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的风,很凄,很凉。
恒运码头,静悄悄的,五具仰躺的身体,三个死其,另外两人,不知是死是活。
吴志远和张逸杰仰躺在两边,无声无息,他们之间,血红一片,形成一个模糊而触目惊心的“义”字。
项云飞带人赶到,第一眼,就看到左右两边集装箱下的两具女尸。
“救护车,快啊!”
项云飞嘶吼一声,只是瞥了那两具女尸一眼,他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往前狂奔而去。
风声潇潇,凄婉而冰凉,一如项云飞眼前,两具渐渐冰冷的身体。
“我……来晚了!”项云飞的声音沉重而沙哑,站在吴志远和张逸杰之间,那个血红的“义”字前。
他握紧拳头,神色变换不定。
看样子,他们多半……是活不成了!
“我们,身为人民公安,当不畏强权,不惧生死,正义存于心,坚定心中的信念,秉公执法,那,我们又何惧之有?”
“张……”项云飞想起张逸杰曾过的话,心中悲痛欲绝。
如果,他难辞其咎!
他一早就接到张逸杰的消息,竟然冒出一个周恒远出来,与吴雨蝶关系匪浅。
直觉告诉他,这是阴谋!
无风不起浪,他查过吴雨蝶,根本没有发现她与周恒远有任何牵连,这太过突然,太反常。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多想,机场附近,有人在一块荒地上,发现一辆烧毁的车,车里,还有一具被烧焦了的男尸。
那辆车,车牌被人取走,暂时还查不出来路,但毫无疑问,这是谋杀,从旁边的车辙印和那具男尸头上的弹头就可以判断。
也就因为此案,耽搁了他集结警力的时间。
然而,更麻烦的是,他刚刚走出公安局,就立马被一群记者包围,问东问西。
在路上,又遇到交通堵塞。
他,来得太晚了!
余多多的没错,他们警察,总是慢人一拍,血案发生了,他们才赶到。
让项云飞更为心痛的是,张逸杰如果死了,他自断一臂。
这个世上,如张逸杰这般刚正勇敢的人,不多了。
项云飞的目光,渐渐转移到吴志远身上。
“当,一个社会,只有通过杀人来维护正义时,那么,这将是这个病态的社会,赋予杀人者的权利!”
项云飞想起在审讯室里,吴志远过的话。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项云飞喟然长叹,“吴志远,你觉得你杀人是维护正义,是你的权利,但现在,你被人杀了,你的正义呢?你的权利呢?你不是要找到陈曦,带他回家吗?你躺在这里,如何找?”
项云飞不想让吴志远死,如吴志远这种人,活着可悲,死了可惜,至少,他不应该这样死去,他应该受到公正的裁决。
那个血红的“义”字,渐渐风干,项云飞的心越发悲凉。
他立于风中,久久未动。
“局长!”杨启发来到项云飞身边,沉声道,“吴志远和张……张逸杰,还有周恒远,他们的身体被打穿,在他们身边,我们发现相同口径和型号的子弹头,经过对比,与那两具女尸手中枪膛的子弹完全吻合,初步判断,他们三人是被那两个女死者射杀!”
杨启发继续道:“同样,我们在那两个女死者身边,发现两枚金色的弹头,而这种子弹,据我所知,独有一人专用,余多多!”
“余多多是外科医生,张逸杰和吴志远的身体,很明显被人包扎过,手法很专业,想必就是这个余多多所为……”
“逻哩啰嗦半,他们到底还有救没有啊,到底死了没有!”项云飞突然暴怒,提着杨启发的衣领,大声怒吼。
“他们……”杨启发颤声道,“脉搏很微弱,要不是余多多……”
“那你还跟我扯什么废话!”项云飞一把将杨启发推开,“你打电话啊,看救护车来没有,没有你催啊!一个接一个的打!”
项云飞的话音刚落,10的警报声骤然而至,三辆救护车由远而近,正往恒运码头而来。
“这么快?”项云飞目光微凝,随即,用力挥手,大声道,“这里,快!”
在项云飞的呼喊中,急救车很快来到身边,将吴志远和张逸杰分别抬上车。
“测量血压,脉搏……”一声声急促的声音传来,急救车渐渐远去。
项云飞长呼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坐在地上。
“局长,下一步,该怎么做?”杨启发问道。
“派人跟着急救车,二十四时看着,给我看好了!直到……他们醒来为止……”
项云飞深吸一口烟,顿了片刻,道:“如果……他们醒不过来了,通知……”
“陈曦和与静没有找着……他们没亲人了……”杨启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