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我们还是没反应,全世界都在抛锚。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隔壁桌的客人结账走人,服务员收拾碗筷的声音格外清晰。
莱茵抽走薇薇安手里的照片,后者把目光定格向他。莱茵举起照片说:“那么这个果然就是真的西路菲?”
薇薇安没有出声回答,浅浅一笑。我知道莎西亚和她的跟班123已经吓死了,我也一样。
“那么,”莱茵放下照片,“你看来也很熟悉我,达文真的是我哥哥吗?”
薇薇安说:“原来你悄悄地在怀疑吗?”
莱茵说:“谁叫我失去了一多半的记忆,对哥哥的印象只在小时候呢。”
薇薇安说:“这个嘛……不是由我说的,他应该不会对你不好。”
这次换成莱茵没有说话。
我伸手拉一下薇薇安的衣袖,自己都感觉颤得厉害。我还没有用力地拉,莱茵又说:“你是谁?”
薇薇安说:“你连西路菲都忘记了,更不要说我。”
莱茵点了点头:“对,我把很多事都忘记了。”
薇薇安说:“这不能怪你。我是精灵圣者西莎贝露。”
莱茵站了起来,拉住薇薇安的一边手臂,说:“去找教宗。”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话是对我说的。我说:“啊……”
“你朋友灵魂回溯了,现世的灵魂记忆起前世,绝对不算好事,这样可能会死。”莱茵拉着薇薇安出去门口。
莎西亚和跟班123全场死机,我绕过她们匆匆跟向门口。
太阳的光辉照进大厅,薇薇安在蓝天的逆光中朝我浅浅一次回头。她清楚吗?我是西路菲?她什么都没有说。
我对灵魂转生的理解如下。一个人死后就能够抛却所有生前事,也必须抛却所有生前事,不论贫穷富贵,不论疼痛幸福,所有的所有都将随死亡逝去,因星辰的法则这样设定,人死不能复生的理论正基于此,人命的可贵也正基于此。
如果一个人死而复生,或者带有前世记忆,那他就是拂逆了星辰法则,是要受到神罚的,此时不罚,以后也要罚一罚的,对一个游走在法则之内的灵魂来说,死而复生绝对不算幸运的好事。
我此刻有一种恐惧,如果西莎贝露复活了,那薇薇安不是死了吗?
chapter 31继续抓
薇薇安的魂穿事件没有造成重大后果,在去学院的路上,她魂穿了回来,并对之前发生的恶件抱持乖巧态度,一问三不知,我们没有办法,考虑到校长爷爷其实也挺忙的,只能转而把薇薇安送去塞尔玛教授那里。
我回去大熊猫楼捎回了琳达,咱俩一同回去佣兵公会,经由薇薇安和莱茵的两方教育,我不回去学院都不行了,为此得先去公会收拾行李。
这时候已经傍晚。天暗下后,街上行人明显减少,大概因为持械的武人实在过多,白日看不出来,终于在夜晚显出了市民们的惶恐情绪。
经我三番五次成功破关后,守门的圣殿骑士终于全认得我了,进出不再阻拦。我和琳达走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稀客。
靠近柜台的桌旁有一个戴着黑披风的魁梧男人,幽黯气息隐约传出。他缓缓扣着桌面,偶尔喝一口血色般的酒液。猜对了,这只货是黑披风。
我顿时头大,拉着琳达企图化作微风遁走,但布雷迪已经先行扭过头来。
他看到我,举杯轻狂一笑。
公会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坐着站着的佣兵全都手按兵器,就等劳力士一声令下群起发难。布雷迪斜坐着喝酒,模样轻轻松松。
我额角抽筋,转身就走。
他酒杯一放站起来跟踪我,我转身使用防狼喷雾剂,他退开20米,笑着说:“如果我认真起来,你这点小伎俩就是搔痒。”(经由反复思考,觉得,佣兵公会大厅有20米的吧……)
我收起喷雾剂,转身再走。他神风般嗖过来抓我手腕。
眼角瞥见劳力士一甩手,餐盘锯片一样飞掠过布雷迪的前胸,切桌子像切豆腐。
全场肃静。
劳力士继续擦杯子,沉静地说:“晚餐时间要安静,不要想过去的事。”
全体佣兵坐下吃饭。
我向会长敬个礼,上楼,出门。布雷迪等我走了好一段才跟出来。
街上行人更见稀少,烈日余热尚存,这是白日到夜晚的过渡。等到落夜,灯火下都将是武人的欢声笑语,奢华城市,不夜之都。
布雷迪追上我,并肩而行,看着像叔叔领侄女逛街。
他说:“陪我吃晚餐。”
我忙音……
“看电影。”
忙音……
“开房间。”
忙……
我刹住脚。乃乃滴黑曜龙族都是这样,三句话不离滚床单。我说:“你不是要参加竞技赛吗?快去准备啊。”
布雷迪说:“你一直在注意我吗?知道我要参赛。”
我说:“大黑帽先生,你买皮甲的时候我就在你背后。”
他笑着说:“哦,你加入我们吧,我的组才两个人。”
我说:“你和贝克来这里干嘛的?”
