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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特工贵女第11部分阅读(2/2)

袖子抹眼泪。

    她走近几步,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挑,这小丫头的衣裳怎的如此破旧?到底哪个院子的主子苛责下人到这种地步。

    “你别哭了,我们当下人的,就要有当下人的觉悟;主子吩咐的事情没办好,被责罚是应该。”玉珠轻轻叹了口气,站在丫环背后轻轻拍了拍她肩头,“你若想以后少受责罚,就要事事以主子为先,主子想要什么,你要先她一步办好;主子没想到什么,你也要先她想到,这样才能办好主子的差事。”

    丫环听着她轻声安慰,渐渐止住呜咽。

    抹干眼泪转过头欲要道谢,可一见玉珠的脸,她登时慌了。“杜若见过玉珠姑姑。”

    “杜若?”玉珠看着眼前长相普通的脸,怔了怔。但对杜若那双让人一见难忘的细长眼睛记忆深刻,她几乎立时记起杜若的身份,“你是四小姐的贴身婢女?你方才……?”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杜若,眼中怀疑渐生。她从来没听过四小姐虐待下人的传闻。这丫头偷偷跑来这哭是不是太巧了点?

    杜若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她连忙低下头,道,“多谢姑姑,我刚才被沙子迷了眼。”

    “你……没哭?”玉珠盯着她红肿双眼,心里越发怀疑起她的动机来。

    “多谢姑姑好意,我刚才确实是被沙子迷了眼。”杜若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玉珠,反而低头拿起搁在她前面的食盒,“我还有事,先走了。”脚踩在绵软黄叶上,发出不规则的沙沙声,愈发显得她心事烦乱。

    玉珠瞄见她手拿的食盒,心中一动,忽然大步赶过去拦在她前头,“杜若,是不是四小姐有什么事?”

    杜若眼中慌乱更明显,她连连摇头,慌张否定,“没、四小姐没事,多谢姑姑关心。”说罢,欲要绕过玉珠走出竹林。

    玉珠见状,越发笃定自己心中猜测;也就更加阻拦她离开。

    “杜若,你实话告诉我,四小姐到底怎么了?”玉珠亦步亦趋的拦在杜若前面,令杜若苦难脱身;而她口里在问杜若,眼睛却一直往食盒瞄,她似乎闻到了汤药的味道。眉心一跳,意有所指道,“老太爷一直惦记四小姐的病情。”

    杜若听闻这句,似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捂着嘴巴,就当着玉珠的面泪水横流,哭得那一个凄凉,叫玉珠看得鼻子泛酸,差点陪着她一块哭起来。

    不过玉珠终究是见惯风浪的人,忍一忍就将心中的酸楚压下去了。她瞟着杜若手里紧抓的食盒,轻声问,“嗯,别光顾着伤心了,到底什么事你得跟我明说,我回去也好告诉老太爷。”

    她只说回去告诉老太爷,可没说什么时候告诉怎样告诉,更没说要让老太爷为四小姐作主。

    不过在杜若听来,已经自动将她的话归纳为:回去就告诉老太爷,让老太爷为四小姐作主。

    她一听这话,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一霎全收。在玉珠惊叹的眼光里,哝着鼻音断断续续道,“四小姐她原本看着快好了,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咳嗽几声,却……却咳出血来。我……我心里难受,又不知该找谁作主,大夫每日下午固定时辰才过府给小姐诊脉;我来大厨房领药,想起小姐强颜欢笑的模样,就忍不住跑进竹林。”

    玉珠皱眉,心里惊了惊,“四小姐一直是陆大夫负责看诊吗?她的药每次都是在大厨房煎好,你才来拿?”

    杜若茫然看着她,眼睫上还挂着几滴晶莹泪珠,透过竹子洒落的斑驳光影映在那几滴泪珠上,看起来是那么苍白无助。她没有迟疑,点头道,“正是。”

    “这事我知道了,你先拿药回去给四小姐服用吧。”玉珠拍了拍她肩头,盯着她眼睛,声音轻柔,但神情严肃的提醒道,“今天在这里遇到我的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杜若点点头,表示明白;旋即两人错身而过分别走出竹林。

    玉珠回到南院,抬头看了看天色,抬步走入了豢养金鸢的小院。关着金鸢的笼子挂在攀满茑萝的走廊,茑萝叶绿花红蜿蜒攀折随意而生,既能遮阳又是美妙的风景。远远望去,一片红花绿叶将走廊点缀得甚是好看。

    不过金鸢日日待在这个小院里,无论是看红花还是绿叶,都已经看得生厌。此刻它蹲在笼子的横杆上,无精打采眯着豆大小眼,听闻有脚步声传来,它无甚兴趣地侧头瞄了瞄。

    玉珠见它懒散的模样,凑过头来伸手便拍笼子,“金鸢,你这只懒鸟,今天见我怎么不说话了。”

    “你才是懒鸟,你全家都是懒鸟!”

