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六回(1/2)

    战鼓“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地响起,杨林和宇文化及并排而坐,双眼远望着宇文成都和各路反王派上来的先锋交战。众反王知宇文成都勇冠三军,一下子便派了三人上来,分别是伍云召、伍天锡和雄阔海,都是众反王中有名的大将。三人合围宇文成都,久持不下,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依然不分高低。大隋士兵见宇文成都以一敌三,威武勇猛,不禁士气大振,战鼓声越来越急,直如狂雷骤雨一般。宇文成都见三人苦苦相撑终不肯退,催动战马,出手如电,下招愈发狠辣,又战了四十几个回合,三人虽勇,到底招架不住,回马败走。宇文化及看得心花怒放,拍手叫道:“好好好!靠山王,你看小儿的武功还不错吧!”杨林只是示意性地轻拍了下手掌,目不斜视道:“不错。”宇文化及觉得儿子在杨林面前替自己争了光,更是大喜,向远处大叫道:“成都,谢谢啦!”三先锋败走,现下轮到瓦岗,裴元庆看宇文成都和别人已经交战半天,又见他得胜,早已按捺不住,驾马直冲出阵。杨林眯着眼远望,淡淡道:“宇文丞相,好像是裴元庆过来了。”心里起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意。这场战争直从辰时战到午后,宇文成都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众反王的车轮战法。他对宇文化及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满,又知他有不臣之心,现在不如借反贼之手除掉宇文成都,剪去宇文化及的羽翼,以绝后患。裴元庆初上战场,一心想要击败宇文成都,手中铜锤一挥,将宇文成都打下马来。原本宇文成都的武功比裴元庆要略高一筹,只因一直战到现在,不免疲倦,而裴元庆却是战意满满,精神抖擞,一上来便给了宇文成都一个下马威。宇文化及大吃一惊,见宇文成都面呈疲色,却还要提高警觉与裴元庆周旋,不由大是心急,向杨林道:“靠山王,你看小儿征战多时,况且天色已晚,还是鸣金收兵吧!”“且慢!”杨林眼神冷冷一扫,大喝一声,“反贼还未被击退,宇文成都岂能退而不战?”他干脆亲手从士兵手中接过鼓槌,双手交错猛击鼓面,一声声直击心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宇文化及一张脸气得铁青,知道杨林想借刀杀人,狠狠瞪着杨林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忽听战场上宇文成都一声大叫,却又是被裴元庆双锤击中了胸口,踉跄后退,单腿跪倒在地,大腿直颤,双手拄着兵器才能让自己不跌倒在地,显是疲惫已极。裴元庆举锤大叫:“来啊,来啊!”宇文成都勉力站起,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又和裴元庆战到了一处。宇文化及惊怒交集,霍地站起,指着杨林大骂:“好你个靠山王!”自知多说无益,拂袖而去便想直接求见杨广。杨林眼神阴沉地看了一眼宇文化及匆匆而去的背影,手中鼓槌敲打得更加快了,洪厚激昂的鼓声如密雨般铺天盖地砸落下来。宇文化及一见到杨广便跪倒在地,还未说话眼圈已经红了,凄声叫道:“皇上。”杨广正左拥右抱着几个女子把酒言欢,见到宇文化及回来道:“你来的正好,这鼓从早上打到现在,为什么还不停啊?”宇文化及悲愤难平道:“回皇上,那帮反贼个人轮番攻打成都,打了整整一上午,我怕成都体力不支有什么危险,请皇上下令收兵吧!”“荒谬!”杨广懒懒道,“宇文将军是我大隋第一勇士,怎么会打输呢?况且第一次出战空手而归,有失威望,继续打,打到那些贼兵退光了为止!”宇文化及大惊,爱子心切,起身哀求道:“皇上,老臣求你了,老臣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万一有什么闪失,老臣怎么活呀!”杨广不以为然地嗤笑起来,“哎呀,好了好了好了,鸣金收兵!”宇文化及大喜,忙拜谢君恩,匆忙走出去派人传旨。杨林眼见宇文成都手脚无力,马上就要败在裴元庆手下,不禁心里一喜。却忽有人来传旨道:“靠山王听令,皇上有旨,鸣金收兵!”杨林眉头猝然皱起,知道这次已然没机会了,手中鼓槌短促地敲了三下,下令鸣金。