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俺,俺要陪葬,不要发放,俺信不过贵人。”
“住口,贵人何等人物,怎会欺你!”
“哼,贵人又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日常采用吃的也是俺们的牛羊,你怎知其人不会欺我等?”
“呸,莫要与这般走狗多言,直选陪葬便可,有着同袍看护,财物总不至于被人吞没殆尽。”
擦干口水,兵丁们纷纷开口,响应激烈,就是说的话不太中听,张嘴贵人欺压,闭嘴同袍可信,各自百长、什长试图反驳,又被好一通抢白,弄得脸色涨红。
“哗啦。”
眼见如此,守营大将一言不发,弯腰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各色宝石,对着那些吵嚷最凶的兵卒撒去。
“叮当叮当。”
宝石砸在兵刃甲胄上,发出动人心弦的叮当声。
听闻此声,还在吵嚷兵卒们顿时闭上嘴,挺起胸膛,目光炯炯,努力展露出自己这只锐卒的风采。
还别说,若不是每一次“叮当”,兵卒的身子就明显地一抖,漏了情绪,单看这副财货浇身而面不改色的军容,锐卒名副其实。
“着二十人下墙去营门后列阵,再二十人分散南面诸段营墙,一人统五名兵卒,五人为一部,一部二十五兵,四部一百人准备御敌。
“其余十人携剩余二百许兵卒于营墙梯处做预备,承担援助营墙,搬运器械、伤员之责。”
懒得和这群小卒计较,守营大将甩掉手指缝里夹着几颗碎宝石,抬手指着距离营垒越来越近的汉军,肃声道:
“诸君,拼力奋战吧,这次可没有能被抛弃来断后的贵人了。”
“必不负大将厚托。”
“正该让汉儿知晓我等的厉害。”
自家大将如此言语,一众兵卒连忙拍着胸脯做保证,表示汉人来几个死多少个,营垒绝不失陷云云。
“莫要多言,去吧。”
守营大将并不把这些言语当真,摆摆手,催促众人速速就位。
“蹬蹬,蹬蹬。”
兵卒顿时化作三股。一股二十分散五份,将南边营墙划作五段,整合各段的寻常兵卒,每段以二十五人守卫,多余兵卒具是打发下墙;
“嘭,嘭嘭~”
剩余两股都下了营墙,其中一股二十人径直奔赴营门,寻来装满沙石的口袋,一袋又一袋,不断堆砌在门后,大有于营门后再早一口袋门的趋势;
兵卒(憨厚一笑):大将让我等于门后列阵,门破后阻拦汉军片刻,可这也不妨碍我加固营门,直接不让营门被破啊。
另一股十人预备则是在安排了数百兵丁上了营墙后,就开始做临战前最后一次清点:
“三百兵卒可足量?”
“足数。”
“所备弓失可充足?”
“骨矢足矣,铁矢稍有不足,只有一人三十余的量。”
“三十……一名匈奴勇士一战中开弓几何?超三十耳?”
“未及。”
“那就不要上骨矢了,全都将箭矢换做铁矢,反正骨矢射不穿汉人甲胄,徒自浪费气力。”
“好,就依你,我这就去安排。”
应完,其人从营墙跟下跑出,挑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兵丁,直奔储存武器的大帐,将原本骨七铁三的箭矢中骨矢全部扔下,抱走铁矢千余。
“蹬蹬,铁矢已取,速速运上。”
如此往返数次,足够墙上一百四十五人连射三十次的铁矢被凑齐,一众跑得浑身冒汗,热头冒热气的兵卒才停下来歇上几口气。
“呼哧呼哧。”
咳咳,可能有人看出来了,这个铁矢人均三十算的是营墙作战人员的人均,并不是全军四百多人的人均。
没办法,大匈奴没掌握大规模冶铁的技术,铁矢只能靠小作坊生产,这三四千铁矢已是难得的“豪奢”了。
当然,如果能攻破城,将武库抱怨,或是成规模地歼灭汉军,箭矢自然会多到用不完,可这,这不是做不到嘛……
在匈奴一方紧急调整的时候,汉军也终于逼近到了营前五十步。
“仰射准备!”
“蹬蹬,嘎吱嘎吱。”
步伐放缓,前部大楯举起,后方弓手取下长弓,抽出箭矢,随着一阵嘎吱声,弓弦被缓缓拉开。
“放!”
“刷,嗡嗡~”
长弓举起,弓上箭矢遥对着营门,上官安一声令下,三片箭雨腾起,在空中汇合成一波,向着营门附近落去。
说来心酸,明明匈奴方占据高度优势,射程要超过汉军,不追求精准,六七十步,乃至百步便可浪射。
但碍于铁矢短缺和气力分配,不得不让汉军从容抵达五十步展开射击,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