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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念瞧他凝重的神色,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只是分析给你听,又不是大声嚷嚷什么,你倒是听我说来。”她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慢慢分析:“若是我有谋逆之心,在有一个据点被你挖了出来之后,还会想着随便找个人来生擒你吗?也就是说,我要对付你,必然是策划周全,调集大队人马压上……如若不能生擒,也务必将你击杀,以免走漏风声!”她虽然心中对周同的紧张不以为意,但语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下来。

    周同疑惑道:“你是说史都……”

    孙念眼神越来越亮:“史都不过一名剑客,就算武功再高,也就一人而已。你也说过,他得到的命令只是将你擒下,并非是要取你的性命。如此看来,其身后指使之人显然不怎么了解你的武力,这才贸然出手想将你擒下。唔……想必是要以你的性命,要挟你交出秘方。史都蒙你放过,不是还留言道有事可以去寻他?这可不是死士的行事风格。”

    “另外,还有这里的证据”她抖了抖手中那叠厚厚的记录:“江陵府虽是重镇,每年的赋税也没有漏下需要上交给朝廷的部分,否则早就有人来调查了。另外据我所知,两年前江陵府衙也还拨款疏通了汉水的几条支流,这可是好大一笔支出。如此一来,官员们能贪墨的地方其实也不是那么多,仅从这些记录来看,已经可以看出这些贪官们非凡的敛财手段了,何况还有拿了大头的黄岩——他的贪墨所得虽然早已转移,但想必也不会比这上面的记录少太多,你看是也不是?”

    周同细细思索了一阵,他对钱财的概念,向来只在于一头野猪大概能卖一贯还是两贯,又能买回多少米粮吃食这样内容,江陵府的赋税收成如何,又上缴多少,提留多少,那是完全一窍不通。只是孙念既然说得这么信心满满,想来她聪明伶俐,又背景深厚,对这些事情的判断应该是有一定把握的。

    他想明白了这点,当即点头赞同。

    孙念见他赞同,也是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双眼绽放出强烈的自信:“既然如此,咱们就可以判断十方禅院所藏钱财并不是由江陵府库中转移出来的。你看,这些人贪墨了这么多,府库里早已空空荡荡,如何还能有如此多的钱财?这其中必定另有其他原因。虽然我们现在还找不到线索,但可以肯定的是,二者之间没有联系,也就是说,这诸多官员的失踪、死亡,应当是一桩集体贪墨窝案,不知如何,或许是事情败露,或许是分脏不均,这才出现了现在这主犯潜逃,其余人等被害的局面!”

    周同听得愣了半晌,随即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叹道:“四娘聪慧一至于斯,亏我还误以为黄岩或者那些贪官背后之人乃是十方禅寺之主使,白白担心了许久。唉,冒冒失失去和成大哥、莫师伯说了十方禅寺之事,连累得他们如此心忧,真是不应该!”

    孙念得他夸奖,脸上也是神采飞扬起来,安慰他道:“也不尽然。须知祸福相依,你若不是去和成大哥他们说出你的怀疑,又如何能南下,如何能来襄阳见我?另外,适才我的分析其中也仍有不解之处,不见得便是正确的呢!”

    周同给她这么一分析,心中忧虑顿时去了一大半。若是江陵府官场的问题并非成风所分析一般,那么便只能是一桩集体贪腐案,或者知府衙门渎职,或者东卫百户所也欺上瞒下。这固然也是严重的丑闻,可是比起江陵府整个官场上下被人把控,参与谋逆大案来,二者的区别显而易见,自己此行的重要性、危险性也大大降低。

    他心中轻松了许多,眉头也舒展开来。这心神一定,顿时闻到身旁孙念传来的温热和幽香,忍不住便有些心猿意马。

    他伸手轻轻揽过孙念的肩膀,另一手也环抱过去,脸上沉重之极,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低沉道:“四娘,我压力好大!”

    孙念心头一跳:莫非自己分析不对?还是同哥还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没说?她只顾自己思考,却没注意周同已经将头伏在自己肩膀上。直到她突然感到一阵温热从自己脖颈间传来,这才骤然惊觉过来,这登徒子又趁此机会轻薄自己!

    她手上用力,将周同的脸颊推开,顾不上脸红,恼怒道:“你在这捣乱些什么呢?坐好,坐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