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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风流第83部分阅读(2/2)

秦王、晋王之后,若立燕王,那么又置将秦王、晋王于何地?弟不可先于兄长!倘若册立无序,引至朝乱又如何防之?因为,微臣以为,陛下不如册立懿文太子之子,皇孙允文为储君皇太孙!”

    “哦?”朱元璋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却依旧说道,“如此,刘爱卿且详述之……”

    于是大学士刘三吾就当场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上自商周,下到宋元,一口气历数了十余部史册,道出古代惊心动魄的因立储不当而导致分争地故事。说得朱元璋及满朝文武全都胆战心惊,惊疑不定。

    一时间全场众人默默无语,鸦雀无声。连朱元璋的脸色都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胡说,胡说!”就在这是,忽见那左都督徐增寿再次出班叫道,“刘大学士,你这根本就是危言耸听!”

    刘三吾怡然不惧,直视着那徐增寿冷笑道,“左都督,下官倒要听听,我是如何危言耸听?”

    “哼!”徐增寿瞪了刘三吾一眼,挥了挥官袖,朗声对朱元璋奏道,“皇上,燕王殿下颇有皇上之风,如此圣明之人,又岂会引起朝乱?皇上,如今既有英武燕王在前,何必定要皇孙允文继承大统在后?微臣以为,陛下之前所言英明,立储当立燕王!”

    “左都督大人此言差矣!”与刘三吾抱有同样想法的齐泰,这一次也走了出来,对那徐增寿说道,“诚如左都督大人所言,燕王英武,但下官认为,刘大人所言更有道理,长子嫡孙继承祖业,此乃古训也,就算要立皇子为储君,但那燕王之上,还有秦王与晋王,轮也轮不到燕王!再者,下官认为,皇上当立皇孙为储的理由,不知是因为孙承嫡统,亦不知是其为人是否聪慧好学,才华满腹,理由另外有它……”

    见朱元璋也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齐泰继续说道,“微臣认为,那理由其一,皇孙允文至孝,懿文太子卧榻病床自己,他曾经昼夜不离地受灾太子病榻只盼,如今太子既,皇孙又居丧毁瘠,痛不欲生,天下臣民,莫不感其孝也……”

    278 册立争议[2]

    理由其二,皇孙虽然尚且年少,但在懿文太子离京之日都替父上朝,早已经熟悉了朝廷法纪,因此若是册立皇孙允文为皇太孙,皇孙自然能够轻车熟路,处理好国事!”齐泰继续说道,“理由其三,皇孙殿下颇有乃父之风,仁厚纯善,前些时日,他还参与了历朝刑法修宪,改洪武律法畸重者,凡七十三条,天下人莫不颂其德,此时感天动地,朝野共敬之举啊,如此贤德之人,又岂能部位我朝之储君?”

    说到这里,齐泰转头看向了左都督徐增寿,昂然说道,“不知徐大人以为如何?”

    徐增寿本就不善于言辞,这齐泰一下子说出了这些理由,他哪里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驳

    口叫道,“齐大人!方才万岁金口已开,欲意选燕王为储君,你与刘大学士二人这般开口妄言,难不成想要逼皇上收回成命,改立皇孙?”

    一句话说的那齐泰与刘三吾齐齐地涨红了脸,两个老臣都对那左都督徐增寿怒目而视,刘三吾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地喝道,“徐大人!你莫要血口喷人,下官与齐大人,不过是就事论事,又岂敢逼迫皇上……”

    “哼……”徐增寿见自己刚才不禁思考,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居然一瞬间就占了这么大的优势,心中不由地也是好生得意,他冷笑地斜视这刘三吾与齐泰,正要开口再与二人打嘴仗。

    却见朱元璋已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右手更是在龙椅地扶手上大力拍打了一下,道,“都给朕住嘴!你们看看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难不成你们还想在奉天殿内如同市井无赖一般地插架吗?”

    朱元璋的龙威可不是那么一般的,顿时无论是刘三吾,齐泰,还是那徐增寿。都是满脸惶恐地请了个罪,然后乖乖地退回到了队伍中,自己的位置之处。

    朱元璋冷眼扫视了这一群噤若寒蝉的文武大臣,淡淡地说道,“也是朕没有说清楚,所以徐爱卿才会有所误解,朕从来没有说过,燕王就是储君的唯一人选!朕方才之言。并非定论,乃让卿等朝议而已。众卿切勿受此约束!”

