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山,望安宁金灿,黎民安然。”
说罢,曾怘居然流下了两行眼泪,申黎庶一脚踹向何伟才的屁股,骂道:“看什么看,快去记下!”
穿越不盗诗,那还是穿越者吗?
申黎庶随即昂首挺胸,高声应唱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申黎庶还想念,但一想到下面是“靖康耻,犹未雪。”一句,却发现如今宣和年还没过去呢,自己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好词填补空缺,便停了下来。
曾怘闻之,竟然感动不已,道:“申黎庶一介蝇头小吏,居然能作出如此之词,胸中竟藏如此之志,论其志向,只为小吏,可惜了啊!”
在场纷纷喝彩称赞,只有翟宜民丢了神,嘴里不停念叨着“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主簿大笑道:“今有曾官人离别赠诗,又有申贴司送别唱词,此当为山阴一段佳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曾怘还是走了,众人将其送至城外三里才回了县中,申黎庶却找了个借口骑着提前租来的驴抄着小路来到了西兴运河边上,同叶平汇合了。
等了半晌,才等到曾怘缓缓而来。申黎庶赶紧上去道:“下吏为一介小吏,虽与先生相处时日不多,但折服于先生志向,特来送别。”
运河上,已经远远驶来一艘小船,这也是申黎庶准备的。
“路途遥远,这箱钱财便当先生盘缠之用,路上之船舶,晚辈已替先生准备妥当,还望先生勿要推脱。“
申黎庶已经叫曾怘为先生,眼下就只是以朋友之交相会,曾怘在政治上与申黎庶不太对付,但刚刚申黎庶一番抒情,他倒还想与申黎庶私下接触接触,有了结交的兴趣。二人抛开政治,居然出奇的相谈甚欢。
“朝中局势复杂,内有奸逆蔡京,外有乱贼童贯,东京之地如久淤之泥,先生行走其中,当该步步小心。”
曾怘没想到申黎庶还能有这等见识,便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朝中局势的?”
“晚辈身处小城,然未敢忘国事也,范公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晚辈不才,将其擅自篡改。”
“哦?你怎么篡改了?”
“居庙堂之高则忧天下之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天下之国。民乃天下之民,天下乃民之天下,故而为天下之民,当忧天下之国!”
曾怘大为吃惊,今日申黎庶所言,句句高深,他也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人,素来喜好钻研学问,年少读书时常常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有疑惑就在自己的老师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当下立刻下轿作揖道:
“古人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申兄所言,曾某当尊之为训!敢请先生教我!”
申黎庶哈哈大笑,便道:“海上之盟,已成定局,宋金攻辽,辽国必败,但败了之后呢?金国崛起,金又成辽,官家依旧称金国为兄,年贡岁币一样也少不了!”
“辽国是病虎,金国是饿狼,虎死狼当道,养金国又非养狗,迟早反咬我一口。眼下局势未明,申不敢妄自菲薄,但劝戒先生一句,勿忧其君,而忧其国,自保为要,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还望先生好自为之……船至矣,还请先生上船,恕申不能远送。”
曾怘还要说,却看申黎庶已经骑上了驴,一拍驴屁就走了,叶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叫唤着追赶过去。
“贴司,慢点,小人跟不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