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黄沙漫天,元澄坐镇淮陵,党法宗兵至阜陵。
两万大军突降城外,阜陵城内一片惊乱。
戍主冯道根下令,城内一切如常,有胆敢扰乱军心,趁火打劫者立斩不赦。
他气定神闲地登临城谯,安定军心,随后亲率两百精兵,杀出城去。
一时间蹄声杂沓,马嘶人啸。
两万魏军,两百梁兵。人数如此悬殊,梁兵是绝对的劣势。
魏军远远望去旌旗成林,圆盾如云。
他们列阵擂鼓,喧嚣尘上。主将党法宗紧勒缰绳,坐下战马来回踏蹄,急不可耐。
梁兵这边只有二百勇士,但冯道根身先士卒,率先发起进攻。
勇士们见主将奋搏杀敌,个个倍受鼓舞,血性迸发,勇猛异常。
梁兵一次次的冲敌决杀,直打得沙石飞扬,尘烟滚滚,盾盔撞击,兵戈相见,厮杀声如雷震天。
冯道根杀红了眼,兵士们更是目眦欲裂,青筋暴突,冲杀得魏军四处逃窜。
初战失利后,党法宗极不甘心,意欲再战。
其时魏军兵力布置在大小岘和东桑,对峙阜陵,城城之间往来密切。
党法宗是急行军,粮草不足,补给要靠高祖珍率领的三千骑兵,往来其间联络供应。
冯道根率领一百名骑兵拦腰袭击高祖珍,破敌获胜。
党法宗粮运已断,无法恋战,铩羽而归。
元澄一路凯歌,未尝败绩,此时得报阜陵战败,恼火异常,立派传令兵通报陈伯之,务必拿下东关。
陈伯之是个猛将,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豁出命去血战,对于奇门遁甲十分不屑。
他一路上带着轻竹亭四人,未曾怠慢,是看元澄的面子。现在得报阜陵失利,当即愤慨难当。
他即刻召来四人。
“轻少侠,眼前就是东关。你们是王爷的贵客,就留在此处,我派一队精兵护卫,等我收拾了赵贼,再大开城门迎接四位。”轻慢之意溢于言表。
轻竹亭有些负气,说道:“我们正是应王爷之邀,前线助阵,如果此刻停滞不前,恐怕王爷怪罪。”
“王爷说轻少侠年少有为,战场上刀枪无眼,伤了碰了,岂不可惜。”陈伯之道。
“陈将军不让我们入城,那师傅的辰星阵,请问将军何以得破?”玉衡问得也不卑不亢。
“等我杀了赵祖悦,斩了那妖道,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狗屁阵法是破不了的。”陈伯之相貌凶憾,脾气暴躁。
他并非蔑视他们,而是这四个毛孩子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成人,没资格跟他对话。
“你骂谁是妖道?哼,骄兵必败,我看不等你杀人,我师傅先发水淹死你!”天枢口无遮拦。
两军对峙,最忌讳咒谁失败。
轻竹亭和玉衡双双朝她立眉瞪眼。
“师姐莫要胡说。”玉衡连忙出言阻拦。
“陈将军莫怪。”轻竹亭急忙抱拳致歉。
几乎同时,陈伯之怒拍案几,吼道:“臭丫头,我先宰了你祭旗!”
天枢自玉衡离开灵虚观,一直心情沉郁,这回再见玉衡,欣喜非常,可不管她如何低顺示好,玉衡总是十分冷淡。
而一向疼爱她的师傅,现在成了众矢之的。
她环视一圈,似乎每个人都对她凶神恶煞,她的骄傲早已经被玉衡蚕食殆尽了。
此刻她最后一丝自信也崩塌了。
天枢委屈至极,瞬间珠泪奔涌,扭头跑出了营帐。
楚洁说道:“陈将军怕咱们辛苦,那咱们乖乖呆在这儿就是了。等着将军旗开得胜。只是到时候,将军可别在王爷面前说咱们偷懒啊。”
“哼,还算有个晓事的。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给妖道通风报信,我立斩不殆。只怕到时候就算王爷怪罪,也找不到尸骨了。”
陈伯之留下狠话,便拔营前行。
天枢恹恹不乐,玉衡和轻竹亭一筹莫展。
楚洁不以为然:“不用咱们帮忙,咱们就不帮呗。姓陈的不怕水淹,那就淹死好了。”
玉衡严正道:“洪水可不止淹他一人。我们要救的是无辜百姓,不是哪一个人。”
“梅傲霜是喜欢你这么一本正经么?”楚洁歪着脑袋,眼明心亮。
天枢小脸一沉,赌气回营睡觉去了。
楚洁看天枢走远,逗玉衡道:“还脸红了!她走了,商量正经事吧。”
玉衡不忍心告诉天枢有关仙籍的事情,而天枢又对李圆启师徒情重,所以破阵不便带她。
三人研究,就在明日丑时入城,寅时破阵。
轻竹亭担心楚洁。
楚洁酒窝呈现,浅笑道:“世间万变,不离其宗。太极、八卦、六甲、九星,莫不出于河图洛书。他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玉衡摇摇头道:“当年孙膑庞涓的平陵之战,用的就是“颠倒乾坤八卦阵”,我师傅他生性狡猾,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管是北坎南离,还是相反。不管他如何主阵,他走的一定是七星步,既然辰星主水,若要发水,必然阳出阴入,
始坎、次坤、次震、次巽、复息于中宫,自中宫至乾、次兑、次艮、次离,一周毕矣。
他必要顺穿。行者隐形,在隐形的前一步就是生门。
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