众反王见裴元庆得胜,纷纷高叫欢呼。宇文成都经此一战,元气大伤,侥幸逃过一劫,忙带兵败回龙舟。次日,众反王仍旧拦截在此处,裴元庆昨日击败宇文成都,志得意满,大声叫阵:“宇文成都,你要是不服,就出来应战!”宇文成都听在耳中,虽咬牙切齿,奈何体力还未恢复,只得推辞不战。杨广耳听得裴元庆不住在龙舟外挑衅,胸中积了一腔怒意,瞪着宇文成都冷冷道:“听到了吧?啊?这帮反贼在外面叫宇文成都,你还能忍?!还在这儿干嘛?出去打呀!”宇文成都自被李元霸打败以来,这是第二次在杨广面前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羞愤难当,沉着脸不吭声。宇文化及见状忙道:“皇上,小儿昨日已经出战,依我看,今天该轮到靠山王去展现一下自己翻江倒海、闪电震龙的威力了。”杨林又怎不知宇文化及的心思?这个烫手山芋他如何肯接?淡淡笑道:“宇文大人,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护驾大将军,我怎么可以跟宇文成都去争功呢?我看,我还是给他击鼓助阵吧!”一提起这击鼓助阵宇文化及就来气,面色平静地挖苦道:“你靠山王是朝中的靠山,保家卫国嘛,如今皇上有难,你推辞不战,你这靠山王就不怕满朝的文武耻笑你浪得虚名吗?”杨林不怒反笑,而且还笑得极是开心,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道:“宇文大人,我差点忘记,你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真看不出啊,你居然也有温情的一面。我明白,你是怕宇文成都像宇文成龙一样战死沙场,那样你们宇文家可就断子绝孙喽!”宇文化及猛然变色,霍地站起,指着杨林怒喝道:“杨林!你不要出口伤人!”“够了够了!”杨广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唇枪舌剑,闭目伤神道,“你们吵什么吵!是不是要朕一辈子困在龙舟里面?你们火气这么大就出去打反贼,别在这里叫!”杨林住了口,脸上却仍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宇文化及虽气得呕血,但见杨广不悦,也不敢再说什么。殿侧突然转出一个臣子,向杨广奏道:“皇上,臣倒想起一人,他要能来一定能解围。”杨广现在只觉头疼,闭目轻抚着额头道:“是谁啊,快说!”“李元霸!”杨广霍然睁开眼睛,双眸一亮,接着狂喜填膺,一面懊恼怎么没早点想到,一面派人速速去山西太原传旨。这日,单冰冰到学堂里帮忙,刚和李蓉蓉说上不到三句话,便见李蓉蓉面色霍然苍白,眉头紧蹙,大汗淋漓,神情痛楚地弯下了腰,不多一会儿,裙下便流了一地的血。单冰冰和一帮学生大惊失色,七手八脚地将李蓉蓉扶进屋中,又赶忙请了太医来看。宁氏听说李蓉蓉突然犯病,也是万分心急,和太医一起赶了过来。那太医乃是女子,因此不用避忌,火速地给李蓉蓉诊了脉搏。宁氏等得心焦,不等太医诊完就问道:“太医啊,蓉蓉她怎么了?”单冰冰想起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道:“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太医脸色凝重,只对宁氏和单冰冰道:“夫人,小姐,我要帮李姑娘仔细检查一下,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吧!”两人虽然担心,却也知道不可妨碍太医治病,单冰冰柔声道:“蓉姐姐,那我们先出去了。”李蓉蓉明白太医定是有话不方便当着别人说,便点了点头。等两人出去后,李蓉蓉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问道:“太医,我有什么病,您不妨直说吧!”太医问道:“李姑娘,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创伤啊?”李蓉蓉听太医问了这句话,隐隐明白过来,颇感窘迫,迟疑了会儿,终究点了点头。太医又问道:“那替你诊治的大夫有没有说过什么啊?”李蓉蓉见太医神色不对劲,又只是光问自己问题,心底蓦然起了一阵寒意,颤着声音道:“太医,我有什么病,您快说呀!”太医依旧不答,继续追问道:“你的伤是什么伤啊?”“剑伤。”“有多深啊?”