    一干大臣们连忙点头称是。

    这时朱元璋地目光又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国公徐辉祖,说道,“魏国公!尔乃中山王长子,方才汝弟增寿之意,不知是否与卿相同?”

    “非也!”魏国公徐增寿整了整衣袖,坦然地走出班来,答道,“微臣虽为燕王郎舅,然而也不能徇私。国家大事当以先贤法度为准则,微臣还是认同刘大学士与齐大人之意,以为册立皇孙为好。”说这话的时候,徐辉祖根本就连看徐增寿一眼都没有,以至于后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敢怒。却不敢言的怪异的神态,但是慑于朱元璋刚才震怒之威,他也根本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徐增寿不敢公然与自己的哥哥作对,但是那谷王朱惠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一听徐辉祖居然也赞成册立皇孙允文,他自然不甘心地又冲了出来,大声叫道,“父皇!不可!父皇!不可呀!……”

    还没有等他将话说完,朱元璋已经挥了挥手。起身站起对那谷王朱惠说道,“罢了罢了,惠儿,你无需多言。册立一事,自当要从古制及众卿之意!适才刘爱卿地一番话,其实恰恰是与方孝孺之言不谋而合啊……昨日,朕其实曾单独去询问过他,方先生对朕言道,‘立储必须遵循古今通礼,应孙承嫡统,以免遭致后患。朕以为此言有理,古今多少是非,皆因法度紊乱所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历代宫廷纷争惨痛在前,朕不可不细细思之,大明千载传业尤重,古人训导,朕岂能忘怀?”

    方孝孺乃是世人公认的海内第一大儒,因为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情,朱元璋自然会去咨询咨询这个睿智的学者,只是方孝孺的官衔,不过是正五品的翰林院文学博士,与刘子风相同,同样没有资格参加今日的会意,以至于朱元璋才会提前先单独接见了他。

    “那……那……那,父皇,你认为该……”谷王还想争辩,却见朱元璋摆摆手,走下金阶,道,“魏国公有乃父之风,胸怀宽广,虽与燕王至亲,仍以国事为重,不偏袒燕王。朕之忠臣良将也——”朱元璋走到徐辉祖跟前,笑对辉祖说道,“爱卿之言,朕当思之;不过,卿弟徐增寿之言,也在情理之中,望卿对阿弟切勿过于苛求!”

    “微臣恭听圣言——!”魏国公徐辉祖感激地向朱元璋谢恩道。

    “

    家似乎都无他意,那么不知惠儿与左都督,是否还有说?”朱元璋接着笑向谷王朱惠、左都督徐增寿说道。

    谷王朱惠与徐增寿二人不由地相视了一眼。

    就听朱元璋继续说道,“实际上,众位卿家或许都不知一事,那就是,对于立储一事,当年贤德皇后,也有遵循古今通礼之意,惠儿你也不要太过执着于己见了,对于立储一事,朕现在心中已经有数了,你们若是仍有疑虑,可暂且在京中小住几日以自省……朕会再过些时日,正式宣布的……”

    话都被朱元璋说完了,那谷王朱惠与徐增寿又哪里能够再多纠缠,二人只得老老实实地低着脑袋。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惠儿,徐爱卿,尔等如无他意,权可退下,此事自可来日再来议论!”

    虽然心中明白,朱元璋是有意将自己二人支开的,但二人却也只能无奈地退下。

    等二人退下之后,朱元璋才朗声对群臣说道,“众位爱卿,大可畅所欲言,直抒己见,还有什么好的提议,都可以向朕提出!朕会好好考虑地!”

