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何志远又问“这些废弃的煤窑都有主吗?要是买下来的话,一个窑需要多少银子?”
“年代久远的大多数没主,近些年的有主,不过没主的废窑的地皮归官府管辖。这样的废窑不值钱,有主的窑也就十多两银子,没主的那就更便宜了,只要和沂州官府交涉一下,几两银子就能买下一个窑,不过这些废窑没什么用,就是填土种地也不长庄稼。”孙老板说完后,突然觉得面前这位准东家好像对这些废窑很感兴趣,他狐疑地问“何公子,您不会是要买这些废窑吧?”
何志远呵呵一笑“有这个想法,这么便宜当然是要买下来了。”
“可”孙老板这一次彻底懵逼了,心情又从山顶跌落到了谷底。原来面前的这位准东家是要买这些废窑还玩的,根本不是要挖煤。哎!有钱人的世界搞不懂啊。
看着孙老板无可奈何的懵逼样,何志远又对他说道“孙老板不要着急,废窑要买,能挖煤的好窑也是要买的。买下这几百座废窑,以后我就是沂州最大的煤老板,你就是沂州最大的煤掌柜。”
听了这话,孙老板没有丝毫的喜悦,心中暗想,东家还是太年轻啊。隔行如隔山,他根本就不懂煤炭这一行,等他去了煤矿上看过之后可能就后悔了。
接着何志远又说道“孙老板,你继续介绍沂州煤矿吧。你还了解哪一些?”
孙老板这时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但准东家也是东家,既然人家让介绍,还是继续介绍吧。于是他又接着说道“沂州煤炭品质不是很好,品质好的煤窑都成了废窑。现在开采的煤炭中,煤矸石比较多,所以运上来的煤都要先选煤,然后才能对外销售。”
“现在开采一百斤煤的成本是多少呢?”何志远终于问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孙老板笑道“在煤矿上,成本不是按斤来计算的。在煤矿上分为采煤工、背煤工和选煤工,在窑底的采煤工每采一石煤能挣五文钱。从窑底背上来一石煤根据矿进的深度一般是十到十五文,选煤工选一石煤是八文钱。再加上官府的税银,这样算下来每采一石煤的最大成本不到四十文,一石煤大约是一百五十斤。煤老板卖给我们一般是每百斤八十文到九十文不等,这样算下来,煤老板至少是一半的利润。”
“那不多啊,才一半的利润。”何志远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后悔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做的每个桩生意十倍利润都算是少的。现在已经习惯了高利润,有些膨胀了。
孙老板反驳道“不少了,在沂州谁家要是有个小煤窑,一年有二三千两银子的收入,都顶上好几个小地主了。”
这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肯定也不相同。
听了此话,何志远没有再反驳他,呵呵一笑,接着又问“孙老板,整个沂州的这些小煤窑一年能挖多少煤?”
“这个没有人算过,我估计总有几千万斤吧。”孙老板含糊答道。
“太少了。”
孙老板心道,这位何公子好大的口气。几千万斤还嫌少,就这还压在煤场一半卖不出去呢,产量大了有什么用。不过这一次孙老板没有再反驳,而且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
其实,在这个时代,除了何志远以外,没有人知道,这种极其廉价的化石能源中,蕴藏着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
接着,何志远又问“我听说兖州的煤矿比沂州多很多。那边你熟悉吗?”
在后世,兖州煤矿是山东省最大的煤炭产地,这里煤炭储量与沂州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
“兖州那边我也有认识的煤老板,那边的煤要比沂州好得得多,但路途太遥远,运输不方便。”孙老板答道。
“那边是不是也很很多透水的煤窑?”
“是,都一样。这种透水的煤窑到处都是,不止沂州有。”
“好,那你帮我打听一下,要是可能的话,我准备也买下一批这样的煤窑。”
这话一说出来,孙老板再次震惊。难道这位准东家浪费银子上瘾吗?兖州遍地都是小煤窑,不说上万,几千座总是有的。就按一座十两银子,那也是几万两银子啊。
但是谁让这位准东家有钱呢,银子在人家手里,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所以孙老板震惊归震惊,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之后,何志远和孙老板定好后天去沂州煤矿的一些事宜,付了煤炭银子,孙老板便告辞离去。
回到何家镇的家里,留守在这里的下人早已做好饭等少爷来吃。
在家里吃过午饭后,何志远与严纪海便马上去了城东的莒州科学院中的物理研究所。何志远一个多月没来,科学院的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这里面的房屋多了很多,机构也增加许多,有负责物资采买的,有负责打扫卫生的,还有一个公共食堂和负责银两的帐户。看起来蛮像那么回事了。
还没有进入物理研究所的大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刺耳的车床切削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