“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昏迷很久才醒来,醒来的时候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太医面有不忍,终于叹了一口气道:“唉,伤你的人实在是太残忍了,他一剑就伤到了你的太阴内府,更严重的就是你因为上次伤后未能得到适当调理,被延误至今再病发……李姑娘啊,你甚至连延续子嗣都不可能啊!”李蓉蓉每听一句,心就下沉一分,等听到无法延续子嗣之时,心已经沉入了万丈深渊,大脑空白,双眼无神,嘶声喃喃道:“这么说除了我的外表之外,我已经不算是个女人了……”太医见李蓉蓉面色惨白,又安慰道:“唯一幸运的就是没有生命危险。”李蓉蓉双眼直直地望着前面,恍如一具游魂,声音飘忽道:“一个女人不能拥有基本的幸福,这和死有什么分别?这叫做幸运?”“李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医亟亟分辩。李蓉蓉忽然转过头来,眼中蓦然凝聚起坚定的光芒:“太医,你答应我,替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讲起。”同为女人,太医知道这件事对李蓉蓉打击很大,对她颇感同情,马上答应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你好好地休息吧!”“谢谢你。”太医刚取了药箱起身要走,王伯当却一脸急色地跑了进来,叫道:“李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宁氏和单冰冰也跟了进来,单冰冰见太医已经离去,忙问李蓉蓉道:“蓉姐姐,太医怎么说啊?”李蓉蓉眼神闪烁,极力避开众人的目光,强忍钻心的疼痛道:“没什么,只是一般女子的病痛。”王伯当方才担心之下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见李蓉蓉无恙,这才想起失了礼数,面上一红道:“不好意思,李姑娘,如果你还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先走了,你注意身体。”说罢转身离开。李蓉蓉只觉满心疲倦,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垂着头道:“大娘,冰冰,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跟王丞相出去吧!”“蓉蓉……”宁氏不放心,还待再说,却被李蓉蓉截道:“我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宁氏和单冰冰见李蓉蓉好像失魂落魄一般,对视一眼,均大起担忧之意,但她既不想说,也不便勉强她,便嘱咐她好好休息,先后离开了。人都走光后,李蓉蓉望着这空荡荡的屋子,陡然抱着头,发出痛彻心肺的哭声!李渊接到诏书后,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李世民见到父亲神色,担心地问道:“爹,皇上诏书说什么?”李渊面色凝重道:“皇上被一众反王困在四明山,要元霸前去解围,命你一同前往。”李世民心里一沉,皱眉道:“可是四弟杀性这么重,我担心要是他万一收手不住,那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呢!”“是啊!”李渊长叹一声,想到叔宝也在众反王列中,心下更是沉郁,“如今担心的就是这个。可是皇命不能违,战场上刀枪无眼,要真是遇到一个对我们李家有恩的人,元霸收不了手的话……唉!”李世民明白父亲的难处,担心元霸性情不定,伤害恩公叔宝,欲命元霸,又怕是不忠。李世民苦苦思索,只盼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儿来,既保证不伤害恩公和他的朋友,又不能让杨广看出破绽。李世民一面埋头苦思,一面在长廊上缓缓踱步,转过一个弯来,却见李元霸正在叔宝的画像前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拜见,口里说道:“神仙叔叔,求你保佑我爹、我娘、我二哥身体健康,保佑元霸武功越来越好。”李世民知李元霸极是崇拜叔宝,每天早晚必定到画像前参拜,心生一计,走过去问道:“元霸,要是真的见到神仙叔叔,会不会学刚才那样拜他一拜?”