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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31部分阅读(2/2)


    那括州港口乃本君平生所见过的最大的运河码头,港口上堆积如山的盐堆,远远望去就像富士山的积雪一般洁白纯净。另一边则是堆满了刺人眼球的七彩绫罗绸缎。

    还有从各地运来的各色蔬菜水果,美轮美奂的衣物、工艺品。

    河面上的商船夜市往来川流不息,每一艘都不在我倭国来使之船之下。

    而且听一个叫做吕清的商人说,那些盐和蔬果都是要运往北方草原的,然后船队再从上游的山地运来各种矿产和来自草原的羊毛。

    但但就是这样的码头商港,在大唐却是排不上名号的,据说最繁华的南方广州番禺港,要比这括州港大上数十倍。

    唉,真不愧是天朝上国,不但物博,疆域更是广阔得望不到边际啊。

    这次我们带来的,准备向大唐皇帝陛下敬献的一张白鹿皮、三张弓、八十枝箭,现如今,即使是以本君的面皮,也有点拿不出手了。”

    犬上御田锹说到这里,啧了啧嘴,苦的,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厢房内一干遣唐使臣们,眼中随着犬上御田锹的诉说,和一路来的见闻,不由的流露出了贪婪和惊慕之色。

    如此丰厚的物资同时出现在一个码头,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且就这样的码头,还是排不上名号的。

    这中原大陆的富庶与文明,让这些游历学习的东瀛倭国之人,又是仰慕又是嫉妒。

    而眼前这几人中,有三人更是从一开始就报着极其明确的目标。

    这其中有东瀛大族苏我家的苏我入鹿,藤原京皇商三井雄一以及藤原京名士佐藤仁康。

    在此三人之中,以苏我入鹿出身最为高贵。

    这苏我氏是日本从古坟时代到飞鸟时代,代代都出大臣的大氏族。

    其中的苏我稻目、苏我马子、苏我虾夷,都在相当长时期里控制了日本的政局和天皇的废立。

    而随着苏我马子过世,苏我虾夷继任大臣。

    很巧的是,李治出世的时候,日本的第一代女皇推古天皇驾崩,皇嗣未立。

    于是乎,苏我虾夷很想自己定嗣位,又怕群臣不服,倒向圣德太子。

    于是苏我虾夷捏造遗诏,拥戴田村皇子为皇,是为舒明,新皇对苏我虾夷那是感激涕零,言听计从啊。

    如今的苏我氏,在东瀛倭国气焰万丈,大兴土木,征徭役、筑私宅、修陵寝,出入招摇过市,排场不亚于天皇。

    苏我虾夷继任大臣后,儿子苏我入鹿掌握国政,称“代理大臣”。

    而苏我虾夷甚至私自将紫冠授予入鹿,按照圣德太子制定的《冠位十二阶》,冠紫者乃一品大德。

    这种授权只有是天皇,这苏我虾夷明显是光明正大的僭越皇权,横霸于世之姿,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说,眼前的年轻人苏我入鹿在东瀛的地位,可谓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只在其父亲苏我虾夷和天皇之下,尊贵至极。

    而另一位三井雄一,虽是商贾,然则如今的东瀛,被大唐操控经济,倭国商人,特别是拥有巨额财富,对财政有巨大贡献的商人,在整个社会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甚至都有点“商人挟诸侯以令天下”的味道在里面了。

    不过,使团中真正负责商务洽谈的还是苏我入鹿,没办法,苏我入鹿的地位实在太高了,即使三井雄一是大商,也不放在眼里。

    相比其他二人,佐藤仁康最是潇洒。

    作为倭国京都藤原京少数几个研究汉学的学者,佐藤仁康早年一直是笃信孟子学的,不过这些天的接触,让他心中对于汉学又有些新认识了。

    此刻,听了犬上御田锹的话,不由跃跃欲试地向一旁的三井,问道:“三井君,听说你的船队去过大唐的东都洛阳,且不知那里又如何?”

