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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风流第74部分阅读(2/2)

  朱元璋笑容不变,道,“此事朕早已知晓,大师,你有一个好徒弟啊!”朱元璋连连夸赞。

    和尚立刻满脸堆笑,他忽然十分正经地又起身向朱元璋施了个大礼,说道,“劣徒承蒙皇上眷顾,贫僧在此谢过皇恩!”

    刘子风绝对想不到,他地师傅,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酒肉和尚,虽然离开而去,却一直在暗地中关注着他,而这一次,他亲自现身见朱元璋,也不仅仅只是为了给朱元璋献丹药这么简单,就是因为他知道,刘子风这次捅出个天大地篓子,生怕他一个人应付不了,所以才暗地里来见朱元璋,希望能够找个机会给刘子风一点助力!

    “非也,子风他是个人才,他能够得到朕委以重任,并不是朕对他眷顾,而是他自己凭本事得来的!”朱元璋哈哈大笑,笑了片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笑得有些苦涩,于是问道,“大师,您认为,朕该如何解开这个心结?”圣旨是自己下的,权力是自己给刘子风的,如果刘子风真的查明了一切,自己反而将欧阳伦保了下来,那简直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一来还很可能寒了刘子风的心,二来也给刘子风树下了强敌,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不是朱元璋愿意看到的,因此他现在,心中十分的左右为难。

    和尚沉吟了片刻,这才施施然说道,“皇上,贫僧斗胆浪言,刚才贫僧只是说了一半,请皇上恩准贫僧说全。”

    “讲!”朱元璋答得很干脆!

    “贫僧今日除了献丹药之外,另外还有三十二字口诀呈奏陛下!”和尚顿了顿,这才说道,“草木依旧,人世皆非;令出必行,贱贵无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一鉴既明,天下循规!”

    朱元璋心中一凛,有些犹豫地说道,“噢?听大师弦外之音,朕数次严敕申谕,竟真有人阳奉阴违,弊塞其中?”

    即使到了这一刻,已经有无数落网的官员的口供都直指欧阳伦,但是朱元璋心中却依旧有些不相信,毕竟欧阳伦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女婿,他打心里地不愿意相信对方居然会掰自己的后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似模似样地喧起了佛号,如果刘子风在的话,恐怕都会忍不住叫他“老神棍”,因为这句佛号,他跟在和尚身边学艺那么多年了,都没有听过一次。

    “大师不妨直言。朕自开国以来,严惩贪佞不法之徒,法纪严明,为绝贪佞不法之徒,杀不尽,惩不惧?”朱元璋脸色凝重。

    248 金玉良言

    和尚微微一笑,道,“皇上,您英明天纵,权威无上,严惩贪官污吏确实史无前例。贫僧虽在化外空门,但对陛下怜惜天下苍生,关心百姓痛苦,惩恶扬善,光明正大,依旧是心生敬仰。今陛下垂询,为绝贪佞不法之徒,杀不尽,惩不惧,贫僧寡闻识浅,不揣鄙陋,奏禀天子。”

    朱元璋点点头,专注倾听。

    “皇上!贫僧以为,那班贪佞之徒,盖因贪欲过盛,邪气侵心,恶念盈胸,私室晦秽。他们惟求一己之荣华富贵,荫蔽子孙,独无大明之江山社稷,此乃不忠不仁;加之彼等狼狈为j,官官相护,弄虚作假,结党营私,蒙蔽圣听。就如同瓜蔓相连,藤网相扣,故而难发阴垢。”和尚顿了顿,见那朱元璋若有所思,这才继续说道,“然这干人等,又权柄在握,彼以权庇某之贪佞,某复以权势馈彼之贪欲,拉拉扯扯,攀来牵去,如此做法怎能铲除贪佞?夫以贪佞之人惩贪佞之徒,譬如以己之拳击己之躯,焉能奏效?法之不行,起于贵戚;法之阿贵,又与无法何异?检点斯人,可谓是千人一面,千调一腔,俨然正人君子,道貌岸然,高唱廉明,呐喊惩贪,其实却是屠夫念经,贼喊捉贼。陛下圣明,烛照幽隐,果真能倡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则天下贪佞之瓜蔓藤网便自然分崩离析矣。”

    朱元璋听罢,久久沉默。,不能言语。

    对于与朱元璋议事,很多时候也就只能如这般点到为止,见那朱元璋神色阴晴不定,和尚于是站起说道,“皇上,贫僧言尽于此。但望陛下多多思量!”

