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忠将身后三百锦衣卫远远拉开,一人独骑前冲。
握紧绣春刀的右手从他上马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松开,随着与那北梁世子的距离愈来愈近,握住刀柄的指间关节泛白,手脉蓬起。
陈世墨脸上云淡风轻地谈笑言:“世子,好似对那马上之人很是熟悉?”
世子徐扶苏浅淡一笑,“见过,不过那一次我侥幸没死罢了。”
智近于妖的陈世墨听得出徐扶苏话语里蕴含的隐秘和杀意。
他一样笑意浓浓,杀意更浓。
谁杀世子,他杀谁!
陆忠眸子死死盯着前处仅距百米那坐于似雪白马上的北梁世子,今日要杀之人同样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纵然是追随赵衡十五年,在暗中都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即便是当朝丞相,若有君命,他们也一样会毫不犹豫地去监视。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百官。
无人不惧其锋芒,所有人都知晓锦衣卫是一群疯狗。
怕死的疯狗。
锦衣卫就是明帝赵衡手中的暗刀,而他陆忠则是明帝最为尖锐的暗刀。
些许是回忆起太多私刑扣押王公贵臣,脑袋间灵光一闪,莫名想到了那位驿站驿丞,心里一沉。
但终归是没有机会再去探寻,要想再追踪到真相,得做到先不死。
陆忠收回意识,勒住马匹,目光阴翳地看向身前两人。
他忽然笑出声,面前的世子殿下一样朗声而笑。
反复无常般的陆忠收起笑意,冷冷道:“邓平没有杀掉你,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是你没有预料到,还是太后没有预料到,还是说。”
徐扶苏伸手抹去脸颊上流淌下的血,风沙吹拂而过,血混在风沙中纷飞。
“还是说,是李陆没料到呢?”
陆忠望着北梁世子那嘴角的嘲讽之意,却不敢放松警惕。
他杀过很多人,唯独这位,不能掉以轻心。
“等将你的头颅取下时,我自会告诉你是谁。”陆忠右手摁住刀柄,微微将绣春刀推出刀鞘,煞气弥漫。
“哪怕邓平没有杀掉你,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徐扶苏皱眉,后知后觉的他笑意森然,“有毒?”
“世子殿下所言极是,这毒要不来你的命,但是能阻拦你体内经脉灵气的运行。”
“其实以世子殿下的天赋,先得道门圣物紫气东来,又取得佛头释了和尚的金刚不坏,世间毒物已无能奈何你甚至威胁你性命。今你又借用儒家的天命锁突破至指玄,照这般下去,遵循武夫境界一步一脚印,再配以三教百年难见的圣物辅佐入天象,最后以武帝的身份入天人境。身兼三教又以武证道的世子殿下,那才真正是天下无敌,届时能挡下世子殿下的人,寥寥无几。”
“这些都是赵衡让你去搜寻的?”
“是。”陆忠干脆利落地回答徐扶苏,“先帝惜才,不愿杀你,怎知北梁世子心有反意呢?”
“是不愿杀我?可笑至极。”
徐扶苏双手笼袖,讽笑:“恐怕是赵衡想要看看本世子能走到哪一步,真正威胁到他时,他不会留情。”
“只可惜,千算万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