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这么多了!”曹恭诚急道,“若被这数百骑兵杀溃了许尔显部,我们也会受到牵连!”
他回头扫了一眼,两白旗就在后面督战,只要自己这里冲得慢些,那些旗兵恐怕就要开始砍人了!
“末将遵令!”
随着那军官离去,曹恭诚军中七百百名弓铳手跨过楯车间隙来到阵前,朝着朱家弟那边一阵乱射。
只是他们所持多是三千兵丁鸟铳,近百步外射在重骑兵的板甲上和搔痒无异,弓箭就更不用了,几乎连个痕迹都无法留下。
倒是铅弹、箭矢乱飞,射死了许尔显部不少士卒,令许尔显手下以为还有明军步卒杀来,一时间更是鸡飞狗跳。
许尔显这边好容易才以家将为核心,组织起了近千刀矛手,手忙脚乱地摆了个方圆阵。此阵为多层横队、斜队组合,相互支援,乃是野战当中最适合用来阻挡骑兵的阵型。
许尔显是打定了主意,纵不能击退这队钢甲骑兵——看这些人刀枪不入之势,多半也挡不住他们——至少也能靠阵型拖慢其速度。骑兵只要失去冲击的势头,战斗力便立即减去九成,大不了留给曹恭诚收尾便是。
然而,朱家弟望着横在眼前的方圆阵,却是毫不畏惧地迎头杀去。
他不能停下来,他这里稍有犹豫,虏军便会重整旗鼓,继续攻击余新主力。而自己这里能多拖一刻,大军就能多安全一时,只要能顶过申时,其他各路大军便会围拢而来,数万虏贼必死无疑!
便在最前面的重骑兵将要与清军长矛手接触的瞬间,北侧忽然爆起一阵铳响,许尔显的方圆阵中当即便有三十多名军官或掌旗手中弹倒地。
先前跟在朱家弟身后的三百猎兵已悄然摸到了阵前,从被击毁的楯车间狙杀拦路的清军。
下一刻,前排重骑兵与建虏长矛手重重撞在一起,血肉之躯虽敌不过钢甲包裹的战士,但也有数十名骑兵被长矛击中而坠地。他们身披重甲,纵然没有致命伤,却也很难移动脚步,等于失去了战斗力。
但随着方圆阵第一层防线被冲开,后面数层的虏兵却开始自乱阵脚——没有军官指挥,看不到军旗,他们大多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紧接着,甘新达指挥猎兵又一轮狙杀,更多的建虏毙命,大半个方圆阵已陷入无人指挥的境地。
朱家弟眼光毒辣,专挑敌阵的结合部冲杀,不多时便穿透了整个战阵,从西侧杀了出来。本来就缺乏指挥的方圆阵再也撑不住了,没等重骑兵掉头再次冲杀,便轰一声溃散开去。
不过纵然这方圆阵中的虏兵都呆立原地,但攻破层层阵型,龙卫军重骑兵营也损失了七八十人之多,更有上百人身负轻伤。
朱家弟看了眼血染银甲且甚为疲惫的手下,咬牙指向敌阵东侧,高声道:“将士们,精忠报国,此躯何惜?可愿随我再冲敌阵!”
数百重骑兵齐齐举起手中钢剑,一声震高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