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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2/2)

腾起来,回头冲叔宝道:“秦大哥,你别管!”驾马直冲出去。叔宝大吃一惊,高声叫道:“这是军令!”裴元庆却置若罔闻,拿着双锤跃下马来。李元霸听到后面动静,回过头来,却是一个威武英挺的小将,年纪竟似跟自己差不多大小,身穿连环扣锁亮金鱼鳞甲,外披一件掐金银线征袍,手中一对八卦亮铜锤,一双剑眉直插ru鬓,神情冷傲,正睨着眼睛看他。李元霸上上下下把裴元庆打量了好几遍,被裴元庆一声喝道:“看什么看!”李元霸也不恼,只问道:“你的黄领巾呢?”“什么黄领巾?废话少说!”裴元庆一晃双锤,摆个弓步,拉了个架势。李元霸见他气势不凡,喝彩道:“好!”舞动手中双锤,向裴元庆攻来。两人彼此一交战,便知对方也是使锤的高手。四锤相碰,轰然作响,带着飒飒的风声,直刮得人脸面生疼。几招一过,裴元庆抡锤向李元霸打下,却被他锤一挡,火星四溅,手掌隐隐作痛,心里暗暗惊奇。除了宇文成都,裴元庆是第二个能接李元霸三招的人,李元霸战意大起,冷笑一声,饶有兴味地和裴元庆继续相斗。瓦岗众人看得心惊肉跳,裴元庆在李元霸锤下几次绝处逢生,实在太过危险!单雄信皱眉道:“叔宝,这个李元霸太厉害了!”徐茂公今日一见李元霸,才知叔宝昨日所说不假,喟然叹道:“真是无敌天下!”叔宝全神贯注地望着裴元庆和李元霸的打斗,手心里全是汗,口干舌燥,一颗心揪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单雄信旁边一位反王听到众人的话,颇为幸灾乐祸地笑道:“单将军,就是你们瓦岗五虎合起来,也打不过这个疯子李元霸呀!”单雄信正是心焦,听了这话猛然转过头,满脸怒气的盯着他。只见远处裴元庆抡动双锤,几次和李元霸双锤相撞,却被反力一冲,冲得向后倒滑老远。裴元庆愈发焦躁,大叫一声,再次纵身扑上,不料却被李元霸闪身躲开,铁锤一挥,已重重两下击中了裴元庆的胸口。裴元庆从半空中摔落在地,大张着口动弹不得,只觉五脏六腑尽数破裂一般的疼痛。李元霸打得兴起,大叫声中还待上去给裴元庆一锤。瓦岗众将尽皆面色惨白,大惊失色,叔宝拼力叫道:“元霸,手下留情!”催动坐下战马,飞速地向裴元庆奔来。众反王也趁着这当儿,一股脑地冲上前去。李元霸见叔宝冲来,双锤一收跪倒在地:“恩公!”宇文成都寻着良机,大叫一声:“冲啊!”率领隋军和众反王大战起来。混乱之中,叔宝、单雄信和徐茂公赶紧扶走了重伤的裴元庆。李元霸见叔宝走远,大舞双锤冲入战群中,直入无人之境,哪还管系没系黄领巾,直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李世民眼见李元霸杀红了双眼,心神大颤,不住口地叫道:“元霸,住手!元霸!”可人声嘈杂,鼓声轰隆,又哪里喝止得住?!叔宝三人将裴元庆带离战场,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让他躺下,又替他除去全身盔甲,让徐茂公替他把脉。裴元庆一张脸儿惨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叔宝见裴元庆气若游丝,颤声问道:“元庆,你感觉怎么样?”裴元庆喘息着道:“秦大哥,五脏六腑好痛……好像就要碎了……”叔宝和单雄信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沉痛,心里难过不已。叔宝急声道:“元庆,你要坚持下去,你不会有事的!”裴元庆紧闭着双目道:“秦大哥,都是我不好,因为我太好胜了……”一句话未完,浑身竟ji挛了起来,神情痛楚不已。叔宝心惊,忙喝道:“元庆,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转头问徐茂公道:“军师,咬金他们什么时候才到啊?”徐茂公道:“我已经派人通知皇上,他们已经知道这里的事了,他们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单雄信想起方才一幕还是心有余悸,黯然道:“真没想到,一个李元霸就把我们几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军师,我们该怎么办?”