    佐藤仁康话一出,一直闭目不语的苏我入鹿,也睁开了眼,众人一起看向了三井雄一。

    “那里啊”三井雄一尝了尝杯中的美酒,好像在回忆,良久才道:

    “那里是我见过最繁华的城市,一百个藤原京也抵不上一个洛阳,那里是大唐的商业之都,全国所有的商人每年都会在那里开各种各样的商会,听说大唐最大的商会天下会的总部,就设在洛阳。

    洛阳没有长安这么多的高官贵人,南来北往的商客是那里的主流,是我们商人最为梦想钟爱的圣地。

    其实啊,如今大唐的南方城市也是很繁荣的。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在长安、洛阳这样北方城池,处处透着豪爽的朝气,不像南方那些世家,生活糜烂,而且很难和他们打交道。

    他们对于我们这些所谓的倭人,或者说是对所有非汉人的民族,都是瞧不起的。

    虽然北方的汉人也有很多看不起我们东瀛商客的人,但一般不会表现出来,但那些南方世家却不。

    他们表面上谦逊待人,但骨子里却藏着东方世家特有的桀骜不驯,那种骄傲让他们从来不会隐藏对我们东瀛商客的蔑视。

    但说来可笑,即使是他们讨厌、厌恶、讥讽我们,那些世家子依然能够表现出卓然不群的大家气度。

    隐隐间竟让人觉得,好似我们真的是不知礼仪的蛮人。

    不过,说实话,南方唐人的脂粉气太重了,没有北方唐人那么剽悍英武,同样也比不上我们东瀛武士。”

    三井雄一晃了晃杯中的大唐名酒“五粮液”,幽幽地说道,一脸的平静,但说话时不经意间握杯子的手却偶尔间青筋绽露。

    “是啊,似乎从古至今,一直是北方的汉人打败南方的汉人,最后称雄天下。”佐藤仁康忍不住插嘴道。

    “但不管怎么样,北方的汉人也是汉人,不是吗?总归不是我们东瀛人吧。”三井雄一不以为然的道。

    三井雄一的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佐藤仁康也是一脸唏嘘。

    虽然喜欢孟子学,但和许多倭人一样,佐藤仁康在心目中还是更倾向于匈奴、突厥那等强者。

    因为在许多时候倭人心目中中原王朝是强大无比的,而能打败这样的民族,是值得瞻仰的。

    “依本君看,大唐之所以能够如此兴旺富庶,是因为他们有发达的先进技术,能织成美轮美奂的丝绸,能酿出清醇的美酒,能造出最大的战船,相比之下,还没有拥有完整制度的东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苏我入鹿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直指大唐兴旺的核心。

    不同于后世的日本人,苏我入鹿和东瀛倭国许多年轻贵族一样,对拥有强势武力的大唐军队充满着敬意与憧憬。

    想像着有朝一日东瀛的武士也能拥有那样的力量,但他却比一般人看的远,知道东瀛和大唐的差距,不是一代、几代人能够弥补上的。

    “苏我君说的对。我以前以为孟子学已是中原学术的最高境界了。

    而今看来中原的学问是浩大精神啊。不可否认,中原的学问和西方那些大食人的伊斯兰学有共通之处,但中原的的学问却更为严谨。”佐藤仁康也点头附和道。

    大唐近年来的通商,不可避免的将许多现阶段大唐能够接受的跨时代知识,传播到东瀛去了。

    “不错,大唐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两任皇帝都崇尚实学,虽然那太宗皇帝最后服食丹药而死,但在世之时,却不曾做出秦始皇那种荒唐之举。

    而今困扰东瀛的正是佛释乱神,惑世诬民的种种旧俗陋习!如果不早日废黜,将民众从释家的鼓惑幻想中解脱出来。那东瀛永远也别想强大起来,永远愚昧懦弱下去,东瀛的百姓永远不能够像大唐百姓一样,穿上丝绸,露出如此的笑容。”苏我入鹿豁然起身,愤然的指着窗外热闹的闹市道。

