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大营,如同不防!
一路东征逢城便克的西军骄狂至极,于马嵬驿虽说扎营,然一没有令士兵挖掘壕沟,二没有设置拒马栅栏,三没有于营外密布陷坑,结果一路紧追刘文秀不放的辛思忠轻而易举就顺着败逃西军攻入西军大营。
刘文秀西逃之时也知顺军必会随他冲入大营,可部下人皆因万岁之死而胆丧,哪有半点勇气随他回头拒敌,沿途又无别的岔道,刘文秀只能眼睁睁的引着“祸水”突入大营。
顺军入,西营崩。
春秋笔法,大致六字。
张献忠的御营大帐于西军众营帐中最是显眼,辛思忠率部奋勇突进西军大营之后,曾有破清军豪格大营、多尔衮大营的樊霸、陈威力率羽林军如两枝利箭分向大营不同方向冲杀,眨眼之间就将毫无防备的西军大营搅得一团狼藉。
突出的缺口随后就被自渭水南岸赶来的骑兵主力扩大,待半个西军大营都已大乱之后,西营的大败就已板上钉钉,八大王复生拿再多的金银洒到地上也无用。
只不过,尚不能明确炸死的究竟是否张献忠的陆四却一刻不敢松懈,在几百羽林侍卫的簇拥保护下冲进西军大营后,一袭白衣的他毫不犹豫向那耀眼处的大帐挥刀指去。
“杀!”
几百羽林侍卫都是老淮军旗牌亲兵出身,无一不是随监国参与淮军起事以来大小战役,此时人人铁甲,手握斩马大刀纵马如铁墙般往前推进。
一柄柄斩马大刀就同从血桶中抽出般,血红血红。
已经大乱的西军根本无法组织抵抗,陆四一行数百骑当真是横冲直撞,蹄声如雷。
挡在前方的不管是人还是马,无一不是在铁骑过后成为地上的碎肢肉泥。
毫无办法解此危机的刘文秀望着大营的一片乱象,除了长叹只能咬牙打马继续往西边冲,否则再叫顺军缠住,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唯今他抚南将军也只有火速赶到武功,会合步军大队稳住阵脚,聚拢残兵再作它图。
除此,别无它法。
父皇的死,便如大西的天塌一般,让这位四王子惊惧,不知路在何方。
一片混乱之中,刘文秀也实是没有办法找寻左丞相汪兆龄等人,却不知汪丞相已经先他一步往武功窜去。
四下里,到处是乱跑的大西将士,很多将士一边跑一边嚎啕大哭,老万岁的死让这些西营精兵也都是失了主心骨,很多人浑浑噩噩,就觉一切都完了。
三万将士之中,也不都是如此乱象,西军将士也总有临危不惧的好汉。
“为万岁复仇!”
“同顺军拼了!”
御营总兵龙韬营麻城商元在顺军突进来时才晓得万岁死了,骇然之后却是没有同其他的将领一样仓皇西逃,而是带着自己亲兵上马与冲上来的顺军拼命。
可惜,如商元这样于绝境敢于拼命,置生死不顾的将领实在太少,在顺军呼啸而来的骑兵集团前,商元浴血死战终是不幸被扫落马下。
另一总兵、干城营六安汪万象反应也不慢,但没有选择去阻挡冲来的顺军铁墙,而是上马狂奔。可他的运气实在不走运,前方几座帐篷竟被受到惊吓的战马牲畜撞翻,使得他无法飞奔过去,结果被追上来的顺军用长矛活活捅死。
副将杜兴文被一名顺军士兵用长刀砍在后背之上,在马上兀自颠了几丈远方才从马上坠下去。
其余被杀的西军将校多达数十人,这些西军骨干指挥人员的死亡连同抚南将军刘文秀、左丞相汪兆龄的逃跑让西军彻底成为待宰的羔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西军将士血流大营。
“莫管往山上跑的!”
第一个冲进西军大营的辛思忠此时却没有带领部下在营中到处冲杀溃逃的西军,而是带了一支两三百人的精锐打马往西狂追。
沿途到处都是往附近山上逃的西军,辛思忠却下令部下不要理会这些西军,只随他一路往大道直追,只要发现有西军纠结在一起就猛冲他们,从而让西军根本聚拢不了任何反抗力量。
大营中、大营外,到处都是大群逃窜躲避顺军追杀的西军将士,很多人慌不择路挤在一起,结果就是连人带马互相冲撞,令得外逃之路哀声四起。
随着大营的完全被冲垮,大量顺军骑兵开始追杀出来,几十乃至上百人的西军逃兵转瞬之间就被追来的顺军浪头吞没。
乱象到处蔓延,哪里有西军,哪里就乱,马嵬驿方圆十数里,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追了十来里,辛思忠终是停下追击的脚步,前方不是没有西军骑兵狂奔的身影,但他知道自己是捉不住刘文秀了,因为他的座骑口鼻都在吐白沫。
回头看到身后道上还有大量西军士兵,辛思忠本想使尽最后的马力,哪怕座骑累死也要再行冲杀,可刀举了举终是放下,命人纵马向那些西军大呼:“跪地者不杀!”
顺西本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