徐茂公面色凝重,沉声道:“经过此役之后我们元气大伤,就算再整顿士气也无法与李元霸匹敌,还是找到皇上,让他退兵,我们也好保存实力。”裴元庆的喘息之声越来越急促,虽极力忍着,可从不时发出的j□j中还是可以听出他正在承受着相当大的痛楚。叔宝只觉怀中的裴元庆猛地一抖,忙低了头去看,叫道:“元庆!元庆!”裴元庆只觉胸口的疼痛慢慢扩遍全身,却又渐渐麻木,身体僵硬,自知无幸,断断续续道:“秦大哥,你帮我转达姐夫,让他……好好地对我姐……”叔宝的心骤然一沉,摇头大声道:“不不不,元庆,你这话、你得亲口对咬金说才行啊!”裴元庆嘴角浮起一丝苍白的笑容,叹道:“李元霸……真的好厉害,我已经认输了,我碰到这么好的一个对手,死的……心……心甘情愿……”头一偏,就此身亡。“元庆!元庆!元庆!”叔宝连声大叫,瞪着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怀中的裴元庆。单雄信和徐茂公双目含泪,心下沉痛,喉头似被哽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此番战役,李元霸单人双锤,打死各反王大将五十员,军士不计其数。众反王元气大伤,谈李色变,商议之后自知无取胜希望,各自归巢。杨广听闻大喜,不吝称赞道:“好!英雄出少年!元霸,世民,你们都立了大功,打败了那些反贼,朕要好好地封赏你们。”指着李元霸道:“朕就封你做天下无敌保驾大将军暨天下第一勇士!嗯?”要是别人,早就跪下谢恩了。李元霸却傻愣愣地问李世民道:“哎,这官有多大啊?比皇帝还大吗?”“元霸!”李世民厉喝一声。杨广哈哈笑起来,毫不介意道:“哎,童言无忌!世民,你们两兄弟就陪朕留在龙舟,一同去苏州吧!”李世民自从进舱来时脸色就不太好,此时淡淡道:“谢主隆恩。只是元霸他野性难驯,不懂规矩,恐怕会得罪了皇上,更何况太原不时还有突厥来袭,四弟还要回去御敌,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和元霸回太原。”杨广见李世民神色坚决,也就道:“好!朕就不勉强你们,等朕回到长安的时候论功行赏,再好好地奖赏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李世民带着李元霸出得龙舟,看见龙舟重新,拉船纤夫佝偻如蚁,蹒跚起步,又重新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李世民呆呆地凝望良久,心里被巨大的罪恶感满满地占据。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带着元霸把众反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些百姓何至于这么痛苦?龙舟重启,将来不知还有多少人要遭受官吏刑法的荼毒,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李世民,当真是千古的罪人!李元霸见李世民站在河岸不发一言,纳闷不解,问道:“二哥,今天玩得这么开心,咱们干吗要走啊?”李世民厉声道:“这不是玩!今天一战之后,又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你的手里!”李元霸从未见李世民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过,虽不甚明白,却也低了头不再说话。李世民听得船夫齐声悲歌,眼光黯然飘远,喃喃道:“看来,我们是来错了。”远处的纤夫j□j着上身,双肩早已被纤绳磨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若是动作稍慢一点,监工的鞭子就会抽到背上,无数细长的鞭痕如蚯蚓般纵横交错。整日整夜的拉船,吃睡皆不好,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李世民看着看着,心里突然难受之极,不由怔怔地流下泪来。李元霸无知,蓦地见李世民流泪,吃了一惊,问道:“二哥,你干吗哭啊?”