他说:“贝克有两个目的,我只有一个,而现在也有了两个。”
我本来想问贝克和莉莉去了哪个未知的地方,但随后想想很可能是在他们的秘密基地,十有不会说,而且有贝克在,莉莉怎么想也不会吃亏到哪里去……呃,起码比和她的所谓的男朋友安迪同志在一起好。
我转口说:“龙谷是个怎样的地方?”
布雷迪说:“就是那样,很无趣的地方,适合做成墓地。”
晕呐,还有比我更破的比喻……我说:“大王子是个什么来头?二王子是个什么来头?你们的陛下是个什么来头?”
他很暧昧地笑笑,低头在我耳边吐了口气:“这个可不能随便告诉你,但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会温柔地跟你讲……”
shua~~我抖了好几抖,平移开几步,又听他说说:“我没什么耐心,如果你再三反抗,我就□你朋友。”
我开口就说:“圣将军的二儿子就是我朋友,祝你成功……”说完猛然想起最近看的小说里面有一个很彪悍的桥段,是说一伙作案集团收受委托,结果一不小心听岔了听成受害者的同胞姐姐……我连忙郑重补完,使用特别强调的语气:“二儿子,特胖的那个!”
入夜后清风朗朗。布雷迪一路跟我到宿舍,保安大哥把他拦住,遭到暗黑之息侵蚀,转眼扑街,楼管阿姨把他拦住,同上。
虽然因为找小花猫那天的‘小心路滑’事件,我对楼管阿姨好感度不高,但,这不妨碍我瞻仰她和鄙视布雷迪。我觉得,布雷迪这家伙的暴虐指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三高。
我注目了楼管阿姨的豪放卧姿一会儿,对布雷迪说:“我是你拍档的女友的朋友,我怂恿莉莉,莉莉怂恿贝克,你就要后院起火了!”
布雷迪无所谓地笑笑:“女人的话不能搬上议事桌,贝克不会听的。”
……鄙视男权主义!力推女尊帝国!我飞起一拳顶老布的肺,他明显地轻敌了,一声轰然闷响,他光荣中炮,并在轻微的佝偻中睁大眼睛,显然难以接受我有这么ok的杀伤力。我则默默地想,讨厌,为什么他的心肺功能比莎西亚好这么多,没吐啊~~
但我那一拳确实没开足马力,他不吐也是正常的,而且他很快就自愈过来,站直了说:“……真看不出来,你力气还……”
我得瑟地呲牙,遥指天边:“看看看看,这要是我爷爷,你都不用上专家门诊了,直接化作星星并在飞走的过程中高喊好讨厌的感觉~~”
很明显,布雷迪的年龄比我大得多,并且不像莱茵一样注意和晚辈做好沟通工作,于是,我和他的代沟形成了,于是,他没听懂……
他轻咳一声,说:“你爷爷是谁?”
我也轻咳一声,说:“我爷爷就是……我的祖父。”
他:“……”
默了一会儿,他又说:“你男人是谁?”
我说:“达文哥哥。”
他大笑:“你说话能不能靠谱点~~”
我说:“皇帝叔叔。”
他狂笑。
我说:“校长爷爷。”
布雷迪的腰即将笑折的一刻,我身后传来清泉般的笑声:“你怎么不说是我?”是莱茵。
的我当然不能说是你!这个老布同志心狠手辣把你翻进阴沟我找谁哭去啊?
