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她的首饰,又是为何?可是你的主子指示的?”程邺语气凌厉,问地上跪着的太监。说话间,他伸手去揭那太监脸上的面具。那太监不敢躲,只能任由他将面具摘下,露出被火烧毁的半边脸来。
饶是程邺见了,也心里一惊。不过他也是听说过的,兰妃宫里是有这么一个毁容的太监,常年戴着面具,是兰妃的心腹。只是平常,这太监甚少出门。
“王爷并非兰妃指示。是奴才自己缺钱,所以想换点首饰出去变卖。是奴才的错,奴才一时糊涂,还望王爷开恩呐!”
他也学着刚刚那个二等宫女的模样,不住地磕头,期望得到七王爷的原谅。那一声“滚”,可以说是现在的他非常期盼的了。
程乾无奈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那面具他拿捏在手里,并没有还给他,算是今天一个小小的惩戒。
那太监如获大赦,朝着程邺磕头后便离开了。程邺拿着那张面具,坐回了船上小憩,此刻最后一抹余晖落下,满池的荷花略有些寂寥。
苏文媚等着祥云殿里的贵宾散了些,便与皇上、太后说了声,得了允许,出了祥云殿。此刻太阳落下,凉风习习,还是挺舒服的。
她今日心情不佳,便带着槟儿一路慢慢走着,观赏着沿途的风景。如霞回了明阳宫,整理明阳宫的内务。
“娘娘。奴婢听说,柳河的荷花最近开得可好了,想来看着也是极其赏心悦目的。要不,现在去那边走走?”
丝丝微风吹乱了苏文媚的发,她微微点了点头。
一路来了柳河,见着朦胧的月光下,满池的荷花,异常美丽。苏文媚忍不住发出一丝轻叹:“哇”
柳河中央的荷花开得最盛,只是她够不着,她便吩咐了槟儿去到她们来时的地方划一艘乌篷船过来。采摘一些荷花,放置在寝殿内也是很好的。
槟儿去划船,苏文媚一路走着,便见前方有一艘船停泊着,她以为上面没人,于是侧身朝槟儿消失的方向喊道:“槟儿”。无人应答,苏文媚回头看去,却见槟儿没了身影。
苏文媚起身,那艘乌篷船便被一个蒙面的男子划来,他拱手作揖:“娘娘是否有意泛舟,在下乐意效劳。”
那男子带着面具,苏文媚犹豫:“你你是何人,为何戴着面具?”
“在下工部侍郎的兄弟,今日跟随家兄来参加太后娘娘的寿宴。戴着面具,是因为在下的脸被火烧伤,不愿吓找了旁人。”程邺信口拈来。
苏文媚低头想了许久,也想不起来工部侍郎的兄弟这号人物。想着许是今晚赴宴的人太多,自己没有注意到罢了。
“哦,这样啊。”苏文媚点点头:“本宫还要找自己的贴身宫女,不便在此多作停留,便先告辞了。”苏文媚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娘娘御下不严,宫里出了内贼也毫无察觉吗?”他问出口。苏文媚顿住,转身:“你说什么?”
此时,一队巡逻兵刚好路过。程邺眼疾手快,将她拉到了船上。她的身体往船后倒去,程邺接住了她,离她很近。他望着她,很想知道,她还如最初的那般,讨厌他、恨他吗。
苏文媚显然有些愠怒,又害怕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生气地推他,小声道:“你放开我。”
程邺抱着她,一动也不动:“别动。”乌篷船窄小轻便,他们挨得很近,若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外面的巡逻侍卫发现。
待外面的脚步声小了,程邺才放开了她:“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苏文媚慢慢放下警惕,坐在船上的椅子上。程邺将帘子掀起,挂在一旁的铜钩上,将小舟往柳河深处划去。深处的荷花开得更盛,夏日的莲蓬初初长成,看起来很是清嫩。
“公子刚刚说本宫宫里出了内贼,敢问此话怎讲?”苏文媚问出口道。
“刚刚在下见一宫女,拿了宫中的东西要出去变卖。不过,她只是随口说了雯贵妃的名字,所以在下并不十分确定,是否是娘娘宫中的人。”
“只是娘娘路过此地,在下好心提醒: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宫中,总要处处小心些才是。”
“公子的好意,我便心领了。在这宫中,若是没了皇上的恩宠,的确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她想起从前自己在锦云宫,那么多人都想取她性命,不禁有些难过。
从前她总是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