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冷的秋雨中悄然驶入军港,几乎未曾吸引任何注意。
朱振刚刚登上码头,一身甲胄的朱沐英早已等在那里,上前军礼参拜:“末将见过伯爷。”
朱振感慨的望望四周夜色中熟悉的景致,感慨道:“总算是回家了,以后本伯绝对再不出海去那么远的地方,谁特么爱去谁去!”
这年头交通落后,信息不畅,出一趟远门当真如同一场跨国旅行,而朱振这一次一直开着帆船跑了一趟安南国,算起来,比得上后世的一场星际航行了……朱沐英恭敬道:“伯爷此行扬威域外,振我国威,正是吾辈军人之无上荣耀。
后世史册之上,定有伯爷之名讳彪炳千秋,以供万世敬仰!”
这是发自肺腑的赞誉。
军人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安邦定国,开疆拓土!安南国更是一等的富庶之地,与汉人几百年的争斗毫不相让,彼此攻伐世代不休。
可朱振却能在其国都城之侧得到两个优良的港口,等到这消息在国内扩散开,军中谁敢不对朱振毕恭毕敬?
朱振就笑道:“呦呵,几日不见,朱指挥使有长进呐,溜须拍马逢迎上官的本事都学会了,有前途!”
虎二、盛庸等将官簇拥着朱振,听到打趣朱沐英的话语,都哈哈大笑起来。
漂泊半年,一朝脚踏国土,心里无比踏实,情绪都莫名的放松起来。
朱沐英也笑道:“这要多谢伯爷教诲,您的言传身教,末将受益匪浅呐!”
相互打趣一番,朱振伸了个懒腰,看了身后神色疲惫的一众兵将一眼,便说道:“都回去好生歇息一晚,这船上就特么不是人呆的地方,骨头都快散架了!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让船上的兵卒也都放松一下。”
一夜无话,修整了一宿的朱振在起床之后,便晃悠悠便来到县公廨。
刘家子一向早起,被朱振委以重任之后更是一时一刻不敢懈怠,每日都是早早的来到县公廨处理公务。
哪怕是朱振不在,没有人监督的日子,他也未曾有一日懈怠。
甚至族中长辈,刘伯温老先生亲自写信勉力自己,要自己追随朱振好好干,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这让刘家子信心倍增,不过工作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但是开端确实千头万绪。
好在市舶司的规制、经营方略朱振都已经有书面的策划,刘家子只需照章办事、执行就好,省却了大量精力。
否则就算他有宰辅之才,此刻毕竟缺少历练,对于市舶司这种古之未有的新鲜事物也必然两眼一抹黑。
见到朱振走进大堂,刘家子赶紧放下手中公务,站起来迎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施礼道:“见过伯爷!”
朱振于安南国一战击溃象兵并且购买两处海港之事,早已被往来的兵船传至朐县,刘家子敬佩不已。
朱振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市舶司筹备如何?”
说着话,便自然的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并未有占据主位的书案。
这是既是向刘家子表明对于这半年间对于他工作的认可,亦是表达今后的朐县还是由你当家。
刘家子心中温暖,展颜笑道:“千头万绪,属下如履薄冰啊,不过好在伯爷所制定的策划详细完备,属下只需按图索骥照章办事即可,一切都按计划施行,幸不辱命。”
朱振欣慰点头:“好好干,等到将来其他地区那边设立市舶司,本伯会举荐你前去担任市舶使。
朐县市舶司虽然是从无到有,开天下之先河,但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头,身后有着强力支持。
你放心,本伯并不是排斥世家子弟,本伯排斥的是那些没有才华,却自鸣得意,欺压百姓的无良子,至于你这种有才华的,本伯喜欢还来不及的。”
刘家子心中越发的感激。
要知道之前,自己可是参与了不少对不起伯爷的事情。
人家以国士待我,我势必以死报之。
朱振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出意外,朐县市舶司将会带来大量的税收,满朝上下无人可以轻视,必将成为未来商税的重点。
而朐县市舶司的成功,就势必意味着其他区域建立市舶司势在必行。
而新的市舶司,还是有自己的人操刀为好,因为他有经验,可以很好的处理问题,而且是自己的人,有什么事情也好跟自己通气,不至于因为朝局的变动,让自己过于被动。
刘家子当即感激道:“多谢伯爷栽培,属下定然不负伯爷之期望,兢兢业业,用心办事!”
这话算是表明心迹了,不管到哪儿,咱都是你的人!朱振哈哈一笑,尚未说话,忽地院子里传来一声大喝:“朱振,给老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