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耘趁机表明了自己的心迹。那一段糊涂事,是绝不能明说的。华耘这番表态,算是相当得体了。只要云姬能够表态宽恕华耘,这一个过节就算是过去了。
“华公子太客气了。华郡守的为人,我们姊妹都是清楚的。我们在琉川时,华郡守从未为难过我们,倒是不时贴补和照料,让我们十分感动。不过,我今日要说的还不是这些。”华耘心里一惊,云姬单单说了父亲的好处,而没有夸赞自己,难道是要追究那一段糊涂事了么?
只听云姬说道:“我想说的是。如今我们姊妹进宫来了,虽然身份上有了变化,可是我们和琉川的情谊是没有变的。我们这些琉川舞姬,来自天南海北,原都是没有家的苦命人,多亏琉川郡和琉川乐府收留我们,才让我们免受饥寒之苦。我们能有今日之尊,全凭琉川郡和琉川乐府的照料。这是我们姊妹的真心话。因此,在我们姊妹们心里,我们的家就是琉川,华郡守既是我们的父母官,又是我们的引路人,因此就是我们的家人,也是我们唯一的家人。只是,我们琉川舞姬出身卑微,将华郡守视为家人,实在是有些高攀了。”
华耘心下颇为激动,他一下子站起身来,躬身道:“娘娘折煞臣了。娘娘能有如此恩典,是家父和臣一家的荣幸。”
“你坐下。既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有一个想法,实在不知是否妥当,想听听你的意思。”
“臣不敢。请娘娘吩咐。”
“我想认了华郡守为义父,认你做义弟,如何?”
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和喜讯。华耘高兴的涨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望着云姬。华耘直视着云姬的脸,云姬的脸上散发着奇异的光辉,像是一尊降临时间的神灵。
云姬笑道:“看样子,我还是高攀了。华公子必是觉得不妥当了。”
华耘惊慌失措的站起来,说:“臣失仪了。娘娘这是给家父和臣的天大的恩典。臣万万不曾想到,臣竟有如此福分,不胜感慨、惶恐。”
华耘是心思十分玲珑之人,他边说着,边跪下一叩头道:“臣弟华耘拜见娙娥娘娘姊姊。”
云姬小声的笑了一下,走过来扶起了华耘,说:“你这个绕口令说的,亏你好口舌!好兄弟。快起来。如此一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别娙娥娘娘姊姊了,直接叫姊姊,不是更亲么?”
“谢姊姊。臣弟只是逗姊姊一个乐子罢了。求姊姊不要嫌臣弟唐突。”
云姬转过身去,走到座位处坐了下来,接着说:“其实,我与华氏认亲,是陛下的意思。”
“哦?!”
“我早已知道陛下将你安置在英露宫外值守了,只是我们之间身份不明了,实在不便于相见。昨日,陛下问起我是否见过你,我回说没有,并说出缘由,陛下当即建议,我拜华郡守为义父,认你为义弟。陛下说,华郡守是国之柱石,出身豪门世家,身份华贵。如此一来,我也就是有家的人了。这都是陛下的隆恩。也是我云姬的荣幸。”
“姊姊言重了。这是华氏一族的无上荣典。”
“一家人,就不要说荣典这样生分的话了。我与你接触虽然不多,但一眼可知,你是洒脱之人。宫里头禁忌多,我整日烦闷的很,你日后还是要洒脱一些才好呢,陪姊姊解解闷罢,好不好呢?”
“姊……姊姊。”华耘本就是极洒脱之人,云姬如此表态,他再无扭捏的必要。心结一打开,华耘就自如的多了。华耘笑着说:“不瞒姊姊说,父亲其实早已安顿我了,要我将你当做亲生姊姊一样看待,命我好生侍奉姊姊,还专门派了专人给我,专职负责姊姊交办的事务。只是此前姊姊并未明言,宫禁之地,我实在不敢贸然闯宫叩拜。今日有了陛下和姊姊的旨意了,以后就名正言顺了。姊姊无论有何需要,尽管吩咐我就是了。阿翁在圣都华府中已措置周全了。姊姊尽管放心就是。”
云姬点点头说:“华郡守的周全,那是不用说的,我心里都知道。眼下也还想不到有什么需要的。不过你这小外甥就要出生了,以后用你的地方,肯定少不了。一家人,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一刻的。”
“姊姊说的是。不过,姊姊既说是一家人,是不是也应该叫阿翁,而不是华郡守了呢?”华耘用一副略有些调皮的亲近语调说。
“这个还不急。陛下已经说了,要召华郡守来圣都陛见,一来陛下想听一听琉川的政风、民风,二来,陛下要亲自安排一个认亲典礼。陛下说,只有如此,方显得郑重。”
这也是华耘万万没有想到的恩典。有皇帝亲自安排认亲典礼,那父亲实际上就成了皇帝亲封的皇亲贵族,这是比加官进爵更令人惊喜的天恩。华耘道:“陛下真是厚德如天。姊姊真是有福之人,能得圣君恩宠!”这其实是一句有些不太得体的话,但以华耘那特有的亲切口吻说出来,又丝毫不让人觉得有何不妥。这是华耘特有的长处。
云姬点点头道:“确是如此。陛下待我确是厚德如天。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也要为陛下好好做事,为陛下多分忧才是。”
“姊姊放心。”
“好。今日,我也有些乏了,我们就说到这儿吧。日后相见的时候还很多,不在一时。你这几日不必当差了,回府去安顿一下认亲典礼之事。到时候,我少不了要去华府的。陛下昨晚已经命人去琉川宣旨了,请华郡守即刻入京陛见。”
“姊姊放心,我一定会安顿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