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汉狗弓失凶猛,且退下,退下。”
揉着老腰从地上爬起,面带痛楚之色的守营大将摆着手,示意向后退去。
“稳住步伐,不要慌,不要慌。”
大佬发了话,众人也就不再继续死顶,一人搀扶起被他撞出伤的保护人,举盾三人对视一眼,保持着一个步调,缓缓持盾向后退去。
“咚,咚,咚。”
离了垛口,箭矢密度陡然下降,只有远处时不时飞来盲射的重箭,让一行人不得不继续举盾遮护。
“噗嗤,噗嗤。”
也就在这时,下面的汉军收回弓失,重新持起长兵。
可能是被刚才一杆长矛被砍断惹怒了,这回汉军不再收敛,直接探来五六根长矛,矛尖吞吐,了结一名名兵丁,大有扫荡墙头,驱赶匈奴士卒的架势。
“啊,斩!”
身旁同袍纷纷后退,一名兵丁不愿退缩,眼看身旁有一杆长矛,他竟准备效仿守营大将故事,抽出佩刀,双臂握住刀柄,大喝一声,踏前斩!
“刷,咔嚓。”
可能是这杆长矛探出的杆身比较长,让人能找到一个方便使力的位置。
一刀斩下,足足斩进去三分之二还要多,几乎要一刀两断。
从远处看去,长矛连着最后一层皮摇摇欲坠,仿佛再加把力就能断裂。
“蹬蹬。”
兵丁自然大喜,他继续效仿守营大将,观察了一下长矛略显慌乱收回的方向,就迈开退,向着和它相反的方向走去,做拖砍姿态。
“哈呀,给我断。”
“真勇士也。”
扫了眼兵丁,发现其人恰好是自己所属,搀扶的龙套锐卒嘴角上扬,压低笑意,炫耀道:
“大将,我部士卒有断矛之勇,何患汉狗耶?”
“断矛之勇?匹夫勇耳。
“你能断一杆矛,难道还能断上十杆、百杆,乃至千杆、万杆吗?”
淡淡瞥了眼远处大喝不断的兵丁,余光到过脸侧的那张炫耀脸庞,守营大将心中暗暗吐槽,表面上摇头叹道:
“刀钝生变,事坏矣。”
“咔咔。”
话音刚落,那处就发出了刀刃卡在矛杆里,用力拖踹的咔咔声。
兵丁急得停在原地低喝不断,脖颈青筋凸起,用力拖拽,试图干掉最后这点“皮”。
不过,他显然是忘记了长矛被创后,正在被下方的汉军收回的事实……
“给我断,给我……啊哗。”
一声惊呼,死抓着长刀不放的兵丁向前一个趔趄,随即,更大的力道从长矛上传来,半个身子被拽出营墙,两条腿踢腾几下,下半身也拽了出去。
“……”
既然一个人拽不动,那当然会叫人帮忙的啊,你能抵抗一人勇力,难道还能抵抗五人,十人吗?
“哗啦。”
这名龙套兵丁一头栽下后,迎接他的肯定不是人手拉成的安全缓冲和充满气的安全气垫,那是一杆杆竖立的矛戟,以及矛戟下狞笑的汉军。
“就是你小子动耶耶的长矛吧?”
“噗嗤。”
七八根矛戟刺入,戳出一个个巨大创口,整个人化作血葫芦。
还不算完,矛戟顺手又向着四周一拉。
“哗。”
血肉横飞,泼洒的血水浇了周遭汉军一头一脸,身先士卒的上官安自然也没逃过。
“哗。”
下意识地伸手去抹,入手一片黏滑,抹掉的血水还没添得多。
“嘶拉。”
用刀割下一小块罩袍,没心思考虑战场中滚上几滚的罩袍有多脏,上官安抓起罩袍就往脸上擦去。
“咳咳,哗哗。”
在被袍上那独特的烟熏火燎呛得只咳嗽的同时,脸上的血污遭到了有效清理,脖颈或许有残留,但双眼口鼻终于不再受血水骚扰了。
“呸。”
吐出一口混杂血污的褐色唾沫,恢复视野的上官安看向周围那些还被血污折磨的罪魁祸首,沉声道:
“不要乱嚷,撕下罩袍,用它擦。”
“啪,擦,拿着它擦。”
不光说,上官安还一把捉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右手攥着罩袍,对着其人的脸上就是一通乱抹。
“唔唔唔。”
那人还想挣扎,上官安索性单臂箍住其人脖颈,固定好脑袋,然后就像磨刀一样用力擦抹。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
“哗哗。”
被逮住发泄情绪的倒霉蛋暂且不提,其余矛戟兵卒还是迅速按照上官安的想法,解决掉了这一突发事件。
“嘭,算你过关。”
扔掉怀里被勒得双眼泛白的掉脑袋,上官安捡起那根差点被砍断的长矛,矛尖不住向下晃,找准摇晃节奏,他猛地往上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