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见无一人出言反对,继续道:“既然无人反对,那么诸位阁老今日……呃,虽然天色已晚,但还是辛苦一下,将新的优免则例拟定出来。官员优免照例吧,除此,再拟定一份新的优免,纳入一些平民家庭,比如积善之家,已有功名者,或未有功名但声名远播者,等等,其家族的族田可按照一定比率进行优免……”
皇帝都下了旨,四位阁老只得领旨照办。
“明日呈上来御前票拟,朕亲自朱批。”
皇帝下了口谕之后,便结束了晚朝。红板舆就停在会极门西侧的礓嚓坡道上,皇帝坐上板舆,仪仗便一路浩荡的向北行去。
待仪仗走远,这些朝廷大臣才一一出了会极门,向东步行至东华门出宫。只是内阁四位老人家又回到会极门以南的文渊阁大堂。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步行出宫的廷臣中,有人走的快,有人走的慢,落在最后面的两位一是秦瑄,陕西巡抚,还一个是山东巡抚李奕显。
秦瑄直到晚朝结束,都一直皱着眉头,总感觉今日这晚朝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潦草,陛下到底有何用意?
与他一路的李奕显见他老是眉头不展,笑着问道:“本清兄为何一直皱眉?”
同为巡抚,平日里秦瑄与他关系还算融洽,遂问他道:“奕显兄,小弟我有些糊涂啊,这一会说废除,一会又说增加,你说陛下何意?”
李奕显闻言脸上笑意更深,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现在天色已晚,为兄肚内空空,不如我两先找地用膳,然后再回都察院,为兄将这前因后果细细与你道来?”
“找什么地儿?不如就在都察院里用膳,小弟我此次回京后才发现,原来馔堂膳夫又换了新的,手艺竟然不错,也不比外面的差。”
“倒也是,那就叫上马车直接回察院吧。”
两人出了东华门,再步行走到东安门外,迅速叫了一辆马车,上车之后马车便很快向南行驶,走河边夹道至玉河北桥口再转向西行,过长安街再走刑部街,直至看到大理寺,都察院就不远了。
下了马车回到都察院内,两人先去了馔堂用膳,酒足饭饱之后才出了馔堂,又往李奕显在都察院里的小书房走去。
“上次那盘棋还在,为兄依然留有残局,怎么样,今日继续?”
“嗤……”秦瑄有些不屑,他酒足饭饱之后,眉头终于展开,心想兄弟你围棋还行,可象棋太差了,任你怎么下都只有输。
“我说奕显兄,以你目前水平要赢我恐怕还得再磨炼一阵。”
“呵呵,不急,今日就从残局开始。”
“行啊,残局就残局。”
他两很快进了书房,李奕显吩咐长随沏了茶来,而后便坐到梢间的四方桌前,秦瑄随后,与他相对而坐。桌上棋盘果然是上回留下的残局,秦瑄只瞟了一眼便已心中有数。
“呵呵,这局胜负已出,没有下头了,不如重新摆上棋子。”
“何以见得?”
“这局我若采用围魏救赵,你黑棋便无解。这样吧,我就演示一道:头一步我红棋先吃你车,炮九进八,进炮牵制,实则为解杀还杀,你车二平一,只能吃炮。”
说罢,他便动手开始推演,李奕显则凝神看他推演,神情渐渐专注起来。
“我相五进七,飞相露帅,此乃推窗望月,你象七退五,退象解杀。然后兵六进一,将四平五;我兵六平五,你将五平六;兵五平四,将六平五;车八平五,将五平四;兵四进一,进兵叫杀,你黑棋无解……”
秦瑄很快推演完毕,完后又问:“看明白了吗?”
李奕显没有直接回答,看着棋盘想了一阵,才回:“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围魏救赵,为兄长又见识了。”
“这局并不复杂,只是你棋力太浅,其实多找高手下几盘也就能悟了。”
“也对,那咱们重新再摆一局。”
“好啊,今日就当小弟教你几招。”
两人收拾了棋子,又重新布好一局,李奕显还是执黑,很快便厮杀开来。书房里安静,只有梢间传出棋子与棋盘接触发出的撞击声……
不过半炷香时间,黑棋已显出疲态,勉强再走几步之后,不得已只能认输。
“我输了,”李奕显见黑棋已无任何生机,便爽快认输。
其实秦瑄一开始就在放水,无奈这位兄弟棋力确实与他不在同一级别上。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也不再管棋盘上的棋子,想他应该还会复盘,索性就不动它。
他端起茶润了润喉咙,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