李世民的声音凄凉沉郁,如一抹湮没于空气中的轻烟,“你听他们喊的是什么?这种号子让他们生活在痛苦中,‘引其孤魂回,复其白骨归’,就是说他们就算累死在这里,也希望有个人带着他们的魂魄、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归故里,重返家乡。”“还是不懂。”李元霸想了会儿,纳闷地摇摇头。李世民双眼红肿,又道:“天下像他们这样受苦的人何止千万?!我真的很希望、我真的很希望能给他们带来快乐的生活,可惜今日一战之后,群雄元气大伤,短期之内再难有所作为。”李元霸望着李世民道:“听起来满凄凉的,不过我还是不懂。”李世民沉默地望着龙舟渐行渐远,情绪虽慢慢平静下来,却仍是久久不能忘怀,内心升起解救黎民于水火的雄心壮志。咬金赶到之时,见众人个个神情悲痛,得知裴元庆被李元霸打死,大哭失声,命部下化了裴元庆的尸体,不日便率领瓦岗大军打道回府。王伯当留在瓦岗,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趁咬金不在,擅自做主,将皇宫外面做生意的小贩们全部迁走,清出了一大片空地来,显得齐整威严了不少。大军回朝之日,王伯当亲自率众迎接,跪拜大呼:“臣恭迎皇上回朝!”咬金因为元庆之死心情正低落,见皇宫外面空荡荡的一片,气从心来,喝道:“王丞相你又弄什么花样啊,外面的摊档怎么全没有了?喂,我以后肚子饿了怎么办?你还跪在这里,起来啊!”王伯当忙站起身笑道:“皇上,臣在你御驾亲征的时候把这里整理了一下,希望皇上满意。”咬金不耐烦道:“满什么意?我不管!你帮我把外面全部恢复到原样!”王伯当一愣,徐茂公劝道:“皇上,稍安勿躁,王丞相也是为了瓦岗好嘛!我们先回殿,再仔细商议吧!”咬金长叹一声:“唉,我不是怪他,但是整天自作主张改变所有东西,我把皇帝让给你做好不好?”王伯当大惊,“啊”的一声跪下道:“微臣知错,微臣不敢!”咬金伤神地一撇脑袋:“又跪!好好好,我们进去再说!”带领众人进了大殿,却见大殿也被装饰一新,原先的龙椅被一把黄金雕纹的华贵椅子所取代,殿中原先给众人坐的椅子也被撤去。咬金看见龙椅吓了一跳,问道:“这是什么啊?”王伯当道:“皇上,这是龙椅啊!”“龙椅?”咬金大叫,往下一看,又道:“哎,下面的桌椅怎么都没有了?”王伯当解释道:“皇上,以后你上朝呢,就坐在龙椅上面,群臣呢,就站在下面启奏,明白吗?”咬金道:“你不会把桌子椅子给当了,然后买回这张龙椅的吧?如果是这样,我可不坐啊,最多大家一起站着!”王伯当无奈,好言劝道:“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跟群臣站在一起啊?再说了,我瓦岗是个大国,一个国家该有它的规章制度,我还起草了一些规章制度,希望皇上……”“哎哎哎!”咬金头疼地打断,“规什么度啊,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打完仗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坐着,他们都没得坐,我自己坐得都不安乐了!喂,你赶快把那些桌椅搬回来,让大家都有得坐!”王伯当一脸为难,眉头微微蹙起。徐茂公怕王伯当心冷,笑劝道:“皇上,要治国就要有礼数,这章法是不能乱的,要不然会被外人笑话的,这君臣之礼还是要执行的。”回首问叔宝道:“秦将军,您说呢?”叔宝笑道:“皇上,我觉得军师说得有道理。”单雄信为了保存王伯当面子,也跟着附和:“皇上,这叫做威严,我觉得你现在气派多了,大不了以后我们奏事大声说话就是了。”咬金略一思量,终于妥协:“既然众位兄弟都不反对,那么好吧!不过这样,以后上朝时间别那么久,如果哪个人有事……”咬金眼珠一转,附在徐茂公耳边轻声道:“去偏厅,省得腿酸哪!”“好好好!”徐茂公笑着答应。计议完毕,咬金想起裴元庆的后事还未安排妥当,便带着徐茂公前去打理。王伯当望着咬金的背影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一片苦心,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不由生出满心的怅惘和悲凉。