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过重,百姓贫困不堪,从此役可见其虚弱,只要侯相兵发北汉。臣就率府州兵从侧翼牵制北汉军,破北汉易如是反掌也。”
侯云策道:“先帝在世之时,曾订下过先北、后南、再北之计,先北即取幽燕十八州,再南下扫平南唐、西蜀等国。等到南方平定,就能集全国之力,与北方强敌契丹殊死一战。契丹是大林朝最大的强敌,北汉纯粹是跳梁小丑,随时可灭。现在暂且留下北汉,主要目的是让大林和契丹之间有一个缓冲之地,以利于大林军全力南征。”
折德扆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侯云策将国之大策悉数告之,这些何等信任,何等荣耀。
侯云策正色道:“南征之时,府州位置极为重要,折节度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不过,你也并非孤立无援,黑雕军一部已经占据了乌梁素海,开始着手修建永久性堡垒,若府州遇敌,乌梁素海的黑雕军可以迅速来援。”
折德扆道:“如果黑雕军能在乌梁素海策应府州,胡人再历害十倍,我也不惧。臣就耐心地等着侯相荡平南方之日。”
侯云策如此诚恳地交待国事,正是为了将折氏这种势力雄厚的大族团结在身边。
两人聊了一会西北军事。要结束谈话之时,侯云策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大武到如今,中原已经分裂了百余年,也到了天下一统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我要调刘继业到黑雕军中来,和契丹人较量,刘继业可是行家里手。”
说着话的时候,侯云策充满了自信,显得格外地神采飞扬。
折德扆在一个月离开了大梁。
从大梁到府州现在两条路,一条是通过党项拓跋人所占据的夏州,党项拓跋李家与折家有世仇,所以折家经过夏州之时,一方面担心安全,另一方面要受到党项拓跋人的刁难,所以,折德扆不是迫不得已,不会经过党项拓跋人地地盘。
另一条路上是先到河中府,顺着洛水到盐州,再到灵州,然后通过河套之地到达府州,这一条路是黑雕军占据了河套之地才打通的,虽然说比前一条路要多行近百里,可是沿途十分安全,更不用看党项拓跋人的脸色,折德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一条路。
一路上,折德扆总会浮现起和侯云策最后一次谈话地情景,特别是侯云策视天下如探囊取物般的豪情,深深地印在了折德扆的内心深处,这次见面,将对以后的战局产生关键影响,这里暂且不提。
送走了折德扆,时间到了巳时,侯云策原想到中书门下,可是走过主院时,听到赵英隐隐的斥责声,便停下了脚步,来到赵英主院。
见侯云策进屋,赵英忍住怒气,强带笑容道:“阿郎,折节度走了。”
侯云策已瞧出赵英脸色不对,就走了过去,坐在其身边道:“小英,什么事情惹你生气。”
丈夫在身边,赵英胸中怒气似乎也消减了不少,“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情,阿郎就不要管了。”
自从赵小妹被圈禁以来,赵英就变得有些敏感而忧郁,她数次想进宫去看这一对可怜地母子,可是数次都走到宫墙外面,她的勇气就烟消云散了,赵小妹和林宗训,就是赵英心中最大的阴影,不时会在最欢乐地时候涌出来,让情绪从高峰降到深谷。
今天之事却不是由赵小妹引起,赵英想起了那个成天在侯府惹事生飞的顽劣少儿,禁不住又有些怒气。
侯云策和赵英成婚多年,对赵英的性格知之甚深,嗅着其身上的菊花香味,道:“小事,只怕未必吧,让我猜猜,能让小英烦心之事是什么?”
“侯家商铺出了什么问题?”“不是。”
“宗林惹着你了。”“嗯,不是。”
“大名府的事情?”
赵英叹了叹气,道:“别猜了,是张克利把宗林砸伤了。”
“原来是小孩子的事情,这事又什么值得烦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偏袒张克利,他和阿济格不过是北地流民。你认他为养子,还百般放纵。”
“他们不是北地流民,而是我的故旧。伤得历害吗,我们去看看。”
来到了隔壁的偏房,侯宗林已经睡着了,床头一本打开的书,侯云策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封面,居然是一本《虬髯客传》,侯云策有些好奇地看了赵英一眼,赵英解释道:“宗林最喜欢大武人的传奇故事,我已经给他读了三遍了。”
侯云策注意到侯宗林额头上包着绷布,上面还有血丝,看来伤得还不清,就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英有些怒意地道:“还不是张克利干的好事,前几天,他还将宗林摔在地上,这一次更过分。”
问清楚了缘由,侯云策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张克利带着侯宗林在院子里玩,侯虎看到院子树上有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就和侯宗林商量着打鸟,两人从花园里找了一块石头,张克利年龄大一些,力气也大些,他拿起石头朝天上一扔,想把树上小鸟砸下来,结果,石块没有砸中树上小鸟,落地之时,却将正抬头观看的侯宗林砸了一个满头开花。
见到满脸鲜血,又不知是否破相,难怪一贯大度的赵英很有些恼怒。更令赵英恼怒的是张克利母亲居然没有过来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