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还想说阻拦,程玉菲却表现出超人一等的冷静,向麻雀道:“你们不用担心,反正我也没有做过,拘捕查证又不是认罪伏法,他们根本就没什么证据,身为一个守法公民,我也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
王金民笑道:“还是程小姐识大体。”
程玉菲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没有将我定罪之前,你们不可以对我滥用刑具,焱东,帮我请秦律师过去。”
麻雀和李焱东眼睁睁看着巡捕将程玉菲押上了警车,麻雀怒视李焱东道:“你一定听说了什么是不是?为什么不早说?”
李焱东苦笑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所以才过来通知一声,想不到他们居然会抓程小姐。”
麻雀道:“这件事很不寻常,李焱东,你去通知秦律师,让他马上去巡捕房,搞清楚状况,尽快将玉菲保释出来。”
“是!”
李焱东冒雨离去之后,麻雀赶紧来到车内,她想了想,现在除了去请律师,剩下得就是寻找盗门的帮助,盗门黄浦分舵目前的舵主是常柴,常柴是福伯的亲信,福伯收罗猎成为关门弟子然后又举荐他成为盗门门主之后,罗猎对盗门内部的管理结构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门内骨干也进行了更替,常柴就是在这次的更替中取代过去的舵主梁启军为黄浦分舵的舵主。
盗门在罗猎的整治下结束了南北分裂的局面,内部也渐趋和谐,罗猎三年前离去之后,将铁手令留给了小彩虹,同时委托叶青虹继续管理盗门,叶青虹虽然应承下来,可是因为罗猎的离去也无心管理太多盗门的事情,基本上北部的事情由满洲分舵的刘洪根在管,而南边由常柴负责打理,福伯已经彻底退出,不再过问门中之事。
虽然这几年盗门没有蓬勃发展,可也没出现内部分裂,混乱不堪的状况,叶青虹也建议在盗门中另选合适人选担当门主之位,请教过福伯之后,福伯认为还不是时候,如果维持现状,盗门可能不会有什么纷争,如果重新推举一人上位,很可能会造成内部的不平衡,反倒容易生起波澜。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下来,叶青虹还是暂时代理门主之位,可她很少干预盗门的事情。
罗猎虽然失踪三年,但是一日他的死讯没有正式宣布,他还是盗门之主。
叶青虹和常柴的关系不错,自从陈昊东入狱之后,黄浦分舵在陈昊东的引领下也收起了争霸之心,这几年地盘非但没有扩大,反倒在各方的挤压下缩减了不少。
常柴这个人谨慎有余,霸气不足,自然谈不上什么雄心壮志。
麻雀冒雨来找常柴的时候,他正在陪着新纳的二姨太饮酒小酌,听闻麻雀来了,赶紧让二姨太回避,他和麻雀虽然同在黄浦,可平时却很少打交道,虽然不知麻雀的目的,可也猜到她在这种时候突然登门应该不会有什么小事。
麻雀来到客厅,常柴穿着长衫,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乐呵呵道:“什么风把麻大小姐您给吹来了?”
麻雀没好气道:“不欢迎我?”
常柴道:“岂敢,岂敢,平时我可是请都请不来您啊,今儿您这一来,让寒舍蓬荜生辉。”
麻雀看到他满面通红,又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马上就猜到他刚才正在喝酒,在她的印象中常柴过去衣着朴素,长得干干瘦瘦,可自从当上了黄浦分舵的舵主,明显胖了许多,看来他这两年养尊处优倒是过得不错,环视这大厅内的陈设,忍不住揶揄道:“寒舍?你这分明是富贵人家。”
常柴尴尬笑道:“这房子可不是我的,我只是临时借住。”房子是盗门的公产,他可以使用,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撒谎。他邀请麻雀坐下,又吩咐下人沏茶。
可没成想端茶送上来的却是他的二姨太,这位二姨太也是个好奇极大的主儿,本来和常柴喝得高兴,正准备趁机要点东西,没想到被麻雀的突然来访给打断了,二姨太一打听,说来了位美貌女郎,顿时就来了气,认为常柴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又生出了花花肠子,于是借着送茶的名义过来瞧瞧。
常柴看到是她顿时一愣,二姨太将托盘在麻雀面前的茶几上重重一放,阴阳怪气道:“我当是什么重要客人?跟我说着说着话,心急火燎地往外赶,呵呵……原来是为了见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浪蹄子。”
麻雀没来由被羞辱,她岂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再加上程玉菲的事情本来就让她上火,扬起手来照着二姨太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响,二姨太被麻雀一巴掌给扇懵了,捂着半边火辣辣的面孔,愣了一会儿方才如梦初醒般尖叫起来:“小贱人,老娘跟你拼了……”
常柴赶紧上前一把将她给拦住了,二姨太气急败坏,尖叫道:“你居然还护着她……”
麻雀冷冷道:“常柴,你要是没本事管教,我就帮你管教。”
常柴对麻雀还是心存忌惮的,对下人喝道:“把她给我带下去,胡闹,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完了,这是麻小姐!”
二姨太被两名下人给拉了下去,常柴一脸狼狈,向麻雀致歉道:“麻小姐,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是我管教无方。”
麻雀道:“用不着道歉,什么时候又娶了姨太太,这你就不够意思了,娶人家进门的时候怎么都得招呼一声,我好来凑个热闹,顺便还能帮你把福伯请来。”
常柴听到福伯的名字脸色都变了,别看福伯已经不管门中之事,可他在门中威信还是极高,常柴满脸赔笑道:“麻小姐,我就是收个填房,岂敢惊动你们的大驾,不知您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麻雀也没兴趣管他的家事,重新坐了下去,常柴亲自给她倒了杯茶送到面前,麻雀接过茶盏并没有喝,重新放在茶几上道:“今天法租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巡捕房的刘探长被人给暗杀了。”
常柴也听说了这件事,可他并不认为这件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成为这里的分舵主之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少这边目前一直平稳,手下人也从未捅出过什么大漏子。
常柴道:“麻小姐,时局动荡,这江湖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凶险,这些事情自有租界的人去管,我们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麻雀道:“明哲保身?你知不知道程玉菲被他们当成嫌疑犯给抓走了,她是我朋友!”
常柴愣了一下,其实严格说起麻雀也不算是盗门中人,程玉菲更不是,可碍于面子常柴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他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麻小姐,我马上派人去打探消息。”
麻雀道:“还有一件事,白云飞越狱了。”
常柴道:“他就算越狱也只是一条丧家之犬,我不信他还敢在黄浦露面。”
麻雀从常柴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敷衍,心中暗自感叹,如果是罗猎在,绝不会表现得向常柴这般冷漠,她意识到再跟常柴继续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从他这里估计得不到太多的帮助。
麻雀离去之后,常柴叫来了两名手下,既然麻雀登门找他,他怎么都得去打听一下,也算是有个交代,租界每天都会死人,刘探长死了以后还有王探长、李探长,换汤不换药,常柴没有争霸黄浦的雄心,能够保住这一方平安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能是巡捕房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所以他们对待程玉菲还算客气,没给程玉菲上手铐,程玉菲对巡捕房非常熟悉,过去她在黄浦开侦探所的时候经常光顾这里。
王金民是刚刚提拔不久的华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