    玉珠一怔,见它惊起拍扇翅膀在笼子乱飞,退开两步,失笑道,“金鸢长脾气了,学会骂人了。”

    “骂鸟,骂鸟!”金鸢不忿,在笼子拍着翅膀一个劲重复。

    玉珠用小勺透过格子放了些虫子进去,叹气道,“好好,我不对。”

    “金鸢,四小姐的丫环说她的病突然加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玉珠看着笼子里收起翅膀自顾低头欢快啄虫子的鹦鹉,倚着柱子,发起愁来。“按理说我该将这事禀报老太爷,可……”

    金鸢一直在啄虫子,玉珠又叹了口气,“哎,听说她今早吐血了,那也是个可怜的人儿。明明是相府小姐,却过得……算了,我跟一只鸟说这些干什么。”

    玉珠拍了拍自己脑袋,见金鸢吃得欢根本没理她,不由得失笑摇摇头,转身离开小院。

    玉珠离开后,老太爷从走廊另一头走近笼子。他看着金鸢连头也不抬一下,自顾啄得欢,随即举起鼻烟壶轻轻敲了敲笼子,“金鸢,我来看你了,你怎么光顾着吃呀。”

    “玉珠,坏人……坏鸟,骂鸟,坏人!”

    笼子震了震,金鸢美美享用完它的虫子大餐,满足地拍了拍翅膀,看见老太爷,立即告起状来。

    “呵呵……玉珠骂你了?”

    “坏人叹气,坏人叹气!”

    老太爷饶有兴趣盯着它歪着的小脑袋,“玉珠为什么叹气?你惹她生气?”

    “吐血、吐血,叹气、叹气。”

    “吐血?”老太爷眉梢略挑,显然觉得困惑,“谁吐血?”

    “四小姐叹气,坏人吐血……骂鸟坏人!”

    金鸢歪着脑袋滴溜溜转着豆大眼珠,叽叽学舌,模样很可爱;可老太爷原本和蔼带笑的脸庞却勃然变色。

    ------题外话------

    不得不说,当初银面替晓潼做了件相当不赖的事,晓潼什么都不做,就已牢牢抱紧了老太爷大腿,这比什么都强。

    ☆、第50章 拉拢

    “张大夫,你请。”玉珠让出位置,站在路旁往筑梦居院门方向作出请的手势,“就是这里。”

    张大夫五十岁上下年纪,身上浅蓝掛子不华贵但十分干净。他在筑梦居外放慢脚步,越过玉珠看了看两扇木门上方。见这个院子外墙破旧,连个牌匾也没有,居然劳得老太爷身边的得力姑姑亲自引领他前来;心下越发诧异住在里面的人。

    玉珠微微一笑,又道,“张大夫,请进。”她态度表情手势,无一不十分到位,端的让人看着觉得十分受用。从她的微笑里,可以看到恰如其分的尊敬,从她身上却读不到一分卑微。

    张大夫颔首,迈步往院内探去。入了门,一眼便将院中景物收尽眼底。其实院中哪有什么景物,不过光秃秃一片泥土。昨夜来了场骤雨,打得地面全起了泥泞。张大夫下意识缩回伸出去的脚,他的鞋子新买不到半月,可不想这般踩在泥泞里弄湿弄脏。

    玉珠瞥过他缩回的脚,不动声色走在前头,率先踩落铺在泥泞上面的粗沙。粗沙铺过的地面并不宽,仅可容一人行走,但很厚实平整,一直延伸到屋檐前的石阶。

    鞋底踩在粗沙上,磨擦出动听的“沙沙”声。张大夫讶异低头,玉珠一路微笑稳妥不紧不慢走在前头。心想四小姐真是个有心的妙人。

    见玉珠走过的沙面,压出浅浅鞋印,鞋面干净如新,丝毫沾染不到旁边的泥泞。张大夫这才放了心,扬扬眉挎着药箱昂首阔步踏上粗沙小道。

    “四小姐,奴婢来看你了。”玉珠在门口站了站,见左右无人,只得扬高声音亲自提醒。心里越发同情起这个庶出小姐来,破落的院子,只有两个婢女服侍着;还好她事前跟四小姐打过招呼说会带大夫过来,不然这会她还真不好这么直接进屋。“你还方便吗?”

