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比乘坐马车要稳当得多,没太大的颠簸。
绕过龙首塬,上得长安东面的灞西高原,太上皇及一众老臣从车窗眺望远处山川,感受晨风拂面,心情舒畅得紧。
这场景,正如皇帝刘彻预料般,跟后世的老干部们组团旅游也差不多的。
驻守灞西高原的虎贲骑营派出了最精锐的部曲,待得火车驶入灞西高原,便是护卫着车列行进。
大汉铁血尚武,太上皇刘启见得剽悍的将士,矫健的战马,更是老怀大慰,满脸堆笑。
太子刘沐出言问道:“皇祖父可要往灞上大营校阅虎贲?”
刘启笑着摆摆手:“无须多此一举,免得耽误将士操练,更不宜坏了军中规矩,若昔年先帝般被军士拦在营外,我这太上皇岂不有失颜面?”
他口中的先帝,即汉文帝刘恒,昔年文帝临时起意,欲入灞上大营校阅细柳营,就是被周亚夫拦在营外,不见符令便不放行,御驾入了大营也只能按辔徐行,不得扬鞭驱马。
尊重将士,严守军律,从皇帝做起,正是大汉强军的基石,后世历朝历代皆无可比拟。
刘沐挠了挠头,复又道:“皇祖父若不欲兴师动众,待得火车停驻在下个驿站,倒不妨召见今日率部前来护卫的虎贲将官,勉励几句。”
“哦?”
刘启微是扬眉,却不言语,只是笑着看自家这傻乎乎的孙儿。
“……”
刘沐讪讪而笑,神情颇是尴尬。
随行的老臣们都是人精,颇是识趣的找了由头暂且避到其他车厢,只留下这对祖孙俩和随侍的宦官。
刘启待得众臣尽皆退避,捋须道:“你是要替征臣说情?”
刘沐猛地瞪大眼睛,讶异道:“皇祖父怎的知晓?”
“呵呵,你真当我耳目昏聩不成?”
刘启嗤笑出声,满脸戏谑道:“你那父皇可不似你这般憨傻,不欲亲自出面坏了规矩,偏是要让我这老家伙发话,依你看来,他可是不孝?”
“……”
刘沐哪敢答话,只觉皇祖父和父皇都是人精,自个夹在中间着实左右为难啊。
说实话,刘征臣擅闯灞上禁区,且被虎贲将士擒下,这事让不少人都很为难。
不罚,说不过去的,可怎么罚,罚多重,都是问题。
宗正府将她圈禁大半个月了,仍是没个定论,毕竟是自幼深得天家宠溺的翁主,鞭笞和廷杖加身,对女儿家终归不好,宗正卿刘很是迟疑。
贤王刘非没有入宫求情,不是不心疼女儿,而是此事涉及军务,身为亲王的他多说多错,反倒陷女儿于更为不利的处境。
皇帝刘彻也不好徇私,否则传扬出去,以后还如何从严治军?
唯有太上皇发话,皇帝就能顺水推舟的应下,大家都有台阶下。
然如此一来,太上皇无疑就要背上徇私护短的“小黑锅”,刘启是甚么人,这点小把戏还能看不出来?
尴尬,太尴尬了!
刘沐是个孝顺孩子,脾性又颇为耿直,此时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自处,父皇交代他的那些话,他也再说不出来。
刘启无奈的看着自家这傻孙儿,突是颇为同情儿子刘彻。
太子太老实了,不够无耻,皇帝会很辛苦的。
好在刘沐生性霸道强悍,否则岂非又一个汉惠帝?
“罢了,罢了!”
刘启摆摆手,冷哼道:“我会召谕宗正府,准征臣以千金之赀赎罪!”
“当真?”
刘沐大为惊喜,族姊不缺钱,贤王府更不缺钱,拿出千金之赀对寻常世家权贵或许要伤筋动骨,但对贤王府来说还真算不得甚么。
刘启老神在在道:“非但如此,我还会下旨赐婚,让征臣下嫁那裴氏子,今岁入秋即正婚,且看你那好父皇,我那好皇儿如此行事!”
“……”
刘沐真真惊呆了,自家皇祖父不按套路来啊。
依汉人习俗,多选在春秋两季正婚,且门第愈高,婚仪形制就愈繁琐,族姊刘征臣贵为翁主,六礼必不可少,现今已入四月,若入秋即正婚,婚仪筹备都来不及,那裴氏子现下官居虎贲军候,父皇如何来得及将他迁调别处?
待得正婚后,若裴氏子随即被迁调为军中文职,甚或直接卸甲退伍,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大汉臣民,皇帝很忌惮贤王府,不乐见其与军中将领结亲?
倒不至有太大影响,然皇帝也要顾及面子,有些事终归不能做得太硬,做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