莱茵走过来没几步,我一把拉住布雷迪的胳膊,抛着媚眼说:“刚我逗你的,我男人就你一个,走吧走吧走吧走吧!”边说边扯着他跑路。
莱茵说:“站住!”声音带着薄怒。
我站住,比电饭煲还灵便。莱茵上来把我扯走,说:“你这周课题一个都没完成,周末补课。”
虾米?!
另一边胳膊传来巨力,布雷迪的声音好像地狱里的审判长:“殿下,我敬你是龙族的英雄,不代表我会容忍你的所有行为。”
莱茵说:“我做事情需要你的容忍?”
布雷迪说:“你现在可没有传说中上天入地的力量。”
莱茵笑着说:“你认为我统帅军队用的只是蛮力?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这两只的眼波即将噼啪,我踮起脚尖当三明治夹层,一个一下,威严道:“两只煎蛋!我都看不上!走开走开走开!”
我向前迈步,胳膊又给拉住,莱茵边禁锢我边说:“去找别的女人,就她不行。”
布雷迪说:“我就要找她,你能怎么样?”
莱茵说:“让你在竞技赛中不战而败。”
布雷迪一愣。
莱茵微一仰头,笑着挑了挑眉。排他,这小子该得瑟时比我还熊……
布雷迪冷眼数秒,忽然呵呵呵笑起来,居然施施然行下一礼,潇洒地转身走掉。我傻了,喊他一声,这个煎蛋回头招招手,航速不减,转眼消失在楼与楼的夹缝间。
“……”
我转转转转头,莱茵笑得好得意,跨过楼管阿姨凄美的‘尸体’,拉着我向宿舍楼上进发。
三三两两的学生来往于过道,认识莱茵的匆忙行礼,不认识的驻足轻论,我顿时水生火热,拐进一流动量不大的拐角时气沉丹田,坚决的不能给他拖着走。
莱茵拉了我几下没拉动,较真了,bia一下我又给拉飞,我扯他手腕踩他脚丫,边奋斗边说:“干什么呀?你又不是我男人,刚那个行为算是个什么劲儿?”
他脚一勾我就45度角立位体前屈,他笑着说:“我不是你男人,但你是我女人。”
凸你!我一记炮轰行星拳,他接住,拨一下我旋转陀螺,头晕眼花之际又给他拖着走。同学们纷纷侧目,眼神一个惊异过一个。
我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拖进了宿舍。
门没关,窗没拉,隔两秒就有一个‘偶然’路过的学生‘不经意’转头看进窗户里,我颓然地被击倒。可以死了,消息一传出去,我就不用在学校里晃荡了,仰慕二王子的粉丝团必定赏我黑狗血……
莱茵跟中央领导似的仪态万千坐到我书桌椅子上,说:“送薇薇安回来时怎么跑那么快?”
我最近看他真是越来越悲愤越来越想拔他头发……我晃了晃胳膊说:“开路的是我自己的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找来找去,你管不着!”
他无语一会儿,说:“刚才那个男人是黑曜龙,知道吗?不要跟他来往。”
我说:“你也是啊,你个土不蛋!”
“土不……”他反应了一下,说:“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力啊?你爷爷该吊起来打,你也该吊起来打。”
我好怒:“你才吊起来打!你全家都吊起来打!”
“……”他看我半天,说:“叛逆期。”
我心算心算,呀还真是那么回事,怪不得最近容易激愤跟开了突击步枪似的……我振臂高呼:“排你个更年期!”
“……”他估计是彻底无语了,捂着额头默不作声了好半天好半天好半天……他放下手,貌似沉痛地说:“看你爷爷那德行都把你教育成什么样了?小鸡中的家乡鸡。”
我:“……”
本次口对口pk,1:1同灭,一时间,咱俩都没说话。
莱茵环顾了一下我尘封一周的宿舍,没有立刻开口,过了少许后才说:“上课欺负你是我不好,你不来冒犯我我也不会冒犯你,行了吧?”
我摇着小红旗:“我要考100分~~”
他估计就是想消遣我,笑道:“行,总分双百。”
我:“……”
终于我发现问题的真实层面,疑惑地问:“你好奇怪啊,突然对我态度这么好。”
他没正面回答,只是拿起书桌上的两只木雕小人手工笔筒,里里外外打量一遍,说:“这两个小人的造型,有点眼熟……”
废,当然眼熟了,一个是你一个是阿梅……我欠扁地说:“用来过家家酒互攻互受的。”
他显然已经发现两小人的原初造型,听见我的话后怒得不行,手一翻我就成了一竹席上的铁板烧烤,他狞笑着看我,咱俩的造型组合看着特像虐女孩的男人和被男人虐的女孩。
我窜起来说:“你这个流氓!在你眼里姐姐我就是个排泄苦闷的小树洞……不对不对,是冲水马桶!”
