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歪头,据实相告:“谁雕的它,它就像谁。依我之见,最像龙大。”
青荷所言不虚,画家、雕刻家,哪怕是作家,画出来、刻出来、写出来的主人公,大抵与本人异曲同工。
他闻言又是一声坏笑:“雕的是你,看着像我,你我夫妻,果然相似。”
她未能听清“夫妻”两字,西蜀方言“夫妻”,极似“福气”。便是从前的“小妾”,她也听得一知半解。
多亏她关注哈欠小猫,如若不然,定要提早送他进阿鼻地狱。
她收获不小,心下暗道:“有了稻草鞋、鸡毛毽、哈欠猫,西蜀不算白跑。”
心中一乐,喜形于色,娇美的小脸,容光焕发;一双美眸,精光迸射。浑浑噩噩之间,又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云山雾绕。
收起哈欠小猫,偷眼观瞧,他正低头出神。不由心中窃喜,趁他不防,拎包飘入伙房。她动作行云流水,看似随意,实则处心积虑。
哪知“变色龙”心思诡异,有意无意,如影随形,飘然跟进。
她大出意外,一惊之下,假意拿出地图,就地一铺,认真研读。
南虞归家之路,倘若径直向南,便可节省数日时间。只是,这条路有两险:一是涛涛芜江;二是皑皑雪山。芜江再险她不怕;雪山却从未涉足,想想就觉恐怖。
青荷认真计算一回雪山纵深和高度,心下嘀咕:“以我的奔速,花上整日时间,正好可以翻越。”
但是,掂量自身装备:唯有一双草鞋,外加一双军靴,不由心下没谱。
正为鞋子发愁,一双英挺的军靴,骇然眼前。
顺着军靴一路上看,顿对“靴主”满心敬服。只觉他高大英武,湛然若神。伏在他脚下,只剩渺小卑微,不由自惭形秽。
幸而“靴主”善解人意,蹲下身来,为她减负:“青荷,哪里来的地图?”
她不知如何作答,满面含羞:“生在这年头,就我这身手,若想得地图,只能做小偷。”
他不明所以,打破砂锅问到底:“青荷,你还会看地图?”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嗤之以鼻:“我因何不会看?图纸可是规划师的语言,我动动鼠标,足够你奔行百年;我敲敲键盘,更胜你雄兵百万。”
唯恐抖落不清,本欲不加理会,可又觉得“变色龙”见多识广,不能资源浪费。
犹豫半晌,探问雪山猜想:“龙大大,我有一事相问,不知翻越箐门雪山,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变色龙”果然不负荷望,即刻开讲:“箐门雪山,地处西蜀、滇黔、中桂结合部,是一组庞大雪山群,从东到西,横向三百里。若从西蜀一路向南,需从芜窿山口入,从宁远山口出,从南向北,纵向全程百里。主峰两千四百丈,积雪终年不化。由于海拔过高、极度缺氧,即使武功极高之人,也要不停不歇,走上一日,才能翻越。”
他定定看着她,温馨提醒:“青荷,你断断爬不得箐门雪山,即便费尽心力,也未必能达峰安然翻越。”
她只问一句,换他数句,占了极大便宜,只是对他最后的肺腑之言,颇是不以为然。
蹲在当地,全神戒备,观察入微:“他委实出神入化,不过修炼两日‘劈风神功’,便已修复如初,简直如同神助。或许,不是神助,是即将见到曼陀的缘故。”
想到“变色龙”之冷血,曼陀之阴险,不寒而栗。小手不自觉摸摸针伤,更是内心狂抖:“龙曼联手,便是阎罗殿,便是鬼门关。若不速逃,便如砧上之肉,釜中之鱼,定将万劫不复。”
心下打鼓,面不改色,鼓舞士气,方才敢说:“我去刷盆备药。”
“变色龙”闻言,略一沉吟,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