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虽然已年过五十,人也不算胖,身子还有些佝偻,却也是个成年男子,纤尘架起吴管家,硬是没让他的膝盖落到地上,“吴叔你膝盖不好,你也知道我不看中这些个虚礼,快快请起。”
吴管家也不再勉强,起身望着纤尘忍不住道:“小姐,可比当年的大小姐还靓呢,要是大小姐还在,看到小姐如今的模样那得多开心呀!”
吴管家一句话顿时让这里的空气都充满了悲伤,一提到自己的母亲,纤尘的心就如刀割般疼,那苏妈妈更是又流出一把心酸泪。
悲伤的空气让人窒息,吴管家感觉自己不小心提到了大家的伤心事,心里也是难受,尴尬得不知所措,连忙佝偻着身子,从他刚刚坐着的那张椅子底下拖出一个篮子来。
“小姐这是我家老婆子的一点心意,她知道您要回京都,特地给您做了您爱吃的蛋黄酥,小姐您就带在路上应个急。”
吴管家将篮子提起,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蛋黄酥递给纤尘,“小姐,您先尝一个,尝尝好吃不?”
吴家婶子做的蛋黄酥可是交州一绝,一层酥皮,一层莲蓉,将整个海鸭蛋黄包裹在里面,一口下去酥油四溢,醇香沙糯,香酥化渣。
“好吃,真好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纤尘咬下一口蛋黄酥,香甜软糯,对蛋黄酥的好吃赞不绝口,打破了这里悲伤着的空气。
气氛一下融洽了起来,苏妈妈破涕为笑,“小姐从小就喜欢吃吴家婶子做的蛋黄酥,有劳吴家婶子想得周到,他吴叔把篮子给我吧,我替小姐收着。”
吴管家将篮子递给苏妈妈,纤尘看到吴管家手上尤其是右手虎口位置布满了老茧,这些老茧在烛火的跳动中,忽明忽暗述说着吴管家这些年来的操劳,再看那烛火中他更加佝偻的身影,纤尘心里泛起了涟漪。
“苏妈妈,顺便替我将纸和笔拿来。”
苏妈妈放好篮子,很快便拿来纸和笔,纤尘写下一封信,信里的内容是:特批吴刚携家眷吴文氏前来疗养,时限半年,落款冉纤尘。
纤尘写好信,将信折好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佩,“吴叔,东东哥已经长大,铺子上的事就交给东东哥吧,婶子身子不好,你的腰腿也是老毛病了,这个给你。”
纤尘将玉佩和信件缠在一起,交给吴管家继续道:“拿着我的玉佩和手书,带着婶子去闲城同善医行找鬼医,让他给你们安排半年的疗养治疗。”
“小姐,这……”吴管家感动得热泪盈眶,闲城同善医行的疗养治疗,那可是大周十国权贵才享受得起的地方,小姐一挥手,就给了他们安排了半年的免费疗养治疗,吴管家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粗糙的大手一把抹过他那沟壑纵横的脸,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吸了吸鼻子又要给纤尘跪下,“老管家,老管家谢过大小姐恩德!”
纤尘赶紧又扶起吴管家,“吴叔,你快起来,快起来!”接着又问“吴叔你过会是不是要去军营找东东哥他们?”
“是的小姐,军营那边人手不够,过会我就要赶过去帮忙。”吴管家点点头。
“那吴叔,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小姐有事,吩咐就是。”
“你等等。”纤尘又提笔在一张新的信纸上写了几个字,“困,不等了,有事明早再说”。
她将信折好后交给吴管家,“吴叔,麻烦你替我将这封信交给瑞王殿下。”
今天军营一下定了一百头肉牛,军营里的厨子不够用,将沈家肉铺的伙计全都征了过去,帮忙杀牛,吴管家若不是给纤尘送这蛋黄酥又想和小姐见上一面,他也早去了军营。
吴管家将信放进胸口的袋子里,告退道:“时间不早了,小姐早些休息,我这就去军营帮忙了。”
吴管家来到军营,正好听到军营里练武场的台子上,顾子毅正大声说道:“纪国的将士们,你们都是纪国的栋梁,纪国的边疆,交州的百姓都需要你们的保护,曹将军犯下的错不能让你们来承担,从现在起,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大家喝完这碗酒,还是我纪国保家卫国的好儿郎,还是我纪国的栋梁!”
顾子毅豪爽地喝完碗里的酒,再豪气地将碗摔到地上,陶碗落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将士们跟着效仿,喝完碗里的酒,纷纷都将碗摔到了地上,砰朗、砰朗……一时间陶碗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此起彼伏的摔碗声刚刚退去,“瑞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