他居然操着手闲闲一笑:“这个马桶我挺满意,用着还挺舒服。”
“……”我觉得,再流氓下去他就可以登月了,从而进化出一只流氓兔,坚决的不能再助长他的流氓属性。我喊:“走开走开!找你女朋友去!我以后都不要在你眼前闲晃!你爱找谁找谁!姐姐我管不着!”顺便觉得偶尔咆哮体还挺舒爽……
莱茵始终都在笑:“哦,不想毕业了?”
我低头说:“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毕业证书。”
他说:“那是为了什么?”
我沉默片刻,坐正了:“做你的妻子……”
他没说话。
我突然就很想哭,正想说点什么山盟海誓类似纯种言情剧里女主倒追男主时的天打五雷轰誓言,忽然听他在我头上说:“雪莉丝啊……”
我抬头,他坐到了我旁边,我们又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还小呢……说说你为什么想做我妻子。”
我苦逼了,闷闷地说:“小你个头……当了你老婆就是王子妃,万人之上,要火柴有火柴要煤饼有煤饼,谁不想当啊?”
他一下就笑出声来了:“所以你……”又说:“那你怎么老惹我生气?”
我说:“你平时会这么爱生气吗?是你心态不对,先入为主,种族歧视。”
他说:“哦。”
我撇撇嘴,突然的百感交集,觉得非得说点什么,于是开口:“上礼拜遇到一个人渣男,呀真是渣到姥姥家……爱情真是脆弱,柴米油盐不注意沟通就能把它掐死,我干的那些破事儿都没注意你的想法,对不起,我错了。”
屋里有片刻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莱茵说:“你爷爷那只白乌鸦虽然混蛋,说的两句话倒是蛮对。”
我回想着我瞎扯过哪两句,莱茵紧接着蹦出一句:“每周给你3000金币,我包你。”
……我操起床板祭出一招乌云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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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补课当然是说着玩的,没补成,原因是我以舅舅的小老婆起誓一年内再不去上莱茵那个死鬼的课,去上了就把舅舅的小老婆一个一个推到楼下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
周一和茉丝缇娜去上了烹饪课。
果然行程艰难,从宿舍门口到学院四方向食堂布满神奇的陷阱机关。早上,开门,撑伞,门上一个水桶下来,水瀑布直流而下,我抖抖雨伞,关门,朝楼梯进发,短短二十米走道,我每走3米跳跃一下以躲避飙来的各色导弹,到了楼梯口,哇塞台阶上全是黏胶……我从扶梯上溜下去。
出了宿舍楼,同学们施展才能的空间放大,谁比较有才就看得出来了,绊马索那是没法看,空中洒冷凝剂才够档次,魔法陷阱不能单一,掘地砖要神不知鬼不觉,不然给拍档们笑死。
我全程动态,吃完一顿很助消化的早餐,抹抹嘴开到烹饪教室和茉丝缇娜会和。有雷闪将军的女儿压阵,陷阱机关悄然熄火,大家都怕一不小心把将军的女儿一块儿轰上了天,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老师对我‘青眼有加’,同学们对我‘青眼有加’,即使有茉丝缇娜压阵,我的烹饪生涯依然磨难重重。
我的处世方针已经彻底格式化了,再不想跟以前一样弄得自己惨兮兮,打算沿用前世的最熟悉最亲切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所以,当一个同学‘不小心’在我烤箱里扔进一瓶‘菜油’时,我爽快地截住那瓶‘菜油’扔回给她,刹那间火光冲天所有的劳动人民包括亲爱的老师都飞上九天……那位同学成了未来几年也将被时常提起的烹饪课反面典型。
以火热的尖叫声为背景,我和茉丝缇娜分工合作,她对我的菜刀技异常欣赏,但调味技实在不敢苟同,只含蓄地说:“锻炼久了就会好的。”
我很有自知之明:“也许两百年后会做出勉强可以下口的蘑菇汤哈哈哈。”
中午去2号餐厅‘火烈鸟之吻’吃午餐。
真正的挑战来了,我看到了安妮及其仲裁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