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心知,强扭的瓜不甜,如今念奴的心已不在这里,如果非要硬留她,不仅无法驯服她,反而会让她生出恨意。与其这样,不如成全她的一片孝心。
念奴闻言,笑逐颜开,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主人,再把那个项圈套在我脖子上吧,这样你就能放心了。”
她并非真傻,早就看出这个手段,此时主动破,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坦荡心迹。
任真苦笑着摆手,“牧野,你送她出去。”
念奴走向外面,忽然回头看他,有些恋恋不舍,“神农大典,你应该会去吧?到时候,我不会让你失望!”
罢,她不再迟疑,随牧野离开山洞。
牧老头坐在榻上,注视着她的背影,嘿嘿一笑,“侯爷好手段,这么快就让人家大姐舍不得你了……”
任真摇头,“我没使手段,只是一路没亏待她而已。”
牧老头瞥他一眼,没心情开这方面的玩笑,认真道:“你把牧野支开,是有话对我吧?”
牧野伸手拥着篝火,道:“让她指证龙喉部,还远远不够,我来你们这里的消息,会被部落内部的奸细传出去,这也是我没率兵赶来的原因。当务之急,是锄奸。”
牧老头点头,心里对这年轻人的欣赏之意愈浓。
“上次由于我们的失误,连累北唐强者遇袭,我很过意不去。事后,我率部众搬进这座善人谷,自绝门户,就是想切断奸细勾连外部的渠道,等着他露出马脚。”
牧老头不是愚鲁之辈,也意识到奸细的潜在威胁。他让所有人搬进山谷,这里地形封闭狭隘,内部通道退路众多,就不用担心再被里应外合,遭受重创。
到这里,他咳嗽几声,补充道:“野这孩子,值得绝对信任,我有心让他接我的班,才派他出去求援。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他就行,我们尽力而为。”
任真神色微异,没想过牧野在部落的地位这么重,竟是族长继承人。牧神纪能有心,提前谋划这些细节,免得日后部落大乱,这再好不过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可疑对象?”
牧老头蹙眉,额头显现出苍老皱纹,眸光变得寒冷,“我真希望自己的判断会出错。”
他的浑浊话音里,透着隐隐怒意。
任真听出来了,不由问道:“是谁?”
牧老头嘴角抽搐,答道:“今夜你来部落,就是捉奸的绝佳良机。刚才野带人去接你时,我已秘密派人守在谷顶,监视所有人的举动。关于你的情报很重要,内奸急于传信,便会被当场抓获。”
任真抬头,注视着牧老头,心里对此人的评价更高了。战歌部以一敌二,能苦撑到现在,这位老族长果然很有城府。
牧老头眯起眼,挑弄着篝火里的木炭,道:“耐心等吧,很快就见分晓。”
任真嗯了一声,继续问道:“我想知道,空骨部的情况如何?”
他杀死长乐真人,令空骨部折损最强战力,可以是沉重一击。他们知道,长乐真人亲自动身,意欲跟赤蛇部争夺帝王花,既然死在赤蛇部的地盘上,这笔账自然记在对方头上。
毕竟,除了念奴,无人知晓凶手是任真。
牧老头顿时警觉,诧异地盯着他,“怎么,连这件事也跟你有关?”
就算任真是少年才,他也断然不敢相信,尊为准八境的长乐真人,居然是栽在刚进七境的年轻人手里。而此时的任真,毫发无伤,这就更不可思议了。
任真不置可否,道:“有点忙,想请老爷子出手相助。”
牧老头神情凛然,“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