咬金出得殿来,刚刚得知消息的裴翠云便大哭着跑了过来,问及裴元庆,捶胸顿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咬金满脸的愧疚与自责,见裴翠云难过,念及裴元庆惨死,也是心如针扎。徐茂公忍痛劝道:“皇后,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裴将军是不会白死的,皇上准备封他为铁骑大将军。”裴翠云哽咽道:“人都死了,还追加什么破封号就能活过来啦!你们为什么要去打仗啊?朝廷没有来打我们,我们过得安安稳稳的生活,可是你们偏偏要去打仗!你们伸张什么正义啊?!你们到底还要打多少仗,你们要害死多少人啊?!”裴翠云的话如一记惊雷轰的闪过咬金和徐茂公的大脑,当即哑口无言,陷入沉思。人人都向往着太平盛世,可这太平盛世却是多少人用鲜血和白骨的代价换来的?叔宝回到瓦岗,见过母亲之后,便兴冲冲地来找李蓉蓉,却见她正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不由一愣,问道:“你病了?”李蓉蓉冷冷道:“一个永远都治不好的病!”叔宝见李蓉蓉神情不对,心里一紧,道:“蓉蓉,你有什么病,我一定把你治好!”李蓉蓉缓缓坐下,看也不看叔宝一眼,神色清冷道:“没必要,你应该在两年前就知道了。”“我知道?”叔宝一愕,极力思索,却仍旧没半点头绪。“在潞州救了我之后,替我医治的大夫有没有跟你说我不能生育的事?”叔宝面色蓦地一僵,不敢直视李蓉蓉双眼,低头道:“我知道。”李蓉蓉眉头急蹙,“那你为什么要瞒我?”“我怕你……再受刺激。”李蓉蓉盯着叔宝,眼中的痛苦如那最浓重的墨色,凄声道:“你知不知道,生育子女是一个女人天赐的福气,现在我知道除了我的外表之外,我已经不算是个女人了,你懂这种感受吗?”叔宝心如刀绞,无力地垂下头:“对不起,蓉蓉。”李蓉蓉泪眼盈盈,嘴角泛起一抹凄惘的笑容:“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要杀杨广!我要你杀杨广你能做到吗?”叔宝脸色雪白,半晌坚定地说道:“蓉蓉,我向你发誓,我一定杀了杨广为你报仇!”“不可能。”李蓉蓉绝望地摇头,“这趟四明山大败而回,各人元气大伤,还有谁有能力去对抗朝廷呢?你们愿意为我报仇而出兵吗?”她轻笑,“算了,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也不会再相信,有谁会为我做这种傻事,你还是全心全意去发展你的瓦岗大业吧!”叔宝瞥到李蓉蓉眼中决绝又凄楚的神色,一颗心猛然一沉。他想表明心迹,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禁又是痛心又是颓然。曾几何时,他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可现在看来,他们又好远好远,她孑然立于远处,身前是自己永远也无法跨越的距离……一日,李蓉蓉和单冰冰一同上街,见城里很多人拖儿挈女,一路背着行李向城门行去,风尘仆仆像是逃难的难民。两人以为是朝廷强拉纤夫,却见逃难队伍中不见几个男子。打听之下才知她们是从江浙逃难过来的,龙舟路过江浙,男子全被拉去做纤夫,沿途还要挑选民女供杨广享乐,所以带了女儿出来逃难。单冰冰一听之下,大骂杨广昏庸无道,猪狗不如。李蓉蓉却心念一动,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回到家中,李蓉蓉便去找王伯当,正巧碰上王伯当抱着一卷奏章从外面回来。王伯当见李蓉蓉主动来找他,微感诧异,听她说有事情,问道:“是关于学堂的事吗?”李蓉蓉轻轻一笑:“是……私事。”王伯当心里一动,反倒意外:“私事?”“方便到你房里谈吗?”“好啊!”王伯当正准备推开门,却又驻足不前,不好意思道:“我房间很乱,我怕失礼,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好吗?”李蓉蓉轻声道:“那不如去我房里谈吧!”王伯当点头答应,让李蓉蓉先回去等他,自己放下奏章后,便马上赶了过去。李蓉蓉热情地招呼他进房坐下,对王伯当的称呼突然从“王丞相”变成了“王大哥”,又让王伯当直接唤自己名字。