    大殿上的群臣们不由地皆都脸色发僵,还提意见?你老朱刚才自己不是都说了,心中已经有数了,我们哪里还敢再乱提意见啊?只是老朱的话,这个作为臣子的官员,自然不敢违抗,于是乎,原本十分沉静地大殿,在一瞬间之后,立刻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各王公大臣们,三三两两地凑成堆,,开始就册立储君的这个问题上,展开了“激|情”及“热烈”地讨论会……

    若是细听之下,不难发现,很大一部分的官员都是在附和,诸如:“大学士言之有理!发人深省……”、“方先生乃国之大儒,所言定然不差……”“齐大人体察入微,三言两语尽道出了皇孙殿下地所有优点……”

    —

    朱元璋真没有想到,所谓的讨论,现在居然会变成了这个模样,不由地心中一阵恚怒,不过他最终还是强忍着怒气,宣布会意解散!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会册立那个人为储君,朱元璋也很坦然地表示,他需要时间,在稍微考虑考虑,毕竟兹事体大,可不能够仓促地就决定了的。

    于是文武百官遂徐徐退出了大殿。

    “辉祖慢走!”不过最后朱元璋却叫住了徐辉祖。

    徐辉祖连忙回来行礼。

    朱元璋笑道,“辉祖啊,中山王今年的秋祭事宜又快开始了,不知你准备得如何了?”

    徐辉祖拱手答道,“皇上,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请皇上放心!”

    “如此甚好!”朱元璋点了点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徐达的忌日本在仲春,因故却只得秋祭……唉……光阴似箭,人生如梦。辉祖啊……转眼间,中山王竟已仙逝七年有余矣!”或许是因为朱标的忽然辞世,让此时的朱元璋,说起生死之事之时,语态显得尤其地沉重。

    “承蒙陛下关怀!”徐辉祖感激涕零,俯首回答,“先父魏国公。身为大将,受到陛下格外恩宠,仙逝后得封中山王,又让微臣世袭魏国公之爵位,此乃微臣满门荣耀!今日又承蒙陛下关心敝府佛事,实令微臣举族感激不尽——”

    虽然外界都风传,徐达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他生有毒瘤,御医诊治言,不能吃烧鹅,然而朱元璋却特地赏赐了一只烧鹅给徐达,徐达不敢违抗,吃下之后,毒瘤破裂而死。

    对于这个传扬,徐辉祖自然也是知道地清清楚楚,只是他心中却有些不大相信,因为,朱元璋手段狠辣,若是对什么下手的话,必然会斩草除根,历数那些被朱元璋弄死的开国功勋大臣们,哪一个不是在死了之后,或被抄家斩首,或被全部发配边关,然而就仅仅是他徐家,反而在徐达死了之后,得到了更大的荣誉,甚至自己也一跃,成了魏国公,弟弟也就任左都督地官衔,两人都十分受朱元璋器重!

    仅从这一点上想来,徐辉祖就不相信那民间的风言,因此,徐辉祖对朱元璋除了最正常的臣子对君主的尊敬之外,还有无尽的感激……

    279 燕王朱棣

    王朱棣的王妃徐氏,乃是中山王徐达之女,徐达的长继承了他的爵位,成为第二代的魏国公,加上比起他下面的几个弟兄姐妹,徐辉祖地年龄明显大过他们一截,而最小的那个小妹徐妙锦,甚至年龄还不足徐辉祖的一半,比起徐辉祖的长女的年龄还小好几岁呢!

    长兄为父,因此他下面的几个兄弟姐妹,譬如徐增寿,燕王妃徐氏等,都对徐辉祖颇为的敬畏。

    而徐增寿与燕王妃徐氏,这对姐弟,因为二人年龄最是相近,因此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尤为的好,毕竟对于他们这对姐弟来说,徐辉祖年龄大过他们太多,又为人严肃,不蒲孕Γ绕鸶盖仔齑锢矗坪趸挂乩淙弧6∶眯烀罱醯哪炅溆痔x耍谒堑难壑校荒芩闶歉龊19印?br />

    所以这一次,燕王朱棣携带王妃进京前来奔丧,燕王妃徐氏就是住在徐增寿的做左督府的。至于大哥徐辉祖那边,只是平时上门拜见一下也就了事。

    ——

    此时的燕王朱棣,正心不在焉地陪着王妃徐氏,在左都督后花园中闲坐着,秋高气爽的今天却没有带给朱棣半分凉爽的感觉,因为表面平静的他,此时心中却火烧火燎地,一脑子地思考着朱元璋今日召开的群臣会议,到底会议论或是做了一些什么样地决定——心怀宏图大志的他。不可能不对这个刚刚空出来的皇储的位置不感兴趣……以前太子朱标在世的时候,他虽然也偶尔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心中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朱标的仁义天下皆知,万民拥戴,他区区一个燕王根本不可能将其挤下台来。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太子朱标居然病逝了,一时间,深深隐藏在心底地这种欲望,立刻被千百倍的激发了,否则,他也不可能在从徐增寿口中得知他今日被朱元璋传去召开群臣会议之后,会变得这般心神不定。

