗夫人一愕。“周兵已经一统江山,以现在的势力对周兵的几百万。我现在出兵的话,一定失败。”罗夫人更加愕然,满脸不敢置信,摇着头一步步后退,好象面前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罗艺,我不顾父亲的反对嫁给你,是念你是位英雄,没想到,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罗艺大声道:“我罗艺并非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从来不打必败之仗,我不想为了一时意气,牺牲将士的性命。从今天开始,我蓄粮练兵,一有机会我亲自带兵杀入潼关,为你父兄报仇!”他声音慢慢放轻,“夫人,我希望可以见孩儿一面,见到他以后,就算战死沙场,我也不后悔!”罗艺的眼底有着难言的苦衷,让人心痛。“老爷,不要说了!”罗夫人扑到罗艺怀里大声痛哭。程家院子里。“娘,娘,周兵退兵了,他们……他们安全了。”咬金跌跌撞撞跑来,气喘吁吁地宣布消息。秦安彻底放心,站起身道:“夫人,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大嫂,今天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你们打算去哪儿?”程大娘问宁氏。宁氏一脸愁容,“我也没主意啊,天大地大,我家主人已经战死,娘家人也已经失散,带出来的银子在逃走的时候也都丢掉了。现在我们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啊。”“对啊,我看你啊,哪都不用去,干脆留在历城,他爹死的早,咱们两孤儿寡母的,咱两做个伴,他们两呢也可以成为朋友。”宁氏有些心动,问道:“安叔,你的意思怎么样?”秦安沉吟道:“夫人,这是个好办法,咱们先安顿下来,我先找一些粗活干,一些粗茶淡饭我想没问题。我要完成将军的遗愿,把秦家锏法传给叔宝。”咬金上来凑热闹,“哎,学武功我也学,安叔,我砍柴力气大得很,你也教我好不好?”秦安笑道:“好啊,我就把天罡三十六斧教给你。”程大娘一脸笑容,催促咬金道:“还不拜见师傅?”“拜见师傅!”咬金大喜过望。“太好了,就这么办了。正好,那边是间空屋子,收拾收拾你们就搬进去。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程大娘爽朗的笑声让人觉得亲切不已。宁氏知道打理一切都是要钱的,便褪下腕上的镯子叫给秦安,让他弄台织布机好织布帮补生计。又问程大娘哪里有私塾,好让叔宝去上学。“人哪,不读书识字不成器,我们大人宁可少吃一口,也要让孩子上学。对了,你们家咬金上学了吗?”宁氏问道。程氏u子对望一眼,一齐大笑道:“我们粗人不上学!”宁氏听说后又执意让咬金和叔宝一起上学做个伴,钱的问题可以一起想办法。程大娘知道程家几代都没一个识字的,听宁氏如此说,直夸儿子有福,竟有人找他去上学。笑着笑着竟突然喘起来,众人一慌,忙围上前问情况。“没事没事,不要紧的,死不了人,不怕生气,一高兴就……”看着程大娘渐渐缓过来,众人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宁氏吩咐秦安上街打点,还要置办一个灵位,方便时时拜祭秦彝。熟悉周围环境的程大娘也跟着秦安去了,以图办事时方便一点。待两人走后,咬金坐到叔宝身边端起一碗粥,大剌剌道:“叔宝,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我是兄,你是弟,来,听哥话,吃一口。”把碗口向叔宝推去。叔宝看着他摇摇头。“你不吃?我吃了。”咬金向嘴里扒了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嗯……你吃不吃啊?”叔宝还是摇头。“你还不吃?”咬金又扒了一口,故意做出吃得很香的样子。当咬金再次把碗凑到叔宝嘴边时,叔宝终于张开了嘴巴。咬金大喜,喂了一口给叔宝道:“对了,你一口,我一口。”宁氏知道这几天叔宝都没怎么吃东西,看到咬金像哥哥一样细心地照顾叔宝,不禁在一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风云陡变。公元五百八十一年,隋公杨坚得内侍郑浑和叔父杨林之助,迫周武帝禅让,改国号大隋,改年号开皇,自称文帝。册封皇叔杨林为大隋靠山王,永保大隋江山。长子杨勇为皇太子,次子杨广为晋王。