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时分已经有了几分热意,白天还是天晴日暖,至黄昏时已经是乌云密布,风雨将来。
一声霹雳雷霆划破天际,随即暴雨倾盆,一股燥热丝毫没有因为雨水的降落而减退。
一匹快马飞驰驶入京师,马上之人撕心裂肺地呐喊:“急报,魏国公薨了,魏国公薨了!”
皇宫门口,当值的宫卫查看了来人的牙牌后连忙将他送进宫去。
文华殿内,朱祐樘面色苍白,好像丢了魂一般。他嘴唇啜懦半晌,眼圈微红,颤声道:“徐俌走了?朕还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驿卒挣扎着跪直身子,哀声道:“陛下,老公爷自开春以来身子就每日渐下,直到五日前突然一病不起,已至弥留之际,嘴里……嘴里还一直叫着曹唯曹大人的名字……”
朱祐樘站起来道:“快,赶紧宣曹唯进宫……不,朕亲自去曹家!”
虽然皇帝此时出宫不合体制,但是萧敬知道现在劝不得,只好快速安排仪仗,随着皇帝一起出宫。
秦阳侯府,王盛见一大批人赶过来,连忙进府禀告。曹唯走出府内,见到朱祐樘时张大了嘴巴,拱手行礼道:“臣恭迎陛下御临!”
半晌听不见动静,曹唯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皇帝面露哀色,低头不语,曹唯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一种难以抑制的慌乱从心底迸发了出来。
“陛下,到底出了何事?”曹唯强笑一声道:“哈!难道天塌了不成?”
萧敬面露不忍之色,道:“曹唯,徐老公爷……薨了……曹唯,你要去哪?外面还下着雨呢……”
“随他去吧!”朱祐樘见曹唯骑上马飞驰而去,并没有因为他的失仪而恼怒,反而有些欣慰道:“朕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把魏国公当作长辈看待,如今魏国公驾鹤西去,他自然不能自控。
传旨,秦阳侯曹唯升任指挥佥事,任职南京,即日启程,南京锦衣卫皆受其节制,北镇抚司镇抚使由牟斌物色人选接任,钦此!
朕累了,起驾回宫吧!”
萧敬举着伞将朱祐樘送进玉辇,仪仗队又慢慢启程。牟斌拱手相送,等仪仗队见不到踪影后才转身对王盛道:“雨过天晴后将你家夫人送去南京吧,你家老爷心中哀痛,一时半会好不了,让你家夫人多劝劝他。”
“小人知道了。”
牟斌点了点头,然后快步上了一辆马车,小声道:“去北镇抚司衙门。”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北镇抚司衙门门口,守门的校尉见老上官前来纷纷行礼。钱宁得到消息,也跑了出来,抱拳道:“属下见过牟帅!”
牟斌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本官只是随意走走,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便好。”
众人散去,钱宁上前小声道:“牟帅,曹大人并没有消极怠工,他也是刚走……”
“老夫知道!”
钱宁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敢再多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牟斌的后面,慢慢走进了办公房,看着上官默默地站在书桌前,还是忍不住问道:“牟帅,您怎么了?”
牟斌指着桌上的笔架道:“为何这里连一直毛笔都没有,难不成北镇抚司已经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