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瓦尔基里的掌旗明确地拒绝了转达。
“全舰都有,张帆,散开!”
最后的命令下达了,军人再没有申诉的机会,哪怕心里再有不满,他们也只能服从,只能启航。
从自己的旗舰来到瓦尔基里的史密斯将军瞪着通红的大眼睛谴责洛林。
“疯子!你在让我的士兵去送死!”
洛林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从上一轮礼炮来看,尼普顿设定的射程在1600-800,我让他们在1000-500巡游,只会给炮击者带来困扰,真正被命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万一要是命中了呢?”
“万一?”洛林歪了歪头,“怎么?美利坚还打算主动向大不列颠宣战?”
史密斯将军怒色一滞。
“就是这样。”洛林说,“美利坚没有选择,哪怕护航舰队都被击沉,也只能当成可悲的意外,然后有多远,跑多远。”
他戏谑的语气把史密斯将军彻底点燃了,这位以议员为主职的政客将军大踏步走到洛林面前,高昂起下巴,居下临高,努力地和洛林对视:“你明明知道这些,却还为我的士兵设置了层层限制,逼他们奔赴死地!”
“因为你们要尊严。”洛林的脸冷下来,声音更冷,“对弱小的国家来说,只有无畏的军人才是尊严。”
“他们危险么?危险,以驱逐舰的体格,一发二十四磅就足以穿透她们的船壳。”
“他们危险么?不危险,十八磅炮只能在尼普顿的船壳上留下浅坑,她们没有威胁,沙克怎么都不会刻意针对她们。”
“我让她们饱含怒意前进,让她们去尼普顿的眼皮底下索敌,然而尼普顿周遭二十公里根本没有敌人,瓦尔基里的主桅有58米,她们的探查范围我早已经尽收眼底。”
“请问这场索敌在英国人的眼中是什么样的呢?”洛林自设一问,“美利坚的护航舰队在礼炮中出击,饱含杀气与战意巡游在强大的对手身边,哪怕她们最锋利的爪牙也不足以撕开对手的皮毛,依旧前进,依旧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只为让对手投鼠忌器。”
“这是一支无畏的军队,一支无畏,且对领袖无比忠诚的军队。他们在海上或许只能轻贱自己的性命,可是在陆地上呢?那支失去荣耀的红衣军是否敢再次挑战这群无畏的狂徒?”
“区区六艘驱逐舰而已,区区1500条操练不精的性命而已,要是连这些赌注都不敢推出去,你们凭什么奢求尊严!”
“在自由的美利坚,生命的价值……”
“这……很好。”华盛顿低沉的嗓音压断了史密斯将军的反驳,这位自由的国父哀伤而坚定地看着洛林,“这很好,但这难道就是你全部的准备?赌上美利坚的信仰,塑造出一群无谋的莽夫?”
“当然不止这些。”洛林向华盛顿抚胸一礼,“无畏是尊严的一部分,象征力量,而一位绅士除了力量,还需要修养和坚定。”
“卡特琳娜,准备好了么?”
卡特琳娜从人群中站出来,朗声回报:“报告,依舰长命令,瓦尔基里提升至二级战备,全员取消轮休。冲锋队40人换装完毕,炮舱、甲板筹备充分,皆在待命中。”
“命令,冲锋队甲板列队。”
“是!”
两组轩昂的冲锋队员从艉舱列队而出,左列由莱夫带领,右列则是卡奥领头,且除了莱夫和卡奥赤裸上身,全副武装,剩下的人都穿着一丝不苟的美利坚军礼服,手持崭新的装备刺刀的长枪,等距而列,站立如松。
“甲板列队,如受检阅是海军的礼节,唯一的遗憾是我的船上缺少足够多的查尔维尔。但谁知道呢?美军就像万国牌,偶尔有一支使用海事通勤的护卫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样我们就体现了修养。”
“最后,坚定……”洛林的眼睛眺向船艉,“升横帆,纵帆,张开捕风帆,炮门全开。”
“命令!目标hms尼普顿号,瓦尔基里全速前进。左右舷空包弹预备,以五公里为界两舷轮射。”
“为我们的对手演示真正的礼炮,让我们的对手欣赏风的表演。告诉沙克德雷克,小国也有小国的尊严。”
“那么先生们,女士们,扎稳脚跟,我们……启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