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到了七月中,伏旱已至,草木被晒得枯黄,鸟儿收起了冒烟的嗓子,城中的人们也尽量蜷缩在房中,夜市倒还热闹了许多,家中焖了一天的人们纷纷跑出家门于夜市中闲逛,买卖声不绝,灶火烧的极旺,青烟袅袅,河中花舟飘荡,一片歌舞祥和气象。
夜市人多热闹,也成了青皮流氓们的聚集地,为了维持治安,山阴县在申贴司的建议下加强了夜间巡查,每十人编为一巡,在几条街道上逛来逛去。叶平今日就担了这个职位。
但此职位是个清差,捞钱全凭运气,若是胡乱抓人充数,反而要被贴司杖责,倘若抓了几个寻隙滋事的青皮流氓,就可让大肆在其身上上下其手,能捞多少算多少,就当外快了,运气好点的时候,巡一夜也能捞把千文钱,若是运气不好,巡一月就是给黑眼圈加点颜料,在利益的驱使下,尽管这差是个苦差事没工资,但办差的弓手手力们难免不会祈祷发财的机会掉到自己头上。
此巡职执行后,由于改良了以往巡差的漏洞,山阴县治安大为改善,州府知晓后大大褒奖了县衙的两个佐贰官,并同时让会稽也设巡差一项,但效果却并不是那么好,投机耍滑者大有人在。
叶平拐过广安街,正在广济街上行走,却突然抬手一比划,见到一个蒙着鼻子的黑衣正在巷子里面鬼鬼祟祟,便扭头对着手下说:“前面那个狗日的黑衣服看见没?”
“嗯。”众人点着头。
叶平一本正经的道:“那狗日的必然是个摸兜的青皮,二福,你打头阵,兄弟们一起追上去,捉了这狗日的。”
众人点点头,慢慢移步到巷口,眼瞅着二福就要跃入巷中,叶平却突然大声喝骂:
“他奶奶的青皮,胆敢大街行窃,尔等忘了申贴司的教诲了?众人,随我将其拿下,为民除害!”
百姓们纷纷前来围观,听叶平大义凛然,纷纷喝彩,直夸申贴司好样的。
但叶平一张口,二福再扑时,却扑了个空,那青皮夸张似的大叫一声:
“啊!是申贴司的人!寻常人乃公怎么会怕?这帮狗日的就知道我等青皮惧怕申贴司,若不报申贴司的名号,尔等定然吓不着我!”然后青皮又往巷子深处跑去,叶平弯着腰往前一指,大吼道:
“二三子,给我追,一定要为百姓讨个公道!”
众弓手纷纷追去,很快隐秘在了巷子之中,百姓们围了过来,对着叶平就是一顿夸赞,弄得叶平泛着红脸,拍拍胸脯夸道:
“都是申贴司的主意,有了贴司在,我山阴治安才能越来越好啊!”
“是啊是啊,贴司所作所为,确实实实在在为百姓着想,我等终于遇到了个好贴司呀!”百姓们又开始夸起申黎庶,这时,巷子之中,弓手们终于拄着腰喘着气回来了,二福还提着一个钱袋,里面重颠颠的,发出叮咚响声,若是仔细观察,其他弓手均是装模作样,唯独二福额头有些汗水,大约是提钱累的。
二福道:“叶巡子,那狗日的青皮已经被我等揍了一顿,就着近路送回衙门了。”百姓闻之,纷纷表示失望,他们还想围在一起揍揍偷钱的青皮出出气呢。
叶平接过钱袋,二福熟练的半蹲下,叶平便骑了上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