    与朱标朱允文的那略显阴柔长相不同。燕王朱棣,却是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线条刚毅的国字脸,若是他与朱标站在一起,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会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难怪外界有传言,说燕王朱棣,其实根本就不是马皇后的亲生儿子。

    实际上,关于燕王朱棣的亲生母亲,除了当事人以及朱元璋等人之外。恐怕真就无人得知了,关于他的绅士,直到六七百年地后世,还是一个谜,这在常人看来似乎不可思议。但这个谜确实存在,数百年来一直扑朔迷离。后世的学者们。历经考证,很多的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其实朱棣的生母并不是马皇后,甚至有史料记载,朱棣有一半的朝鲜血统,其母很可能是朱元璋的朝鲜妃子。

    当然了,这些只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

    却说那燕王妃,对于心不在焉陪着自己的燕王朱棣,也感到相当地不满意。忍不住地开口问道,“王爷。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这燕王妃的容貌也是相当的艳丽,而且与她的小妹徐妙锦地容貌,尤为的相似,若是她能够再年轻个十来岁的话,与徐妙锦站在一块,不知情的人,恐怕都会认为二人是孪生姐妹呢。

    朱棣含糊了几句,正要随口找个解释,却见左都督徐增寿与谷王朱惠二人一脸悻悻地携手而来。他顾不得与燕王妃多言,丢下一句话说道,“本王有事要与增寿及皇弟相商,王妃你且在此处等候就是!“言罢,不不等徐氏有所反应,立刻起身向那徐增寿二人迎了过去。

    三人低声说了几句之后,那燕王朱棣回头看了一眼燕王妃,继而就跟着徐增寿二人,往书房而去。

    三人一行,很快地就来到了书房,关好门窗,遣散仆人之后,那谷王朱惠就将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燕王说了一遍,顿时燕王朱棣,脸色阴郁不已。

    只见那徐增寿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道,“王爷,唉!这次皇上召见我等商议立储一事,孝与谷王也都出力了,奈何那刘三吾,齐泰之类倚老卖老,一意孤行,力谏万岁,以至于最后,皇

    有意于册封皇孙允文了。”

    朱棣阴沉着脸坐在上首,沉默不语,他来京奔丧之前,就已想到了必定有这么一天,所以这段时日来,他除了奔丧以外,还暗地中去接触如徐增寿,朱惠这等与他关系很好的朝中大臣,希望这些大臣们能够在朱元璋决定册立储君地时候,为其造势。因此他的心思,如徐增寿及谷王朱惠,自然也都一清二楚。

    “哼!”就见那燕王冷哼了一声道,“允文不过是黄口小儿,居然也要爬到本王头上?”

    “最可气的是,此番立储商议,就连令兄魏国公都为皇孙说话!徐大人您竟然也不阻止!”谷王朱惠有些不悦地对那徐增寿说道。

    徐增寿顿时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事实情况的确如此,一辈子生活在大哥阴影下的他,在魏国公徐辉祖开口为朱允文撑腰的时候,他根本就连p都不敢放一个!

    朱棣一眼看出了徐增寿的尴尬窘迫,连忙一笑道,“皇弟,你也莫要为难增寿了,魏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难道还不了解吗?连本王地王妃,见到他之后,一样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朱棣了一口气道,“允文无能,不足为虑,只是朝中齐泰、黄子澄、齐泰之类却甚是可恶,哦,对了,还有那方孝孺,也是非常了得,一些大事之上,父皇也常常都会去请教于他,不知本王可否有机会与其交好?”

    徐增寿脸色一哂,应道。“王爷,还是算了吧,那方孝孺,孤傲的紧,油盐不进,又是皇孙允文之师,想要讨好于他,恐怕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