李元霸不假思索道:“当然啦,神仙叔叔对我那么好。”说着呆呆地望着墙壁上的画像,眼里尽是仰慕之情。李世民心下大慰,搂住李元霸肩膀笑道:“元霸,要是神仙叔叔想跟你打架,你怎么办?”李元霸连忙摇头道:“我不打!”“要是他非跟你打呢?”李元霸突然满脸惊惶,挣脱李世民的手摇头道:“那不可能!我不打,我要跑的!”李世民宽慰地一笑,双手一拍李元霸肩膀道:“那就对了!元霸,千万要记住,不可以打神仙叔叔,也不可以打神仙叔叔的朋友,要不然,神仙叔叔他会生气的。”说着伸出手指,笑刮了一下李元霸的鼻子。李元霸双手忽然卡住李世民的腰,将他一提一顿,放在一旁,上前一步仰视着叔宝画像认真道:“神仙叔叔,我不打你,我跑。”李世民在一旁听得偷偷好笑,却又听元霸为难道:“可是神仙叔叔,我怎么知道谁是你的朋友啊?我怎么能知道呢?”说着扶头苦想,感觉大伤脑筋。李世民一凛,多亏元霸提醒了自己。心念一转,上前笑道:“元霸,神仙叔叔的朋友啊,脖子上都有一个黄头巾,就像这样!”他随手拿起一方黄巾,围在脖子上打了个结,笑问:“看见了吗?”李元霸痴痴地看着李世民做示范,咬着手指不说话。李世民担心他没看懂,又强调一遍道:“记住,只要脖子上系着黄头巾的话,你就不能打,只能跑。”李元霸恍然大悟,点头笑道:“哦,我明白了,只要脖子上有这个围巾,我、我不打,只能跑。”李世民大为欢喜,高兴得直拍李元霸后背:“对,元霸听话。走,我给你吃杏仁酥!”“好啊好啊!”李元霸欢声大叫,拉着李世民就往外跑。次日,李世民便带了李元霸向四明山赶去,李元霸久困牢笼,初次来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又被李世民告知去打仗,极为亢奋,一路上欢蹦乱跳,精力充沛得紧。几天之后,两人刚赶到龙舟,却听见杨广正在里面大发脾气,厌恶地喝道:“十天了!天天对着这帮人,朕都觉得闷!我不管,即刻去苏州!”李世民心知杨广心情不好,叮嘱了元霸小心说话,整了整衣袍带领元霸进入舱中。“臣李世民、李元霸参见皇上!”李世民跪下拜见杨广,李元霸却既不下跪,也不请安,扛着一双铁锤四处盼顾,看到宇文成都忽地咧开嘴一笑,走到宇文成都面前道:“哎,你也在这啊,要不要再打一场啊?上一架打得不过瘾……”“元霸!”李世民低喝,“在皇上面前不许无礼,跪下!”李元霸见李世民不高兴了,悻悻的垂着头走回去跪在他身边。李世民又小声道:“把锤放下。”李元霸抬起头认真道:“锤不能放的。”李世民急声道:“哎,你怎么不听话?”李元霸被李世民一斥,又低下了头,但双手紧紧握着锤柄就是不放。杨广看着这两兄弟突然大笑起来,挥手让他们起来,走到李元霸身前指着他笑道:“你这小鬼啊,叫他跟你打?他没你厉害!”手伸向一只铁锤道:“来,让朕看看有多重!”李元霸闷声不响地将铁锤的一头往杨广手里一放,另一头却还是握在自己手中,李世民一惊,叫道:“元霸!”却已经来不及。杨广手一沉,差点把铁锤摔下地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托稳铁锤,瞥了李元霸一眼道:“挺重的!”李元霸轻哼一声,重新把锤扛回肩上。杨广冷冷一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呼出一口气道:“好,李世民,明天你和元霸出去迎战;宇文成都,靠山王,你们两个从两翼掩护,如果明天龙舟不能够启程的话,全部治罪!”当天晚上,李世民穿戴上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悄悄到众反王扎营的地方寻找叔宝。一路问来,终于找到叔宝的营帐,一见面便拜道:“恩公!”彼时,叔宝正和徐茂公在营里研究战术,见士兵带进来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又听他自称是李世民,大为惊异,忙将他扶起,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道:“你就是唐公二公子吗?”李世民笑道:“正是在下李世民。恩公,没想到承福寺一别之后,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叔宝回想起当初那个还是少年的李世民,也感慨地笑道:“没想到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你了。哎,世民啊,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啊?