    朱元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大师字字珠玑,皆是金玉良言,朕受教了!”

    “不敢不敢!”和尚连忙摆手,说道,“皇上,此间事了。那贫僧也该告辞了!”

    “啊?”朱元璋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拉住了和尚,浑然没有在意和尚身上的肮脏,说道,“大师难得驾临。又岂能这么快就走?朕还要设大宴好好款待大师呢!”

    和尚洒然一笑,道,“皇上见谅,贫僧闲云野鹤惯了,这此等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呆久了。倒也浑身不自在,皇上放心,你我缘分未尽。终有再见之时!”

    和尚也算是朱元璋的大恩人了,因此朱元璋也不敢强求,见和尚去意已决,他只得领着聂庆童,亲自将和尚送出了宫门,以示对和尚的尊敬。

    望着和尚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朱元璋忍不住感叹道。“如此奇人,却不能为朕所用,真是朕之憾,国之憾也……”

    聂庆童在一旁小声答道,“皇上保重龙体。高僧不是说了么?他与皇上的缘分未尽,既然如此。皇上就宽心一些吧!”

    “唉……”朱元璋又叹了一口气,仰首望天,好片刻之后,这才拂袖转身,喧道,“摆架回宫……”

    回到宫中之后,朱元璋立刻就取出了一枚护心丹服下,此药对于朱元璋的心疾果然有立竿见影地效果,才服下药丸不到半个时辰,朱元璋原本那有些灰白的脸色立刻就变得红润了许多,连行走起来,也觉得有力了不少。

    一时间朱元璋对和尚这个空门禅林中的奇人,是愈发的敬重了起来,和尚一次,不仅以灵丹妙药治愈顽疾,更难得的是以妙语警言疗治他的心病。

    虽然觉得与和尚的交谈意犹未尽,但是暂时他也只能叹息作罢。

    今日天气晴和,没有一丝风,初夏地应天府,此时已经显得十分燥热了。服过护心丹,沐浴更衣之后,朱元璋换上一件杏黄|色团龙缎袍,外罩一件丝棉坎肩,叫来大监聂庆童随他去御花园看看。聂庆童十分欣慰,因为朱元璋近期来,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的心情好的兴致了。

    聂庆童谙熟朱元璋的脾性,知道他每当心旷神怡兴致所至之时,总是喜欢舞文弄墨御制诗文,所以他悉心安排小太监们,提前在御花园八角亭内预备好文房四宝。朱元璋缓步来到御花园,在鱼池边伫立俯视,碧清的池水中游戈着数十条形态各异地鱼儿,或自由自在悠然飘行,或晃如凌空停滞泰然不动,或仰首吮吸,或俯冲池底,或嬉戏追逐,或活泼翻腾……

    他顺着鱼池绕了一圈,欣赏着鱼池边摆放的精美绝伦的盆景:古松、雀梅、佛肚竹、拘杞、榆桩、梅桩。卵石径边盛开的鲜花艳丽繁茂,香气袭人,却没有引起他的注目。

    他在两只黄|色彩绘龙文缸前站住,每只缸里栽着一株栀子花树。茂密浓绿地枝叶撑开浑圆的华盖,缀着数百只嫩绿晶亮的花蕾,一个个俏格格地翘首枝头。

    朱元璋伸手摘除几片黄叶,心中漾着甜蜜地回味。按理栀子花本是一种最普通最常见谈不上是高贵的名花奇葩,历代皇家花园很少有关栽种和帝妃们喜欢栀子的记载,可朱元璋却对它怀有特殊的感情。每看到栀子,他便想起故乡凤阳,便想起童年时母亲在后院里栽种的几株大栀子花树。

    每到五月栀子花开时,白花花一树雪白,母亲每天摘下来数朵,插在鬓发上,挂在帐子里,供养在案上的瓷水瓶中,还给他用一根红线拴着,挂在脖子上。那栀子水灵灵,纯净洁白,朴实无华,清香扑鼻……六十年过去了,情景恍如昨日,令人沉醉、迷恋、惆怅。

    “聂庆童,你亲自走一趟安庆公主府,传欧阳伦进宫见驾!”放松了心情的朱元璋,忽然开口对聂庆童吩咐道。

    聂庆童一愣,愕然答道,“皇上,驸马在月前押送一批粮草前往蜀地,迄今未归啊!”