王伯当有点受宠若惊,转眼一瞥,自己送她的那幅画被装裱后正端端正正地挂在墙上,不觉心里一暖,道:“蓉蓉,那画……”李蓉蓉看了画一眼,笑道:“你画得很传神,诗又很贴切,我很喜欢,所以把它裱了起来。”王伯当心中泛起一丝欢喜,道:“谢谢你。对了,找我有事吗?”李蓉蓉神色郑重起来,坐在王伯当对面道:“王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情。”“尽管说,有什么事,我会替你做的。”李蓉蓉道:“王大哥外号白衣神箭,以箭法、轻功、暗器独步江湖,蓉蓉想求王大哥授我暗器功夫。”她突然向王伯当跪下,“求王大哥成全。”王伯当一惊,忙将她扶起,“蓉蓉,你先起来。可是,你为什么要学这个呢?”李蓉蓉眼神有些躲闪,轻声道:“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逢乱世,想学一技防身,万一遇到坏人,也可以不至于束手待毙啊!”王伯当不由笑了:“蓉蓉,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保护你,谁敢欺负你啊?”李蓉蓉微一沉默,又笑道:“哦,我也是作以防万一之想,求王大哥成全。”王伯当见李蓉蓉一双秋水明眸巴巴地望着自己,也不忍拒绝,沉吟道:“可是,你没有武术的根底,要学百发百中,又可以防身的暗器功夫,最少也得要五六年。你愿意花这个时间吗?”李蓉蓉大急,“要五六年啊?可不可以快一点?”“欲速则不达。”王伯当反问:“你想多快?”“可不可以在一月之内?”王伯当断然道:“不可能。”李蓉蓉一急之下拉住王伯当的袖子道:“求求你王大哥。”被王伯当一瞥,又不好意思地把手缩了回去。王伯当心里一荡,忙道:“你听我说,蓉蓉,我们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借助机关之力,弥补你的手劲不足,至于准确与否,就看你下的功夫怎么样了。”李蓉蓉闻言大喜,忙道:“好,我一定会很努力的!谢谢你王大哥!”想了想又道:“还有,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王伯当欢喜之下也没细想,便点头答应了。李蓉蓉便让王伯当把暗器装在自己的琴中。王伯当背着琴出来,正好碰到叔宝,为了不让他起疑,王伯当便借口说李蓉蓉的琴音有点偏差,叫他帮忙调一下。叔宝虽有些心酸,但也没多想,更没有怀疑到什么。在琴中装好机括及暗器后,王伯当便把李蓉蓉叫出来,当面给她做示范。只见王伯当右手一抚琴,便从琴的顶端发出了许多细如牛毛的钢钉,去势凌厉,唰唰作响,直直地在树上插成了一排。“好厉害。”李蓉蓉从树的一旁转出。王伯当解释道:“只要你弹出这段曲子,这三七二十一根钢钉便会从琴里射出,在三丈之内,中击者不死也得受伤。蓉蓉,你来试试。”李蓉蓉点了点头,托着琴坐了下来。她仿照王伯当弹出刚才那段曲子,钢钉倒是发出来了,不过软绵绵的连三尺都没射出,便掉落在了地上。李蓉蓉眉头轻蹙,丧气地低下了头。王伯当温言安慰道:“你弹得力度不对,而且还欠缺准确,不过,只要你多加练习,就会进步的。”“我会的,谢谢你。”王伯当又道:“琴内一共有六十三根钢钉,你可以发射三次,但发射完了就没有了,所以,你必须要很有把握才能出手,你明白吗?”见李蓉蓉点头,王伯当蹲下来道:“还有,你刚才发针的时候,腕力不足,来,我帮你调一下。”说着便伸出手去握李蓉蓉的手腕。李蓉蓉手一僵,岔开道:“王大哥,我真的很感谢你。”王伯当碰到李蓉蓉温软的手背,脸上一热,马上把手松了开去,道:“不用客气,只要是你叫我做的,我什么都愿意做。”李蓉蓉又是感激又是歉疚,感激的是王伯当一片真心对待自己,歉疚的是她却利用了这片真心另有所谋,轻声道:“你一定费了不少心力为我设计这个暗器吧?我们就为它取个名字好不好?让我永远记得你。”王伯当心中一动,泛起丝丝欢喜,道:“好啊,那就叫‘蓉蓉细语’怎么样?”“好。”李蓉蓉轻轻一笑,没想到如此厉害的暗器竟被王伯当取了这样一个雅致温馨的名字。李蓉蓉满心的温柔中漫出了一抹惆怅,她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些,而这,恐怕是他们两个最后留下的美好回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