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挥刀高呼,试图镇压骚乱,收拢兵士。
“胡狗声厌,我去斩他。”
很快就先登士瞧上,抬手一个飞戟甩出,也不看命中与否,直接持盾前冲,一连撞开几名挡路兵卒,反握长刀的左手向上一扬。
“刷~”
斗大头颅冲天而起,空中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呐喊,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周遭那些聚拢过来的兵丁具是面露骇然之色。
“汇合。”
收刀举铤,铤尖上插着一颗狰狞头颅,几声高喝,分散的先登士迅速集合,汇聚在这杆青铜铤下。
一众匈奴兵卒还没从刚才的大肆砍杀中回过神来,本能地看向汇合的先登士,听的他们齐声大喊:
“大将首级在此,还不趋降!”
“大将首级在此,还不趋降!!”
“大将首级在此,还不趋降!!!”
“……啊,那颗脑袋是大将的,我见过大将一面。”
短暂沉默后,刺耳尖叫响起,一张张面庞,一双双眼睛充满了惊惧:
“大将都被杀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跑啊!”
“哗~”
几道颤声后,这群遭到一通乱杀,人数仍旧十多倍于先登士的兵卒们士气触底,眼看就要溃散。
“噗嗤噗嗤,敢退者,斩!”
后方如同响起整齐的踏步声,一道阵容单薄的长戟盾阵上前,将向后奔逃的兵卒砍杀一空。
被上百兵卒用命拖延了先登士一会,这只预备在营门后,也是唯一集中使用的二十锐卒终于赶到了。
“……”
看到这一幕,刚刚还壮志豪情,做着十勇士夺门美梦的先登士们顿时沉下了脸。
这只山寨汉军的西贝货战力还在其次,关键是它一来,稳住了岌岌可危的防线,让那些濒临崩溃的匈奴兵卒挺了过来,没有化作鸟兽散。
这么一来,汉匈优劣之势立刻倒转,着轻甲,持短兵先登士完全不是二十人长戟大楯精锐上百兵卒的对手,一个冲锋就要败亡。
“开门,打开营门,让营外的同袍涌进来,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趁着匈奴整顿败兵的短暂时刻,为首的先登士把举高的青铜铤一收,侧过头,语速极快地交代道:
“现在还活着的共有十人,五个人跟我去尽力阻一阻匈奴狗,剩余四个人去开门。
“开门一定要快,我们争取不到多少时间。”
“阻一阻?可我们只有六个人,六个人挡一百多人,连片刻都挡不住吧?”
一名先登士绝望开口。
“死中求活,本就艰难。”
轻叹一声,为首的先登士提铤持盾上前,九人对视一眼,自觉站出五个人跟上,六人走出十余步后,借助沙石袋和大楯,构筑出一道单薄防线。
“咯吱,呼。”
握盾的手心满是汗水,往身上擦了又擦,也不能杜绝。
……
“汉狗一时逞凶,只要营门不破,大营固若金汤。”
“杀光这群汉狗,及时上墙头守卫,营垒仍不失于人手。”
匈奴军阵中隐隐传来几声打气的话语,濒临溃散的匈奴兵卒鼓起余勇,紧随着担当锋矢的二十锐卒,百多人气势汹汹地朝营门而来。
“哐哐,为国捐躯,今日耳!”
用力敲打盾牌,充满死志的六人肩靠着肩,咬牙等着匈奴军冲来。
“哗,轰~”
怒浪滔天,一艘小舟时隐时现,艰难挣扎,随时都可能断成两截沉没。
……
“啪,嘭嘭。”
双手连拖带拽,一个个装满沙石都口袋摔在地上,四名去开门的先登士急得连连大喊:
“匈奴狗,匈奴狗,竟在门后又堆了一层沙石,当杀,当杀。”
“闭嘴,同袍用命争取来的时间不是让你说废话的,有这嚷嚷的功夫还能多搬两袋沙石,嘭。”
万幸,这座营门并不需要沙石全部搬空才能打开,只要搬走中间阻拦的那部分,再弄掉支撑物,就能让外面的汉军强行推开大门。
“找到了,我找到了。”
连抓带扑棱地弄走最后一袋沙石,一根支撑的木头出现在眼前,先登士一号大喜,半跪在沙石袋上抽刀便砍。
“刷,咔咔咔。”
刀刃只斫入数寸,一半多一点的样子就无力前进,没有试图再尝试一下,先登士一号果断抽出刀,晃着脑袋从沙石袋上跳下,叫嚷道:
“来人,再来一刀。”
“蹬,刷。”
就站在旁边,等待破门消息的先登士二号一个虎扑上前,还沾着沙石的手掌握住刀把,用力一斩。
“咔嚓,哗啦~”
刀刃精准沿着先劈砍的痕迹斫入,顺利将剩余小半斩断,同时划破下方的一袋沙石,沙石没过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