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正是。我……”李世民正欲说明,眼睛一瞥却瞧见立于叔宝旁边的徐茂公,犹豫着住了口。叔宝心下明白,忙道:“世民,没有关系,这个是军师徐道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李世民抱拳为礼,道:“军师!”又向叔宝道:“我是为了明日一战而来。”“明日一战?”三人入座后,李世民道:“圣上龙舟被你们阻拦,便招来我和四弟明日迎战,我四弟力大无穷,而且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我担心明日一战,他万一收手不住,伤了恩公和恩公的朋友怎么办。不过恩公放心,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只要你们脖子上系有黄领巾,他绝不伤害。”叔宝听李世民说明了来意,顿感忧虑,一时沉吟不语。徐茂公皱眉道:“如果吩咐众人戴上黄领巾,我怕会影响军心哪!”叔宝微微苦笑,道:“军师,你有所不知,唐公李渊的四公子李元霸天生神力,这是我亲眼见到的。再说我们戴黄领巾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徐茂公见叔宝这么说,便不再反对,忽然发问道:“李公子,你既然是奉命来剿灭我们,可是为什么又冒着生命危险来通报我们呢?”李世民看了一眼叔宝道:“恩公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再说我也非常佩服你们的行为,如果不是家庭拖累的话,我早就加入你们义军了。”叔宝和徐茂公对望一眼,脸上皆泛起笑意,徐茂公赞道:“李公子真乃是明理重义的真英雄!”李世民既已找到叔宝说明了一切,心头顿感轻松,站起告辞道:“恩公,军师,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先行告退。不过要记得明日战前一定要依计行事戴上黄领巾,我不想看到瓦岗的兄弟被我四弟所伤害。”叔宝一一点头答应,让他放心。李世民便告别了二人,离营而去。徐茂公望着李世民的背影缓缓道:“秦将军,你能认识这位李公子是你毕生的福气。”叔宝不解,“此话怎讲?”徐茂公眼锋一转,肃容道:“李公子面相乃人中之龙凤,它日必非池中之物,定是托天下大任之人也。”叔宝心里猛地一震,徐茂公的预言素来不假,回想起方才李世民的言谈举止,无一不是温文有礼,讲起话来娓娓动听,口齿清晰,更重要的是知恩图报,轻利重义,莫非他将来真的是一代君主帝王吗?李世民回到龙舟,见李元霸因为明天要去打架而兴奋不已,不由又问了一遍关于黄领巾的事情,所幸元霸丝毫没忘,李世民这才放下心来,去做明日出发的准备。次日一早,李元霸为主力,杨林和宇文成都掩护助战,率领三军浩浩荡荡直迎众反王。李世民跟随大军而来,见瓦岗大军果然每人脖上都系了黄领巾,稍稍安下心来。两军开战之前,李元霸远远瞧见叔宝,高兴地驾马上前,停在离叔宝十几尺开外的地方,叫道:“恩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元霸!”说着跨下马来,上前几步向叔宝拜倒:“元霸叩见恩公。”两军尽皆愕然,叔宝见李元霸竟不顾众目睽睽公然向自己跪拜,对他对己有害无利,忙道:“元霸,你还是回去吧!这个地方不是你来的。”“不成!”李元霸站起身,“我二哥他让我来对付你们……不过没关系,你们都戴着黄领巾。”李元霸说话的声音甚大,这边李世民听到,“哎”了一声,心里暗叫不好。宇文成都哼了一声,神色冷冷地没说话。瓦岗众人也才明白为什么今天出发前军师会让众人戴上黄领巾。叔宝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好言劝道:“李元霸,听神仙叔叔的话,你还是回去吧!”“这……”李元霸犹豫着没动。“李元霸!”叔宝喝道,“你连叔叔的话也不听了吗?”李元霸怕叔宝真的动怒,垂头道:“那好吧!”转身往回走去。谁知李元霸和叔宝的对话被裴元庆听在耳中,激起了他一腔傲气,瞳孔紧缩,伸手将颈中的黄领巾蓦然扯去,拍着马就追出了阵。叔宝大喝一声:“元庆,你回来!”裴元庆素来心高气傲,眼见瓦岗众人竟都是因为怕李元霸而戴上黄领巾,心里不服,争强好胜的心思又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