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弯刀入江淮,
马嘶悲啸杀重围,
孤魂白骨埋荒草,
铁骑征战几人回?
北魏集结五万兵马,由任城王元澄挥师南下。
元澄统领的都是精锐部队,战局一开,便攻破了关要、颍川、大岘这三大重镇。
南梁接连溃败,白塔、牵城、清溪等要塞都相继失守。
北魏军队士气大振,元澄不免得意。
当年世祖皇帝拓跋焘,曾饮马长江,元澄一心再现辉煌,便想借破竹之势直扑阜陵。
戍守阜陵的南梁太守冯道根加紧修筑城壕,奈何魏军日夜疾行。
要说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没有定数,转眼就要兵临城下之时,轻竹亭快马加鞭地赶至营前。
当初元澄的奏表压在刘腾手里,正是水仙馆的轻竹亭前去斡旋。
元澄听见轻竹亭到了,赶紧吩咐迎入军帐。
双方见过礼,元澄大笑道:“我军现在所向披靡,如今又有水仙馆的轻少侠加入。那更是战无不克!真是天助我大魏。妙。妙!”
轻竹亭道:“晚生不才,但凭驱使。只是家师曾言,王爷担心李圆启助阵东关,会引巢湖泛滥。”
一边是战火,一边是水害,只可怜了江淮两岸的老百姓。
哪有什么正义之师!
“不错,两军交战,真刀真枪的打仗那叫痛快!可是萧衍那貉子,弄些个歪门邪道。哼,等我军凯旋,本王要亲自奏明圣上,非踏平灵虚观不可!”
轻竹亭瞧着元澄气势汹汹,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位任城王的威仪。
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灵虚观肆无忌惮的游走于梁魏之间,自然是朝廷里有所倚仗。
元澄若非求到了旁门左道的水仙馆,只怕这会儿还不能这样威风凛凛。
他这会儿能找水仙馆,没准儿下回就能去找灵虚观。
亦敌亦友,非敌非友。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眼前人,人后是一张怎样的面孔。
轻竹亭也懒得理会。两国征战他无力阻拦。
但是巢湖水患,一旦泛滥,那不知要淹灌多少城镇。
这个李圆启真做的出来!
轻竹亭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他。
“师傅临行前,有过交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她荐了一位高人前来襄助王爷。”
“哦?那这位高人现在何处?你可知他是什么来历?”元澄虽然感谢水仙馆,但终究对异术心存芥蒂。
“高人现在何处?晚生并不知晓。至于来历么?晚生只知道他与灵虚观同宗。所以对李圆启的阵法,应该谙熟其道。”轻竹亭也很好奇。
“唔,嗯。既然如此,那就等他一到,随陈将军去东关。”元澄有些担心,毕竟这人与灵虚观同宗,一旦反水,那后果不堪设想!
“轻少侠,拔营后你就不必去阜陵了,随陈将军去东关可好?等那位高人来了,你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元澄心想轻竹亭不会打仗,去阜陵毫无作用,不如现在就去东关,一来与领将陈伯之可互相熟络些,二则也帮忙看顾些那个所谓高人。
这于轻竹亭,也正合心意。
当下兵分两路,一路去了东关,一路继续向阜陵挺进。
兵贵神速,就是元澄迎接轻竹亭耽搁的这两个时辰,给了戍守阜陵的冯道根怯防勇战的时间。
等元澄麾下的党法宗率兵两万兵马来到城下时,城防已经修筑完毕。
那轻竹亭辞了元澄后,随军向东南行进。
距东关尚有两日脚程时,军队安营修整。
轻竹亭便离了营帐,在一片小树林里,寻了一棵大树,爬上去休息。
这时远远传来一男两女的声音。
“到了东关,我们打是不打?”楚洁问道。
“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我和天枢是来劝师傅的。”玉衡说道。
“师傅会罢手的。”天枢说道。
“你们俩个真是异想天开,依我说,玉衡就不该露面。你私自下山,小心你师傅一掌劈死你。”楚洁说道,在空中虚劈了一掌。
“你以为我师傅像你一样么?动不动就要一掌劈了谁。”天枢极不爱听楚洁说话,如果不是玉衡,她一刻都不想看见她。
只是现在她得寸步不离的守着玉衡,他去哪儿她就要去哪儿!
楚洁突然不走了,在一棵大树下坐下来。
“我累了,我要休息。”楚洁说道。
玉衡朝她走了过去。天枢一把拉住他,说道:“我们不累,让她自己歇着吧。我们继续走。”
玉衡拂开天枢的手,说道:“我也有些累了,歇一会吧。”
天枢气不打一处来,可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在玉衡身边坐下来。
此时一只大鸟儿从天空中斜略着飞了过来,正向一棵树冠俯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