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再无半点猥琐气概,一顿马屁拍的天花乱坠:
“咱做吏员的,就是要为民伸张,咱虽然是个弓手小吏,但轮的到狱子的值,那是高堂三位官人瞧得起咱,咱更要战战克克尽心尽力办事!咱更时时刻刻牢记太祖皇帝的祖训——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说到最后,江三甚至哽噎的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申黎庶强行憋笑,其他吏员也是憋得一脸通红,高堂坐着的两个佐贰官也露出了笑容,他们关注的不是江三有没有好好办差,单单是马屁拍到点上就足够了,也不管江三说了半天的废话,连曾怘都咳嗽了一声,才又说道:
“江三,说正事,四月初九,你可曾初审郑美千?”
江三斜眼看到邓政思一脸阴沉的瞪着他,便道:“小人是在四月初九审讯了郑美千,并非贴司说的那样。”
申黎庶的脑海“叮”的一声,显然是另一个灵魂抓到了机会,于是在灵魂的提醒下,申黎庶又赶忙站出一步道:“禀官人,邓政思身为贴司,却欺上瞒下,妄图蒙蔽主官,此乃大罪是也!”
一旁的典史许继业见乡书手王贤依旧一动不动,便抢先一步帮了申黎庶一把,道:
“禀官人,邓政思不过一介蝇头小吏,便敢如此欺上,若不治罪,放任其自流,不久,则县衙蒙蔽之风四起,道德日渐沉沦,太祖之祖训将何存焉?小吏虽食薄禄,然食之皇天所赐,不敢目视邪逆淫风动荡于山阴县衙,乱我一县之地,而累一县之民也。”
到底是读过书的,申黎庶原来只想敲打邓政思一棒,不料许继业却突然给他来了个大惊喜,受另一个灵魂的政治思维影响,申黎庶发现许继业巧妙的将一件破烂小事直接上升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居然用江三的话把宋太祖给扯了进来——不惩治邓政思就是放任淫邪之风败坏太祖祖训,你惩治还是不惩治?
嘿,老子直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你指指点点!
不过这样却把知县弄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让曾怘进退两难。
曾怘瞪了一眼许继业,不过他到底是在朝廷里头混过的人,若是换成另外两个佐贰官来,说不定还真能被许继业给套进去了。
“贴司此为,虽为小事,却易因小失大,有违太祖之训,然念其愚昧,不懂事理,则从轻处罚,着罚其半年俸禄警示。今日之正事乃结案四件,正事未轨,旁事细烦却纷纷扰扰,实在烦人,今日事,今日毕,今日只审今日要事,公堂不得提及杂事,如有胡言乱语者,依次罚俸,贬职一阶。”
精简一下,其实只有一个意思,人我替你们罚了,其他的事情自己下去解决,再敢阻挠本官办案,就得该打屁股了。
申黎庶和许继业吃了甜头,美滋滋的点头称是,邓政思则是一脸苦瓜模样,虽然罚俸不痛不痒,但高低也让他在众多吏员面前丢了脸,只能灰溜溜的站在一旁杵着。
终于,事情又回到了正规,曾怘直身再问道:
“郑美千,当日江三审你,你不曾认罪,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