    压抑的咳嗽声从屋内传出来,随后听闻赵晓潼道,“是玉珠姑姑吧?你请进。”

    玉珠转身,对张大夫歉然笑笑,“张大夫,请进。”

    张大夫虽诧异这里住的是相府小姐,可他经常出入高门大宅;深知什么该看该说,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而他为老太爷看诊几十年,隐隐约约也知道相府有位不受宠的小姐。

    依眼下的情形,他现在要见的就是那位传言中不受宠的小姐了。他心里虽然十分困惑老太爷为何突然重视起这位小姐来,不过他给人看病拿银子,不该问的绝不会多问。

    头一低,脚步便迈了进去。

    随后十分专业地询问赵晓潼的基本情况,再为她把脉。

    “不知四小姐可否将以前的药方拿来给老夫一看?”张大夫收了手,眉眼闪过一抹困惑看向床中虚弱少女。

    恰好杜若取药回来。“杜若,将以前的药方拿给张大夫看一看。”

    杜若搁下食盒立时将药方翻了出来交到张大夫手里。随后倒了茶过来,奉给张大夫的是清香扑面的毛尖。茶叶虽不是顶尖的,可张大夫呷入口之后,眼色立即亮了亮。

    杜若之后又悄悄为玉珠泡了杯菊花茶,还放了几滴蜂蜜下去。玉珠接过杯子,还未饮入口,便已觉得心生暖意;看赵晓潼的眼神都掩了层晶莹流转光彩。

    从来只有她细心牢记别人的喜好。忽然有个人不但记得她的喜好,还知晓她最近上火干咳,特意加几滴甜而不腻的蜂蜜下去润喉。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这淡淡的菊花茶里甜着滋润起来。

    张大夫呷着茶,反复看了几遍药方。捊着灰白山羊胡子,沉吟半晌,道,“四小姐,想必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依你的病情来看,这张方子的用药显然是经过仔细斟酌的。”

    玉珠眼睛往赵晓潼与张大夫这两人身上转了转,听张大夫这意思,是说完全方子对症下药。可四小姐的病为何不见好转,反而突然加重?

    “既然不是方子有问题,那问题就是出在别的地方了。”张大夫又捊了捊胡子,双目闪着精光看向赵晓潼,“刚才老夫把脉的时候,发觉四小姐脉息跳动很是奇怪。照理说,四小姐内腑受寒气所损再加上风寒入体,脉息应该滑而浅才对。可依老夫方才所诊,四小姐的脉息却隐约有燥动之意。这显然是服用了燥补的药物所致,也是因此,四小姐才会吐血。”

    “药物?”赵晓潼皱起眉头,细经咀嚼着他话中含意,忽道,“杜若,将我的药拿过来给张大夫瞧瞧。”

    张大夫精光闪动的眼睛里飘过一抹赞赏。杜若打开食盒,倒了些汤药在碗里,他用指头点了点放进舌尖尝了尝。

    随后拿帕子擦了擦手,不动声色瞟了眼药方,道,“麦冬性温和,益气生津;太子参味甜带涩,大补,可惜也大燥。”

    玉珠心中一沉,果然是药出了问题。

    赵晓潼看着他,诚恳道谢,“多谢张大夫指点。”

    “这方子是好方子。”张大夫点头,站起来挎了药箱,“四小姐小心调养,身体会康复的。”

    玉珠对赵晓潼点了点头,对站在旁边打起帘子的杜若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杜若点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张大夫,你请,还得劳烦你到南院走一趟。”玉珠含笑一让,礼貌周到的比着手势将张大夫领了出去。

    杜若看着他们二人消失在筑梦居外,回头看着窝在被褥下病恹恹的少女,担忧问,“小姐,你……这样好吗?奴婢瞧着心慌。”

    赵晓潼掩嘴咳了两声,笑道,“只是吐几口血而已,死不了人;你看现在不是挺好嘛。”