话说杨广这日下朝回到晋王府,等候在大厅内的几位亲信——宇文化及,智及两兄弟以及文帝身边的内侍张衡忙站起身行礼道:“恭贺二殿下!”“二殿下现在掌管户部刑部,有什么官职派给我和大哥?”说话的是宇文智及。“宇文智及,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四品以下的都可以,至于再大的,我这个晋王也没这个权力。”杨广的声音里透着不满。“二殿下,小人……”杨广突然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老谋深算的宇文化及察言观色,猜到了几分,“二殿下,我兄弟二人跟随二殿下这么多年,只希望殿下能够谋大事,成大业。”杨广的眼睛里泛着寒光,“只可惜将我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我讨父皇母后的欢心,就是为了这个太子之位,大哥凭什么?论武功,论才智,哪一样比得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甘心!”宇文化及不慌不忙道:“废长立幼,自古有之。如今皇上正是风华正茂,离仙逝之期为时甚远,谁能在皇上仙逝之后坐上这把龙椅,现在还难以决定。”张衡也奉承道:“朝中文武百官和皇后,一向对殿下的谦虚俭朴赞不绝口,而皇上对太子的骄横庸弱亦早有微言,只要太子一时失德,难保不会有废谪新立的一天。王爷不用ca之过急,我看将来能坐上这龙椅的,非王爷莫属。”“你们真的有信心吗?”杨广一个个盯过去。“当然,我们三个人未来的荣华富贵,全押上了。”宇文智及迫不及待地表明忠心。“好,那我就再赌它一把。”杨广一步步做下安排,“宇文智及,我就派你做户部侍郎,户部敛来的金银,用来拉拢朝中重臣,另人心归向。张衡,你负责在父皇母后面前多做些言语功夫。宇文大人,你负责收买大哥的心腹,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宇文化及补充道:“殿下,现在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皇上对统一天下急的不得了,渡江灭陈之事,势在必行。这个功劳,比一万个金山还大啊。带兵元帅之位,万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啊。”杨广伸手缓缓扶起翻倒在地的桌子,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捉摸的神情。次日上朝,朝中重臣李浑上奏,南陈后主宠幸张丽华,孔贵妃两妖妃,荒yi无度,天怒人怨,正好是灭陈的大好时机。并推举太子为伐陈元帅,渡江完成统一大业。太子杨勇羸弱,听到李浑推举他,因害怕出战,竟剧烈咳嗽装起病来。文帝见他如此,正感为难时,杨广瞅准时机上奏:“启禀皇上,既然皇兄最近身体不适,而灭陈又是刻不容缓的事,儿臣愿意代替大哥出战,希望父皇赐我一旅之师,我誓灭南陈,一统天下。”文帝大喜,夸了杨广一番,当即封他为一统元帅,又封唐国公李渊为长史,韩擒虎,贺若为官铎,领兵十万,即刻渡江。罗艺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兴冲冲地跑来告知夫人。“夫人,终于有机会替岳父和大哥报仇了。”正在灵位前拜祭的罗夫人和儿子罗成一起回头。“什么?”“隋国倾全国兵力南征伐陈,关内的兵力一定空虚,这正是为秦家报仇的好时机啊。”不料罗夫人却道:“两军交战,难免死伤,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的恨也消了,我不想为了我的私怨,再大动干戈了。”罗艺惊喜地打量夫人,笑道:“夫人,你变了!自从生了成儿之后,你的性子没那么烈了。”罗夫人轻叹:“相夫教子,这是女人的天j□j。”罗艺这次却铁了心,“就算不为秦家报仇,也要为齐君主雪恨。我三代封王,世受齐恩,我身为忠臣,怎么可以将亡国之恨抛诸脑后?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罗夫人知道丈夫忠心耿耿,再说什么也不可能阻止他,只有尽量不让他担心,便道:“你放心走吧!”“好。”罗艺提起枪转身就走。小罗成冲上前几步,大叫:“爹爹,爹爹!”可罗艺步履沉稳,脊背j□j,连头都未回。可是,他又怎么会想到,这一战竟永远改变了自己的,甚至是全家人的命运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