    朱元璋哼哼冷笑,“未归?那小子在前天就已回到了京城中,却没有向朕复旨,成天躲在公主府中不出,哼!他以为朕不知道吗?朕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聂庆童再次愕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腔。

    朱元璋看了聂庆童一眼,微微冷下脸来,轻喝道,“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皇上!”聂庆童微微一惊,转身就半跑地离去。

    “公主,你还是尽快进宫去见皇上吧!我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欧阳伦将安庆公主丰腴的身体,轻轻地搂在了自己地怀中。

    “恩……”安庆公主轻轻地呢喃了一声,刚才那接近一个小时的盘缠大战,让她几乎全身都软了,她甚至都懒得睁开眼睛,闭目依偎在欧阳伦的怀中,轻轻说道,“今日乏了,还是明日早朝之后吧……”安庆公主完全倾服于自己丈夫的“战斗力”了,听说男人一般随着年龄的增大,性能人也会每况愈下,而欧阳伦却恰恰相反,这些年来,在床第之上,他却似乎是愈战愈勇,这让安庆公主十分庆幸自己嫁了个“宝”!

    欧阳伦不仅实战能力强悍,显然,他在讨好女人地方面,也有十足的功夫,此时旖旎缠绵之后,显然也不宜多说过分扫兴地事情,既然安庆公主已经决定明日进宫了,他也就不再多说这些,反倒在安庆公主耳边轻声细语地开始说些轻佻之语,逗得稍稍恢复了一些气力的安庆公主,情欲再度升起……

    就在二人准备梅开二度之际,房外忽然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道,“公主殿下,驸马爷……公主殿下,驸马爷……”光光就从此人的声音中就可以听得出,那婢女此时十分的紧张,甚至恐惧,因为她很清楚,安庆公主的脾气喜怒无常,最是憎恨当她在房中与欧阳伦亲热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在这种时候,一般来说,那些侍女们,都会表现地非常安静,不会弄出任何声响,即使刚好有人上门拜访,她们也会婉言送客,然而这一次却不同,司礼监大太监,聂庆童忽然到了公主府,并且开口就说,皇上请驸马进宫,因此她们哪里敢有一丝怠慢,只得硬着头皮跑到公主寝室门外叫唤。

    果然,在听到婢女的声音之后,安庆公主脸上立刻流露出恼火的模样,心知其意的欧阳伦,立刻朝门外破口骂道,“是哪个人吃了豹子胆,在门外喧哗?”

    门外的婢女浑身打了个激灵,什么废话也不敢多说,直接就说明道,“驸马爷,司礼监聂公公进府传旨,皇上要立刻召见驸马?”

    “什么?”欧阳伦闻言大吃一惊,身子一抖之下,居然直接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而原本那雄赳赳气昂昂,扶准了位置,正准备破门而入之物,瞬间就没了精神,软绵绵地就耷拉在了胯下……

    249 传旨进宫

    “公主……公主……”一时间欧阳伦有些惊慌失措地望向了安庆公主。

    后者也是精神一震,勉强撑起了身体,大声向外问道,“真是聂公公来了?”

    “是,公主殿下,聂公公此时正在前厅候着呢!”那婢女立刻答道。

    “好,你先退下吧,本宫与驸马这就来!”安庆公主这才算是完全从欲海中挣脱了出来,她神色稍有惊慌地说道,“驸马,快,给本宫更衣!”

    欧阳伦一边手忙脚乱地为安庆公主穿衣,一边忐忑地说道,“公主,怎么办?要不您去告诉聂公公,就说为夫还没有回来!”

    “蠢货!”安庆公主眉目一挑,骂道,“父皇既然让聂庆童亲自跑来,自然已经确认了你已经回府了,难不成这时候,你还想欺瞒父皇不成?”

    欧阳伦顿时如丧考妣,说道,“那……那可如何是好啊?皇上他……皇上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安庆公主叹道,“本宫也没有想到,皇上的耳目竟然如此众多!”