    张大夫按例去南院走了一趟,很快又离去了。

    玉珠这才将筑梦居的事情禀报给老太爷,“奴婢听着张大夫的意思,四小姐的药是被人混了太子参进去。太子参药性太过凶猛燥补,四小姐受不了大补大燥才会吐血。”

    她不增一分不减一分只是单纯的述说事实,说完便住了嘴。

    老太爷虽让她带张大夫给四小姐看诊,可老太爷的却是吩咐她悄悄带人前去,这就是不欲张扬的意思了。所以眼下,她也拿不准老太爷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如果不将这事张扬,只须保下四小姐,那便悄悄解决被人添药的问题;如果要追究,势必要人赃俱获最好来个杀鸡儆猴方能达到震慑的目的。

    老太爷听罢,也没有立即下结论。整个人陷在楠木圈椅里,皱着眉头,拿起鼻烟壶点着烟丝,放到嘴边一口口抽了起来。

    玉珠望见烟丝点点火光随着他吞吸吐纳的动作一闪一灭,烟雾圈圈扩散,模糊了他半隐阴影的脸,让人越发看不清他的表情。

    ------题外话------

    咳咳,欲打入敌人内部,先从拉拢敌人身边的人做起。

    ☆、第51章 发飙了

    良久,老太爷弄上盖子掐灭烟丝,这才抬起头看着下首安静伫立的玉珠,问:“玉珠,这事你怎么看?”

    玉珠心思百转,想了想,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道:“奴婢觉得这事不好说,大厨房人来人往的,谁都有机会添加药材。”

    老太爷掀起眼皮面无表情睨她一眼,拿起鼻烟壶敲了敲,“玉珠,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玉珠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敛了心神,战战兢兢道,“奴婢怕说不好,惹您生气;既然您不责怪,那奴婢就斗胆直说。”

    老太爷阖下眼皮,鼻烟壶也安静躺在桌上。他素来喜欢玉珠的聪明与进退有度,想不到如今她倒是越发聪明了。眼下明看着似是畏惧他;可实际上,只短短两句话就将他放进套子,让他待会就算听到不合心意的,也不能明着对她撒气。

    玉珠悄悄松了口气,她了解老太爷,知道他这举动是打算一听到底;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怪罪她。

    “要说大厨房人多眼杂,确实很多人都有机会添加药材;不过……”玉珠瞄了瞄老太爷,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不快的意思,“府里与四小姐结怨颇深的人却不多。”

    玉珠说完便低头,静待老太爷指示。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不必挑明,老太爷心明镜似的。

    老太爷垂着眉,有一下没一下拨着杯盖。老眼的精光隐约从半倾的杯盖下漏出来。

    “这么说,最有嫌疑的一共有三人:子默、紫凝还有紫君。”

    “老太爷英明,奴婢刚才只是想到换药的可能是与四小姐结怨的人;老太爷却一下就分析到要害。比起老太爷您精准的眼光,奴婢真是望尘莫及。”玉珠笑容淡淡,奉承得恰到好处。她边说边走过去拿湿布拭净桌上的烟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太爷愁黑的脸终于露了笑纹,其实他心里明白,玉珠不是猜不出谁最有嫌疑。她只是懂得什么时候收敛锋芒,懂得怎样哄他高兴。这样进退合宜的人,他怎会不喜爱。

    “既然知道方向,那就查。”老太爷斜睨她一眼,声音微冷,“不过别打草惊蛇。”

    玉珠心下了然,老太爷不打算大张旗鼓的查,怕是想揪到凶嫌之后给那人留条路吧。

    夜深,赵晓潼坐在灯下,毫无形象地半趴在刀痕无数的方桌上,翻着不知半夏从哪给她弄来的《大梁杂记》。虽然看得吃力,可她睡意全无,便百无聊赖继续看着。

    微敞的窗户忽然灌进一阵凉风,她依旧盯着书,熟悉的青荇气息随风飘来,随后有抹醒目的银色招摇入眼。

    “你怎么来了?”她没有抬头,以为来的又是僻好奇怪的银面男子。“不是说……”

    她感觉不对,立即吞回后半句。抬头一望,差点惊得叫出声来。

    她吞了吞口水,抬头仰着脖子,盯着本就身高过人的司马晨,没好气道,“司马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