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变,站起身形,转回内室。
她心下狂喜:“还不速逃,更待何时?”出手如电,卷好地图,背起小包。回想大军靴,只有忍痛割爱。
飞身出门,隔窗回望,影影绰绰,“变色龙”似乎玉立窗口,凝望苍穹,泪眼朦胧。
是了,他又在想念曼陀,抑或绿萝,抑或邶笛,或是另外某位美女。如此甚好,正好趁机奔逃。
飞身出院,跃至湖畔,心情大好,眉开眼笑:“总算告别八十八层龙狱,总算逃开七十二般龙袭。今生今世,学他变色,再也不必。”
七级浮屠,层层构筑;百世磨难,我心如初。
抬起小脚,迈开大步;山高水远,风雨无阻。
壮志凌云,奔向前路;海空天空,任我摇扶。
却不料,人在半空,忽闻背后狂风大作。一条“白龙”夺命奇袭,速度之快,令人发指;奔势之猛,天理难容。
青荷大惊之下,运气丹田,提气上纵。哪料到,狂风加速,势如奔雷,火烈具扬,锐不可挡。
未及反应,就被巨龙裹挟,反转而回,飞离湖畔,飞回坪坝,飞回茅屋,飞向床铺。
一番奔腾,一番旋转,一阵旋风,一阵窒息。
从头到脚,如锁镣铐。周身上下,如套??枷。四肢百骸,饱受束缚。毛发体肌,无不禁锢。毫发不能动,呼吸不能通。就连两只小手,都被牢牢紧扣。
大惊失色,心惊胆寒:“‘变色龙’果然阴险,趁我不备,偷施暗算。”
接连三天,她都委曲求全。事到如今,忍无可忍,怒火冲天。
旧恨新仇,涌上心头,恨不得一剑出手,将剁他成死狗。
可是,如此束手,不得自由,如何报仇?
惊怒之下,唯有奋力挣扎。
倾尽全力,徒劳无功。
抬眼一观,“变色龙”正在凝神相看。
大惊大怒过后,更是大惑:“怎么?‘变色龙’看着外表冷漠,内心热情如火,更是走火入魔?只是,他走什么火?入什么魔?”
略一沉吟,恍然大悟:“他重伤在身,魔障攻心。你想想看,他又恋绿萝,又念邶笛,又思曼陀,情思缠绵,爱欲无边。因爱生欲,因欲生痴,因痴生恨,爱恨成魔,不可阻遏。”
如此一想,满心恐慌:“越是聪明之人,越易为魔所困,越易为情所伤。他走火入魔,思虑成河,分不清爱人,辨不清离恨。”
恐慌过后,心中暗说:“看来,‘劈风神功’练不得。反受其害,反噬其身,容易中邪,容易过火,容易疯魔。”
努力心平气和,故作波澜不惊,继续装傻充愣:“龙瞎,不!聋哑,不!龙大!何必入戏太快?何必入戏太深?不如慢热一些,不如浅热一点。您思慕的正主,千呼万唤尚未出,犹抱鹏雕刚上路。”
他淡然一笑,一双明眸,如同定焦,移都移不走,转都转不脱:“青荷,你难道不知?我已经足够慢热,足够浅热。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如此勾引我。”
她闻言不可置信,不可熬忍:“你个鸟人,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我稀罕勾引?”
他倾尽全力,平息她的怒气:“此言差矣。夫君若是鸟人,青荷岂非鸟夫人?”
她新仇旧恨,极力熬忍:“事到如今,逃命要紧,必须放下仇恨,稳定敌心,以退为进,龙怀脱身。”
义愤填膺,强压不平:“那您慢慢做鸟,慢慢做窝,自会修成正果。我却有事,告退先行。”
眼见她顷刻化干戈为退缩,他诧异至极:“她小小年纪,何等定力?何等心机?眨眼之间,便又在酝酿三十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