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达姆冲着凤鸣来道:“这些是文职人员,并非战俘!”
凤鸣来摇头,“所有荷兰人,都是战俘!”他指着文职人员手中的火枪,“他们手中的火枪,难道不会伤人?”
两百余荷兰战俘,与原先的四十三人押送一处,都用绳索绑缚了,范达姆、亚当斯虽然提出抗议,但凤鸣来根本置之不理,“战俘有说话的份吗?”
让凤鸣来稍稍有些意外的是,总督府中搜出二十余荷兰人女人,他虽然不明白这些女人的身份,但从容貌上,初步确定这些女人是荷兰人。
凤鸣来一面着人审问这些女人,一面着人搜查整个总督府,陆战军攻破麻六甲城,昨夜并没有搜到多少财物,现在就指望这总督府了。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士兵回报:二十余女人,虽然都是白皮肤的欧罗巴人,但只有一半是荷兰人,其余的一半,分别是西班牙、葡萄牙和英格兰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抢劫了他们的商船和货物,杀死了他们的男人,劫持了这些女人,留在麻六甲城享用的……
“杀人越货?”凤鸣来大怒,原来东印度公司也会从事海盗勾当?
他亲自审问了被劫持的女人,好言安慰她们,承诺将来会释放他们,因为葡萄牙已经是华夏的盟国,被劫持的葡萄牙女人,享受了单独关押,好酒好菜供着,除了暂时没有人身自由,比城内百姓的待遇还要好。
这些女人们感动之余,既向凤鸣来控诉荷兰人的罪行,也提供了不少讯息。
其中两名女人,分别是范达姆、亚当斯的女人,对两人的日常习惯十分清楚,在她们的指引下,凤鸣来找到了总督府内隐藏的银库……
两艘逃离码头的荷兰战舰,终于摆脱岸炮的炮火,操帆手以最快的速度逆风而驶,行了大半日,前方的淡马锡岛已经遥遥在望。
淡马锡岛是麻六甲海峡最东部,过了淡马锡岛,沿着苏木都刺(苏门答腊岛)南下,便是爪洼海,东印度公司的总部巴达维亚,就在爪洼海南面的爪洼岛上。
巴达维亚总部应该不知道麻六甲城被偷袭一事,但爪洼海上,或许有东印度公司巡游的战舰,只要离开水道,战舰就安全了。
荷兰人为了加快速度,已经更换了三拨操帆手,在码头与敌军激战时,包括操帆手在内,有不少水手被杀,战舰上的操帆手非常紧缺,至少有一半操帆手是由其他水手临时出任,他们虽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但战舰实际上的速度并不快。
已经过了午时,但战舰上的士兵、水手们,连早饭都没吃。
如果轮流着用餐,并不是没有时间,战舰上并不缺少时间,而是缺少粮食,因为被敌军追逐突然登上战舰,战舰上并没有补给,也就是说,在得到巴达维亚总部之前,船上没有粮食,也没有淡水。
除非在爪洼海上遇到东印度的战舰或是商船,否则,战舰上的人,只能忍饥挨饿了。
战舰上的荷兰人后悔了,早知道敌军不会乘船追赶,当时应该登上运输船,哪怕是商船也好,那些船只上都有现成的补给。
原先停泊在麻六甲港口的商船,也是离开了码头,不过,这些商船都是向西去,与他们不同道,否则,倒是可以从商船上购买一些粮食和淡水。
日头已经偏西,战舰上的水手,早已经精疲力竭,不过,他们不敢休息,只有出了水道,他们才会初步安全,沿途虽然有小型的补给码头,但他们不敢靠岸,谁知道敌人会不会在补给地埋下伏兵?
海面上的北风,带着丝丝的腥味,海鸟在战舰的周围打着旋,似乎寻找着它们的美味,水手们轻松了一大截,有水鸟的地方,应该是水道的出口了。
?望哨上的领航兵,原本恹恹欲睡,被海风一吹,精神稍稍好些,他揉了揉双目向前一看,不觉大喜:“战舰,我们的战舰来了!”
“我们有救了!”迟疑了一刻后,甲板上发出一片欢呼声,虽然水道的出口距离巴达维亚很远,但总部的战舰在附近巡游,也是完全可能,整个爪洼海,基本上是东印度公司的内海。
“是我们的战舰吗?”有人不放心。
“即便是商船,也会有补给,我们可以购买粮食和淡水……”
“没带钱也关系,可以……”
众人的期盼中,对面顺风而来的战舰越来越近,领航兵看着看着,心中忽地大惊,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双目,揉了揉睡眼,并没有看错,“咦,不是我们的战舰,也不是西班牙、葡萄牙和英格兰的,战舰上悬挂着九颗星的旗帜,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