    欧阳伦着恼地说道,“公主,你觉得我们府中,是否有宫中的人?”

    安庆公主一愣,反问道,“你是说?皇上可能安排了什么人,藏在了府中?”

    “是啊!”欧阳伦说道,“为夫此次秘密返京,自认为已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这几天更是连睡房的门槛,都没有踏出,而皇上他又如何能够知道,我想来想去,除了是府内之人传出去,也想不出还有其他能够泄露的原因了!”

    安庆公主很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不管是与不是,改明儿,本宫一定会命人呢私下中将府中所有丫鬟仆人,都彻查一遍!”

    “这样最好!”欧阳伦点点头,旋即又惶急地说道,“公主,你说。皇上要见我,是福是祸?”

    安庆公主顿了一下,答道,“是福是祸,本宫随你一起进宫不就一切见分晓了么?”

    两人很快就穿戴整齐。来到了前厅,聂庆童虽然是司礼监大太监,是整个皇宫中权势最大的太监,但往常的时候,安庆公主依旧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因为在朱元璋时代,太监绝对是不能够干政,甚至对餐厅诸多事宜。连评论都不能够发表,对于这种根本不能够左右朱元璋心思的太监,作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安庆,自然是不屑一顾。

    然而今天,她却表现地特别的热情,不等那聂庆童向她施礼,就笑靥如花地说道,“哟。真是聂公公啊,聂公公大驾光临,本宫这儿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公公前来,有何要事?”

    聂庆童依旧照足礼节,给安庆公主与欧阳伦一一施礼。这老头儿,深知朱元璋地脾气。自己能够跟在朱元璋的身边那么多年而没有被其他的太监取代掉,就是因为自己能够很好地管住自己的嘴巴,因此,他也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就面带微笑的朝欧阳伦说道,“驸马大人,皇上口谕,传大人进宫面圣!”

    欧阳伦紧张地脸部肌肉都有些颤抖了,只得求助般地看向了安庆公主!

    安庆公主看着自己丈夫那没用的窝囊相,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阵生气,暗怒那欧阳伦果然是个无胆匪类,上不得台面,越是关键时刻,越是犯忪!

    她不经意地向前塌了一步,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住在了聂庆童与欧阳伦之间,笑道,“聂公公,不知父皇忽然急召驸马进宫,有何要事!”

    聂庆童神色不变,道,“公主殿下恕罪,皇上圣明决断,又岂是老奴这才下人可以擅自猜度?”

    安庆公主心中火气,知道这老东西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半点要透露情报给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然而她又不能够用强,不得已之下,只得冷然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与驸马一起进宫见架!”言罢,她伸手拉住欧阳伦地衣袖,两步绕过聂庆童,大踏步地就要往外走。

    也不见聂庆童脚步有任何变化,只见他似乎只是肩头晃了晃,身形就忽然如鬼魅般地再次出现在了安庆公主的跟前,只见他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说道,“回殿下!皇上口谕,只是召见驸马!”如果是明眼人在场的话,肯定看得出聂庆童刚才闪身的那个动作地不简单,高手!这聂庆童绝对也是个高手,看来他能够数十年一直贴身跟在朱元璋的身边,果然也有其突出的能力所在。

    “大胆!”安庆公主大怒,一只手叉腰,一手的手指几乎都戳到看聂庆童的鼻子,喝道,“你敢拦本宫!?”

    聂庆童荣辱不惊,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地说道,“公主殿下要觐见皇上,老奴自然不敢阻拦,不过公主却需老奴先行通报,得皇上恩准之后,才能见架,至于驸马大人,则必须立时随老奴进宫!

    如果是平常地时候,安庆公主自然可以随时进宫见架,然而近期却有些不同。

    这段时间朱元璋心疾复发,皇孙朱允文及留在京城的诸王、公主、驸马、国舅等皇亲国戚轮番进宫探视。反反复复,反反复复之下,这种车水马龙你进我出的情况,自然把心情本就恶劣地朱元璋给他惹毛了,于是朱元璋干脆传谕以示皇孙朱允文和大太监聂庆童为其挡驾,他们可以视朱元璋的心情,不经通报直接用“朕须清静,莫使干扰!”的口谕挡下任?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