    “苏我君说的极是,我东瀛倭国虽然屡屡派遣唐使向中原学习,也曾不止一次引入中原的儒学。但没有一个人能正真掌握唐人的本领。却只带回了佛释之类使人消极颓废的夷学。

    因此当务之急应该重拾我倭国的武道精神,并认真向唐人学习经营技术之道。如此重任也只有苏我君能够承担了。”佐藤仁康拍掌赞道,语重心长的对苏我入鹿道。

    作为苏我家的继承人,不少人眼中的贤明之主,他此次隐瞒身份来大唐,就是想切身考察一下中原天朝的实力,而且话中也有对那在东瀛很受欢迎的辩机的不满。

    “诸位还请放心,入鹿必百倍努力。当然,这还要靠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才行。”苏我入鹿猛然点头道。

    现在的苏我入鹿虽还未继承家业,但作为一个未来权倾天下的重臣,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还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也不管他心里如何作想,他都需要向大唐学习。

    说到这,苏我入鹿不由的转头向三井雄一询问道:“三井君,大唐的皇帝陛下同意见我们了吗?”

    “苏我君,看来会晤的事还会拖几天,而且情况不是很好,大唐的皇帝派来了高表仁。”三井雄一说到这里,浓浓的眉毛皱成一条线,神色凝重的能滴出水来。

    好像想起什么了,紧接着三井雄一对苏我入鹿沉声嘱咐道:“苏我君,不知为何,自从如今这位新皇登基后,现在的唐人也不比从前了,他们对所有的遣唐使都提防得很厉害。

    所谓的学习,如今看来似乎也成了个冠冕堂皇的幌子,只是借阅一本书籍而已,竟然也被拒绝,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说以前的大唐总是在做赔本买卖的话,那么现在的唐人开始精明了,已经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们好处了。”

    虽然以苏我入鹿的身份根本不必正眼瞧三井雄一一眼,但这位东瀛倭国炙手可热势绝伦的第一贵公子,却还是极为恭敬的向对方深鞠了一躬道:“三井君的忠告,入鹿谨记。”

    眼见苏我入鹿如此深明大义,佐藤仁康也是颔首道:“我们这次是肩负任务而来,哪怕是唐人再瞧不起我等,我们却也不能像高句丽人那样流露出不满之情。

    唐人如今虽好利,但汉人的心肠一贯是很软的。

    汉人不是有句古话吗,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孔圣人的《论语》第一句话也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要我们谦卑与顺从,总会有机会博取他们信任的。”

    说到这里,佐藤仁康也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看着夜市中的繁华和唐人眉宇间的笑意,那是东瀛倭人所没有的,就为了这个,再苦也认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始终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再遥想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三井雄一不由长叹一声道:“真怀念大唐前任皇帝在位之时啊。如今大唐的新皇登基,十五岁的娃娃,怎会如此小气,也胡闹的紧。这义秉《春秋》,性继《中庸》的华夏上国,何以堕落至此焉!”

    三井雄一叹完后,就连苏我入鹿也是心头一滞,沉闷不语。

    “但愿,辩机的承诺,不是骗我们,否则,我们只有用兵驱逐大唐在东瀛的商人了,到时候,免不了和大唐一战。”犬上御田锹喃喃的低语声,却让所有的人都是心头大震。

    一个小国想要崛起,太难了,真是太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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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史上最彪悍的外交官,高表仁

    作为如今大唐新鲜出炉的礼部侍郎,高表仁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就连走路都是如风一般,风风火火,飘飘悠悠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整个大唐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新皇对高表仁的欣赏,而这一切都源于昔年高表仁在东瀛倭国的强硬态度,这就不得不让低下的人开始琢磨帝心了。

    那犬上御田锹们所遇到的待遇,也就可以解释了。

    而新官上任的高表仁第一件事就是接待这东瀛倭国的遣唐使,对于高表仁来说,这可是老对手,也是老冤家。

    这些年来,赋闲在家的高表仁不敢去怨愤李世民,那一肚子火如今可就准备全部烧在这东瀛遣唐使们身上了。

    尤其是知道这位年轻的小陛下对这些东瀛蛮子很是不爽,这就更让高表仁底气足足了,有皇帝撑腰的感觉,就是爽。

    悠闲的骑在马上,好似奥运会盛装舞步般,不急不慢的赶往鸿胪寺东瀛遣唐使的驻地,坐在马上,高表仁回想过往,却也心头感慨连连。

    话说这高表仁,乃隋朝重臣高颎第三子。

    这高颎,可是有隋以来的重臣,文帝时是尚书左仆射,执掌朝政,首席宰相啊,即使炀帝时,那也是太常卿,总理级别的。

    和房玄龄一样为相近二十年,不过这高颎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好好的宰相,硬充御史,而且还没有认清杨广老大外表骄傲,内心更是雄霸的本质。

