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人的命就在你们自己手里!”
於夫罗一手指向山下无数举着盾牌的兵卒,脸上满是仇恨、狰狞。
“杀了他们——”
“你们自此就是我匈奴一族的族人——”
“杀了他们——”
“本单于就把你们的家人还给你们——”
“否则——”
“你们都得死——”
……
於夫罗狰狞暴吼,每一句都像是仰天怒吼,所有烙了字的奴隶全一脸的惊慌失措,无数匈奴老弱全都举起了刀剑,要么与缓缓逼近的董部义从厮杀,要么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杀——”
“给老子杀上去——”
於夫罗暴吼,毫不犹豫一刀砍在一惊慌失措的少年脖子上,无数匈奴人上前。
“杀上去——”
“杀啊——”
也不知是谁怒吼了一句,无数人向着山下汹涌,山谷道路崎岖,真正可以通畅通行的道路不是很宽,无数举着各式农具人群如同洪水涌来,当统兵正要与匈奴人厮杀的孙牛看到这一幕,面色顿时凝重……
“将军,事情好像不对,怎么……怎么看着更像是黄巾军?”
郭四一脸惊愕,中平元年的他正是下曲阳黄巾军小帅,很清楚黄巾军是什么样子,当眼睛看到无数人举着各式农具山呼海啸冲来,看着无数涌动人群,顿时有些惊愕、不解……
“立即传令兄弟们后撤一里!”
“让人告诉董重将军,让他在……那里隐藏,黄巾军若是追来,把他们截断!”
孙牛指向一处稍微宽阔的山崖下,对着郭四一通传令。不仅孙牛看到了异样,正在后方观战的董虎也发现了诡异……
“虎娃,这情形不对啊?”
董虎回头去看,正是跟过来的董瑁。见他被乌丸女人搀扶着,董虎忙上前搀扶着他手臂,嘴里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的疑惑。
“此处皆是难行谷道,又是厮杀战场,大公子怎么还前来了这里?”
董瑁拍了下他的肩背,笑道:“心下有些担忧,这才过来看一看。”
说着,又看向远处无数挥舞着各式农具的人群,看着他们毫无任何章法杀来,眉头更加紧皱。
“白波军不大可能前来这里吧?难道是匈奴人吞了白波军?”
董虎神色有些凝重,看向亲随董箭。
“传令黑牛大踏步后撤!撤军三里,但在后撤三里后,全军立即反攻!”
“诺!”
董箭抱拳离去,董虎却眉头微皱……
“虽然匈奴人阻住了道路,咱们暂时得不到太原郡境内准确消息,但咱并不认为匈奴人会在这个时候与白波军发生冲突,相比咱们雁门郡,拥有六十万人丁的河东郡同样是个致命危险,而且河东郡北上杀入太原郡的道路更为平坦、宽阔,反贼的南线同样需要众多兵卒。”
听他这么说,董瑁的眉头更加紧皱,脸上也露出更多的担忧。
“虎娃,你是说……这些都是太原郡的百姓?”
“嗯,十之八九是匈奴人强行驱使的太原郡百姓。”
董虎认同点头,心下的怒火却在不断翻滚,而战场上也随着孙牛、董虎的后撤军令出现了一面倒情形,无数举着简陋兵器的汉民一轰而下,相比毫无章法的农夫,孙牛所领精锐屯田步卒就要有条不紊了太多,按照交替撤退的原则,看似所有人都在大踏步后撤,居于后方的董虎还是能够看出交替后撤时的层次感……
“杀——”
见到无数董部义从转身逃跑,没有更多厮杀经验的农夫根本止不住脚步,近万举着刀叉棍棒农夫山呼海啸冲着董部义从背后狂奔追杀。
“杀光他们——”
近万烙了字的汉民俘虏的背后跟着过千匈奴人,他们不住驱赶无数人一路追杀逃跑的过万董部义从,从高地山顶向着山下厮杀,还是被人用着刀子不住驱赶,无数拿着刀叉棍棒的烙字俘虏根本止不住脚,而且在顺风战时,无数人也没有想要止住脚步的念想。
站在天门关高处的於夫罗看到这一幕,面色更加狰狞,正要再次令人向着山下增兵,右贤王去卑的老脸却一阵惨白。
“快!快令人敲锣撤兵!”
去卑是羌渠的弟弟,是於夫罗、呼厨泉两人的叔父,远比两个年轻侄子经历过更多的事情,见到无数俘虏追着董部义从绕过数里外的山谷弯道,心下瞬间意识到了危险,一把抓住一人怒吼。
“立即传令达达撤兵——”
“立即——”
正脸红脖子粗的於夫罗不由一愣,一干匈奴人齐齐看向暴怒、急切的去卑。
“立即传令撤兵——”
去卑又是暴吼一声,也瞬间让兴奋、冲动的於夫罗意识到了危险,慌忙让人传令撤兵。
“来人!”
“立即传令达达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