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也不必在意毁观了。”轻竹亭问道。
“她会么?她对我说过,她叫无方,无方即是圆。良缘也好,孽缘也罢,她终是逃不出他的劫了!”楚洁叹了口气,继续道:
“她叫我去破阵,固然有她和玉玲珑勾结的缘故,可是我总觉得她是怕,一旦引发水患,李圆启会触怒上天而遭天谴。”
“这么说来,她对李圆启还是难以忘怀。”轻竹亭也不得不感喟无方痴情。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利用我研究秘术,我…我真是想不通。”楚洁又难过起来。
“傻丫头,就算她本性纯善。可是这样被心爱之人算计背叛,还能保得住多少真心,即使还有残存,怕也都给了李圆启,对于旁人,她早如李圆启一般,只剩下算计了。”
轻竹亭心想爱人之心愈是深切,便愈加容易蒙蔽双眼。他自己不也曾为了师姐,出卖玉衡。也许落在师姐的眼里,他出卖的就是师姐。
轻竹亭不由得心中抖颤,他紧锁双眉,手抚胸口。
“怎么了?你怎么了?”楚洁忙过来扶他,关切之急,令人心疼。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你不必这么紧张。”轻竹亭安慰她道。
“我怎么可能不紧张,你没有修习过秘术,不知道秘术可以移花接木,取人性命。如果李圆启真在山上,我真怕他会伤了你。”楚洁说的情真意切。
轻竹亭以前只觉得她聪颖俏皮,如今看她如此忧心自己,不禁大为感动。
他握起楚洁的双手,坚定道:“你也太小瞧我了。灵虚观修秘术,水仙馆也修幻术。真要碰见了他,我一定制幻控住他。你只要答应我,如果遇着危险,你一定要先护住你自己,然后才是找书。明白么?”
“不明白,不明白。你才先要护住你自己!”楚洁珠泪盈眶,扑在轻竹亭的怀里。
轻竹亭轻抚她,心知他俩个都做不到,就安慰她道:“我们都不会有事,那个李圆启也许根本没回来呢。”
李圆启确实不在灵虚观,灵虚观里有比李圆启更加可怕可怖之人。
楚洁之所以害怕李圆启的秘术,是在她知道自己被无方利用后明白,这么多年,为什么她所修秘术都是不成系统,总觉得顾此失彼。
因为无方并未教她秘术的功法根基,只是自己哪里有疑惑,便教她修习哪里,然后静观其效,以进展自己的秘术功力。
每思及此,楚洁便难过不已,可是她并不怨恨无方。
她始终记得,她第一次看见无方。
那时无方为情所伤,出走灵虚观,初时穷困潦倒,无以为生计,便在洛阳表演秘术。
她在洛阳闹市,从人群中请出一个十岁孩童躺在地上,一刀削掉小孩的头颅。
围观人群惊呼,她玉手一指,大家才发现孩子脖颈处没有喷血。随着她一声喝起,小孩便“腾”地跳了起来,头颅又回到了脖颈之上。
众人纷纷叫绝,不吝打赏。
随后不知多少人慕名前来,想看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楚洁这年刚好十岁,乞讨于洛阳闹市,如何能错过这样的热闹。便自告奋勇,做了这一日无方的助演孩童。
不料,楚洁失了头颅后,任无方如何喝起,她却起不来。
无方心说不妙,赶忙谦卑施礼,说道:“诸位,初登贵宝,若有得罪,万望见谅!只是这孩子实在无辜,还望尊家高抬贵手,放这孩子一条生路,我自当离去,再不踏足贵地搅扰。”
无方说的倒是情词恳切,可惜围观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无方说罢,便不停叫喊楚洁,谁知楚洁毫无反应。
人群开始骚动,无方有些按耐不住,郎声叫道:“天理森严,不可伤人性命,却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尊家想清楚了,我必不能看这孩子死在我面前。”
说着掏出一粒瓜籽来,翻起袖口,露出一截藕臂,原要划出伤口,可是刀一碰触手臂,手臂四周生出一股气流,刀尖竟划不进去。
无方登时大怒,丢了刀柄,竟用指甲生生划开自己的脸颊,把瓜籽按进伤口,骂道:“素昧平生,我也不想杀生,可是你逼我自悔容颜,咱们就是死仇了!”
无方说着话,伤口处已经开始发芽,顷刻间开枝散叶,开出一朵花来,花落结瓜。
无方轻轻一削,脸上所结之瓜便已落地。
无方大叫楚洁,楚洁立刻应声起来,颅颈相连,安然无恙。
在场人众无不惊叹,喝彩声此起彼伏,无方知道那声惨叫已经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了。
无方拉起楚洁,叫声快走。从此楚洁便拜认无方为师。
待二人走后,才有人发现,人群中一个和尚竟死了,身首异处,那头颅就落在刚刚楚洁所躺的地方。
原来无方脸颊所生之瓜,就是这和尚的头颅。
和尚自恃技高一筹,欺负无方是个女流道姑,又瞧楚洁只是一个乞儿,便毫无悲悯之心。
无方恳求无果,反被激怒,终究要了他的性命。
所以无方常罩面纱,便是因为楚洁了。
楚洁视无方如母亲一般,如何会怨恨无方。
只是现下轻竹亭也要以身犯险,她的秘术修为比之李圆启,却远远不及,不能不担心轻竹亭的安慰。
她哪里想得到,等着他们的是秘幻皆臻佳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