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我们女子的。你看不起我你找我干什么?有本事你找男人去!”
说着,然诺气鼓鼓地转过头去不与他说话了。
那鬼被晾在一边,风萧萧雨飘飘地好不凄凉。
姑苏刺史想着他还没搞清楚然诺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计划,于是连连作揖,赔礼道歉:“姑娘,是在下的不是。
“在下错了,不该看不起女子。女子也不让女子,是在下目光短浅,在下是井底之蛙。”
然诺斜睨了他一眼,轻蔑道:“呵,男人。我不想说了。为了打发时间,你聊聊你们之间的故事吧,具体点。”
“我们?”姑苏刺史有点疑惑。
“你和言宸逸啊。”然诺懒洋洋地道,“不愿意讲就罢了。我发呆好了。”
“你是他什么人?”
“你不知道我是他什么人你就来找我就他?”然诺笑了出来,这鬼也忒呆了些。
“我看他来姑苏时与你一处,待你颇好,你又是有道法的人,就找你了。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姑苏刺史有点委屈。
这年头的鬼,怎么一个比一个憨?
然诺歪了歪脑袋:“如你所见,我是他的……谋士……嗯,可以说是朋友,也可以说是红颜知己。”
“哦……姑娘,那你与他既是知己,你为何不去救他一救?”
“我说你这人……不对,你这鬼,怎么就那么倔呢,我说了嘛,他有他的张良计,不入虎口焉得虎子?我信他。”然诺觉得这鬼没救了。
“我生自贫寒之家,十年寒窗只为一举成名。那年秋风萧瑟,我榜上无名,又无住宿之银钱,被店家赶了出来,露宿街头。
“有家不能回,我怕看到爹娘期待后失望的眼神,更怕夫人日夜操劳眼角的皱纹。
“我流落街头,奄奄一息之际,随口吟了首诗,恰巧被路过的逸王殿下听到。
“他便将我唤去问事,知我身世,赞我才华,就将我带回来逸王府,作为门客,礼遇有加。
“他告诉我,人无高低贵贱之分,若想打破这不公的世道,只有自己站在顶端。
“那年他才十七岁,明明比我小,说话却像个长辈一样。
“旁人道他只知风花雪月吟诗作赋,我却看得明白,他是韬光养晦,将一腔热血和满腹经纶只赋予纸笔。
“他在等着一个机会,一个反扑的机会。我与他谈古论今,成了至交好友。后来我金榜题名,做了姑苏刺史。
“他同我讲要秉一颗丹心,两袖清风心存百姓。我终是负了他的期望。
“两年来,欺上瞒下的事我也没少干,所以我死的也不算怨。
“只是我心中于他有愧,怕他被皇后害了,这才求了阎王予我三天时间救他。
“可是我在这一天,我才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叫旁人,旁人都听不见,什么都碰不到。这才找了你。”
“代价是什么?”然诺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着。
“什么代价?”姑苏刺史疑惑道。
“废话,你以为我真傻?阎王是好说话的人?啊不,好说话的神仙?
“求求情就能给你三天在阳间的时间?阎王爷那么心软?”
那鬼顿了顿,道:“……十年地狱业火。”
然诺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淡淡地道:“值吗?十年业火,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我未能如他所言,做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官,负了他一片丹心。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多个十年没什么区别。值了。”姑苏刺史声音中也听不出是悲是喜。
然诺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痴儿。
“是条汉子。”
与此同时,刺史府,客房。
“有人在监视我们。”何千云抱着剑倚在墙边,道。
言宸逸轻轻将茶杯放下,微微一笑:“我知道。”
他二人倒是淡定,而风随心快疯了:“啊啊啊啊,我要去看美人啊啊啊啊,烦死了啊啊啊。”
从前没有何千云的时候言宸逸倒没觉得风随心这般没个正形有什么,如今有了何千云,言宸逸便觉得……
没眼看。
何千云换了个姿势倚墙:“你怎么如此气定神闲?”
言宸逸勾唇一笑,月华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格外温柔,是那样风华绝代:“小诺教我的,胜败从容。”
何千云心道,若是她在见你这般妖孽,怕是又要看痴了。
“呵,那是因为我师妹做事都有十足的把握。没有把握的事,她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