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观,一只白绒绒的动物闪电似地窜进正殿。
楚洁知道芒砀山多灵狐。
灵狐蜷曲在蒲草团上,圆溜溜的黑眸子烁烁矍神。
楚洁看着它,突然惊觉,那尾灵狐正似笑非笑地,好像要望穿自己。
她强作镇静回神,叹道:“灵虚空与,倒是这畜牲生生不息。”
“这般伤感,想起玉衡了?”轻竹亭眼泛怜惜。
楚洁走向灵狐,倏地回眸痴笑:“玉衡?他真是弱柳鞭风,一朝倾心,就敢天涯相随。你呢?”
轻竹亭恨不能剖心来证:“我!只要你说一声走,我就头也不回地跟你走。哪怕刀山火海,必不辜负!”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么?”楚洁情绪大动,双颊绯红,胸口起伏,两个酒窝盛满喜悦。
“说什么傻话,我只恨自己没能早点和你表明心迹。”轻竹亭盈泪。
“不,你一生不说,我枯等一生。现在,我当真好欢喜!”楚洁说着再次投入轻竹亭的怀抱,只是这次她不再是一厢情愿。
轻竹亭温柔地环抱着心上人,轻抚着她,沉浸在这多年来,求而不得的欢愉之中。
只是,只是怀抱之人身材圆润。
难得!难得她一路风尘,未见清减,反比从前丰腴。
轻竹亭原就怕她雍凉西行,吃亏受苦,现下倒安慰许多。
他撑着她的双肩,想仔细地看看他心心念念的梅师姐。
谁知一个恍惚,眼前之人竟变作龙女!
他惊骇之余,猛眨眼睛,确是龙女。
他连忙松手,复又伸手,想触摸她的龙角求证,却忽然暼见蒲团上的灵狐不见了,耳听“嘭”的一声,取而代之的是玉玲珑,正讥笑他道:“原来我这徒儿这么多情。”
他慌张缩手,却还是刮着她的龙角,龙女猝然狰狞可怖,脸颊多了一道寸尺伤疤。
“臭小子,你作死啊!”
轻竹亭被这一尖利的女声喝醒,头顶百合穴处刺痛无比,经外奇穴更是酸胀难忍。
他这才看个清楚,眼前是个中年妇人,身着玄黑道袍,面纱已重新罩好,掩藏了疤痕,却遮不住她的狰狞凌厉。
而楚洁昏在地上,旁边是那只引他俩入殿的灵狐,只不过此时已关在了网天笼里。
蒲团上端坐的,确是玉玲珑不假。
他这才明白,自己中了无方的秘术,而楚洁中了玉玲珑的幻术。
楚洁曾言,秘幻相克,为何秘幻之术可以在一处境地里同时施展?
轻竹亭猜想,大概是灵狐的魅惑灵力,模糊了两术的界线,起了兼容的作用。
而他曾与梅傲霜交换幻术法门,所以身体里多少沾染了梅傲霜体内的灵狐之力,以至于他对灵狐灵力有了些许的抵抗本能,才会在无方的呵斥声中清醒过来,未似楚洁一般昏迷。
对于玉玲珑,这两个人正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玉玲珑轻轻拍了一下无方,说道:“瞧见没!这就是男人,老的也好,小的也罢,都是得陇望蜀。什么从一而终,天长地久,都是哄傻子的鬼话。”
回身向轻竹亭道:“真是师门不幸,你师姐勾搭上个道士,你又勾搭上个道姑。”
复又转身,朝无方笑道:“把我这徒弟送给你做个小女婿,你可要么?”
无方啐了一口,恨道:“你们水仙馆没一个好东西。”
“是,你们灵虚观好,刚才那丫头怎么说来着,她当真好欢喜是吧。真是好笑,难道人家喜不喜欢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么?做了替身,听两句好话,就忙不迭的投怀送抱,这是得了你的真传么?”玉玲珑肆意取笑。
无方不理她,一手拖起楚洁,一手提起网天笼,过后堂去了。
轻竹亭想阻拦,却有心无力。
玉玲珑喝道:“你给我安分着点!原以为你是最省事的,不曾想也是这样白白辜负。早知道这样,就该叫你和竹溪镇一起消失。你可知道,你舅舅是怎么千方百计地把你送进水仙馆,你对得起你舅舅么?”
轻竹亭的舅舅叫穆以正,官至廷尉,也曾盛极一时。
离奇的是,其妹婿一家惨死,久久不能侦破而吊为悬案。穆以正在朝中倍受排挤,后来逼得他不得不辞官返乡。
穆以正家在竹溪镇,是个溪水绕竹林的好地方,就在他准备归乡之际。
一夜之间,整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