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压在凳旁,身处战团最中心,看的咋舌不下。
不只因为两人的动作太快太精准,攻势犹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防守者却能一一回击,宛若镜映,而是薛太岁所用尽管是刀招,那泼风似的路数赵大勇却再熟悉不过。
这是……“乱刃快斩!”
在薛太岁手中使将出来,乱刃快斩不止是快,更可怕的是一刀重过一刀,仿佛前一刀余劲未散,下一刀已狠狠砍至,范百胜双剑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毕竟是年迈血衰,扬弃内息运化一味斗快斗狠,对风烛残年的老人十分不利。
蓦地薛帅暴喝一声,双刀齐下,往范百胜肩头处斜斜砍落,劲力之强气势之猛,压的凳脚入地寸许,范百胜不得不交叉接击,两柄剑猛被压至胸前。
薛太岁虎目暴绽精光,正要一鼓作气将他压倒,忽地两胁剧痛,竟遭两柄薄刃镔铁刀猛灌;此刻来不及启用金钟罩,喉头一甜,一抹鲜血已溢出嘴角。
范百胜双手持双剑,正被自己牢牢压制,除非他有四只手,否则如何能够?
薛太岁强忍剧痛,赫见范百胜两只袍袖滑落肘间,露出一对铸铁般的黝黑手掌,左右食、中二指间各箝着一柄薄刃镔铁刀。
而双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之间,则箝着另外两柄、也就是刺入自己胁下的,与前两柄一模一样的薄刃镔铁刀!
近距细看,范百胜十根手指的指节比常人更长,骨节突出,指间的肌肉异常发达,布满突疣般的硬茧,尤其是箝着第二对剑的中指、无名指,其扭曲灵活的程度,简直就像第二只、第三只食指一样。
三指间不但能夹着两柄剑与薛太岁过招,还能在架住来剑的一瞬间,将第二对剑往下分刺,制住薛太岁。
蛇本无足,若能凭空生出,必是不存在的虚幻之足。
原来这就是“百足千手”的真面目!
薛太岁想起曾在白云山太白宗见过的郁长风的手法。
郁长风取八文铜钱来,双手各置四文握起,每每双拳交错,吹一口气,则右手剩三文而左手变五文,如此变换不休,有个名目叫“八仙过海”。
他私下缠着郁长风欲一窥秘诀,郁长风将一枚铜钱置于指间滚动,又将铜钱平放于掌心,翻掌朝下而钱不落地。
“若太岁能练到以掌纹夹住铜钱,这门戏法便是小成了。”
郁长风笑着说。
“我不信。”薛太岁哼笑:“你能用掌纹夹住铜钱?”
“贫道不用掌纹。”
郁长风道:
“贫道练此道已超过二十五年,掌中每一条纹路都练出了茧子,茧子又化成皮褶,最后竟成了一只小小的皮膜口袋。
贫道一只掌里能塞入五枚铜钱,八仙过海又有何难?”
“精通百兵”不过是范百胜的烟幕,如何罗列在后的各式长短兵刃,以及拢住两只手的宽袍大袖一般,均是惑人耳目之用。
“百足千手”练的,其实是指力。
不仅练到要持兵应敌,更须灵活如蛇,将兵器在指间自由变换。
“我服了!”薛太岁哈哈大笑,鲜血混着唾沫淌下颈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