    不同场合大谈杨广荒滛侈靡,人家杨广本来纳宣华夫人就挺心虚的,这一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又加上这高颎和杨素关系莫逆,结果理所当然的悲剧了。

    所幸杨老大难得手上留情,没有彻底团灭高家,让高老头几个儿子徙边去了。

    而那时的高表仁,尚年幼,不过凭借自己大隋知名二世祖的身份,却也混了个渤海郡公的头衔,被迁徙至了蜀郡。

    后来,隋被唐代,高表仁左迁为新州刺史,也算守的云开见月明了。

    李治四岁时,也就是“李宫霸”之名扬威大明宫之时,高表仁此时却正好奉命持节出使日本,结果一生第二次挫折降临了。

    民族使命感很强烈的高表仁,因与天皇争礼,闹了矛盾,所幸不宣朝命,直接回来了,之后被李世民狠狠的罚了,让他回家卖红薯去了。

    本来以李世民的性情,非是大错,是不会罚的如此之重的,而史官也是一笔带过,仅仅说他“无绥远才”,也就是没有大局观,一切看似都很轻描淡写的。

    但事实上,当初为了让天皇面北而跪,接李世民的圣旨,高表仁甚至直接和天皇当场互殴起来,掐的天皇是眼红脖子粗的,确实是大失礼仪了。

    这让一贯爱好面子的李世民收不了了,很是难堪,觉得丢了面子,男人最重要的有时候就是面子,为了面子都敢拼命的,所以一怒之下,哪来的回哪去吧。

    哪怕当时李治想为他说两句好话的念头,也放弃了,这丫的,实在太彪悍了,极品啊。

    话说,如果后世的天朝外交官有这气势,被踢回家卖红薯那是肯定的,不过铁定会被被所有的网友评为“史上最彪悍的外交官”吧?

    从这一点上说,高表仁很有他老头高颎的牛脾气。

    不过,数年的布衣岁月,让高表仁倒是成熟了许多,即使如今被李治欣赏,脑袋也还算清楚,要是以前,估计尾巴早翘上天了。

    “大人,鸿胪寺到了。”身边的一个小官拔马上前恭声提醒道。

    高表仁身子一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鸿胪寺”牌匾,红字黑底。

    这三个字也是出自李世民之手,铁笔银钩,倒是颇具沙场征战之气。

    一个人影出现在鸿胪寺前,高表仁一看,心中一惊,马上下马,大步上前,拱手惊讶道:“哎呀,真是愧煞高某了,有劳唐大人亲自迎接,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圆圆的脸,颇有喜相,八字胡说话时,一颤一颤的,未曾言语,就让人感觉大有亲和之意,这就是唐俭。

    有从龙之功,凌烟阁二十四臣之一,定襄大战的功臣之一,同时慧眼独具,一开始就站在李治一边,是大唐政堂上有名的“好好先生”。

    但却像一棵不动苍松,历经风雨仍旧屹立在大唐朝廷上,朝廷上下对这位声音和和气气的唐俭,都是大加好评的。

    同时作为李治的智囊团之一,也将是组建在即的大唐内阁七宰相之一,三朝元老。

    这一系列的头衔,确实也能让高表仁受宠若惊了。

    呵呵的就是一笑,唐俭上前拱手道:“非也非也,如今这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高大人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唐某就是架子再大,也不能唐突了高大人啊。”

    一听唐俭如此一说,性情耿直的高表仁脸就是一红,嘿嘿的笑了笑,头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红人不敢当,这可不敢当,只不过以往年少轻狂做了一些无礼之事,可当不得陛下厚爱。”

    听的高表仁如此,唐俭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