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当然去,即使陛下要我去死!”
这种封赏,当然让人热血贲张。
“似你这样的人才,朕怎么可能让你去死,朕要你持降表一道,外加黄金十万两,前去李琳军中,尊李琳为唐朝皇帝,请求他封朕为燕王,世代镇守北方,你口头上向他保证,大燕归降唐朝之后,永远不会变心,替他讨伐新唐,杀了唐朝小儿。”
史思明的声音充满了神奇的煽动力。
令狐潮热血上涌:“陛下,这——这太委屈您啦?”
史思明用手按住令狐潮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投靠唐朝没有什么,我们以前不也是李隆基的兵吗,只要能击败唐朝小儿,灭了新唐,到时候——”
令狐潮的眼睛睁大如铜铃:“末将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那是忍受一时之辱,联合李琳灭了新唐,然后再夺取天下?”
“不错。朕正是这个意思。我就不信,我大燕尊李琳为唐朝正统皇帝,还他一个名正言顺,奉献黄金十万两,粮草一百万石给他做军费,还将他扶不起来,那李琳和牛僧儒就真是墙上的烂泥啦!”
令狐潮震惊:“这——陛下,唐朝李琳可是视我们如仇敌,这样——这样好吗?”
史思明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在他耳边说道:“这件事情,办成之后才可以宣扬,其他人去办,朕也不放心,你给我听好啦,我这样做,当然好,而且是最好的选择。”
“末将愚钝,请陛下开导。”
“牛僧儒虽然奸猾,可是说实话,我了解他的,此人也算是个能人,狠人,挥刀自宫,这是不是一般人能下得了手的,若是前些日子他真带兵前来邺城救我,说不定朕还不会看好他,可是他没有,这说明他不是傻子,当时剑门关到邺城,急行军的话也需要半月之久,孤军深入,难免行动受阻,况且唐朝善于用兵,从你在剑门关之外遭受舍瓦的埋伏可以看出,唐朝并没有对剑南兵马掉以轻心,新唐兵力充足,郭子仪、高仙芝、李光弼等人更是将才,他若带兵前来,随便遇到这三人中其中哪一人,都没有取胜的把握,若是陷入重围,十有八九是兵败的下场,你实话告诉我,牛僧儒手中究竟有多少兵马?”
“回禀陛下,牛僧儒手中已经聚集了二十万人马,其中骑兵只有十万人,他现在在巴蜀疯狂的拉丁抓夫,可是没有什么用,李隆基当初在巴蜀已经将人抓得差不多啦,如此乱世,谁还愿意背井离乡的去当兵?”
“这就是症结所在,你赶快劝说他们攻打灵武,带兵出川,名正言顺的继承大唐,只有这样,他们手中才会有足够的兵力可用,才会有希望,这是我大燕投靠他们的条件,你告诉他们,只有他们答应了这个条件,朕才会送给他们十万两黄金,朕深深知道,现在的李琳,除了军粮,最缺少的就是黄金,朕得刺激他们的野心。”
“陛下这个主意高明,这一次,末将一定小心,他们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绝不会将黄金送给他们。”
“好,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你秘密前去,带五千人足够啦,早去早回,你手中的十万人马朕用得着。”
史思明在心中想的却是:李琳,若是不捧你,唐朝又怎么会对付你呢?
若是唐朝中计,对付剑门关的李琳,当可以给我六个月缓冲的时间。
有了这六个月的时间,唐朝,等我的救兵到了,就是你新唐的死期,是你的死期!他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是,陛下。”
当下,史思明使用燕国墨宝,写上降书一份:“臣明言:往者,先帝昏昏,宠爱杨玉环,致外戚杨国忠弄权,荼毒天下,民生凋敝,臣和安禄山奋起幽州,清君侧,解黎民倒悬之困,未竞全功,不意唐朝奸诈龌龊,趁势占领长安,逼薨先帝,谋杀先太子李亨,建立伪朝,欲篡夺天下,沐猴而冠,动摇有唐国本,臣今愿归燕地为陛下所有,任凭驱驰,替陛下剿灭逆唐,清平海内,特嘱令狐潮着燕国降表一封,黄金十万两,奉于陛下尊前,以表臣明忠义之心。”
随即,史思明盖上了燕国的玉玺印,命手下制表,令狐潮得表,领了黄金,秘密前往剑门关。
令狐潮奉表,带领五千精兵,昼伏夜行,半月之后,来到剑门关。
牛僧儒接着,令狐潮具说史思明之意。
牛僧儒大喜,立即禀告李琳,李琳遂接受牛僧儒的建议,大张旗鼓,在成都鸣锣开道,击鼓宣扬,依仗队伍足足三万人,传书整个巴蜀,接受了燕王史思明的降表,大肆庆祝。
李琳亲自在剑阁设海陆宴席,宴请令狐潮,款待随军将士。
牛僧儒甚为激动:“令狐将军劝降燕王有功,陛下不会忘记的。”
令狐潮赶紧说道:“多谢相国的美意,既然陛下和相国接受了我家王爷的投降,还请答应王爷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家燕王说了,若是陛下不肯,恐怕我们在路上的十万两黄金难以运到成都。”
李琳微笑:“但说无妨,燕王有什么要求?”
“燕王让小的转告陛下,若是陛下真的有雄心壮志,真的想要收服天下,就不应当屈尊在成都一隅,应当将都城迁移到中原,比如定都灵武,不然恐会寒了天下勤王军民的心?”
令狐潮遵守史思明的嘱咐,直接将此事看成是一场交易,反而简单明了,单刀直入。
李琳一切都听牛僧儒的,闻言色变,看向了牛僧儒。
牛僧儒不愿扫了李琳的颜面,赶紧说道:“令狐将军远道而来,立即说此种大事,得容陛下思量思量,不如先喝了这杯酒?”
令狐潮不便再坚持,只得喝酒吃菜,觥筹交错,却是食之无味,不知道李琳君臣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