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一笑:“不知道。”
“刚刚你的飞刀,明有机会取我性命。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徐扶苏冷笑继续道:“不要告诉本世子是因为与你共袍泽?”
在刺杀徐扶苏前便悄然服毒的邓平呕血,肆意大笑。
“刺一刀,是为报恩。不刺一刀,是为天下。”
毒发入肺的邓平身躯瘫软,伏在徐扶苏身上,咳血难言,用尽毕生最后的力气握紧徐扶苏的肩膀。
“请世子给天下个太”
邓平终究是为说出那太平一字。
那一日阴天,
血泊中躺着一位虬髯大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回忆起了平生最豪迈的时刻。
马革裹尸,抗棺西征。
若夏军来犯,吾为天下吞之!
“我会的。”徐扶苏轻声道。
徐扶苏站起身子,凤眸冷漠地遥望西面。
跟在身后的陈世墨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已经对截杀世子的这批人下了死刑。
陈世墨寒着脸,驾着黑驴来到徐扶苏身侧,“世子,想来这一程要回北梁恐怕不容易。”
“骊阳朝廷也就只能想出截杀这法子了,昔日在长安,今日在荆门。”
徐扶苏冷笑不已,凤眸中的杀意弥漫。
“那就让世墨陪着世子瞧瞧,是谁前来截杀。”
“拭目以待。”
前来截杀的人没有让徐扶苏以及陈世墨失望。
荆门关建于平地之上,往北是平原,往南是荒漠,适宜两军骑兵冲杀,一样亦是个埋人好地方。
“来了。”磕着瓜子的陈世墨兴趣斐然地望着天际平原上冒出的一排清一色的黑影。
在瞧见领头之人后,徐扶苏目光玩味,杀意凌然。
离两人不到一里。
一袭蟒服,腰佩绣春的陆忠,一马当先。
马蹄激起的黄沙飞涌。
在陆忠身后,足有三百名锦衣卫,此次伏击,锦衣卫近乎全部暗调而出。
陆忠怕死,谁不畏死?
即便如此他也愿意为那深宫之中的女子前来走这一遭,替她杀去阻碍她的儿子坐这江山的心病。
自她豆蔻年华入宫以来,作为家奴的陆忠也一样追随着她自愿入宫,甘心沦为赵衡的手中刀。
一晃,便是数十年。
他坚信只要将那北梁世子永远的留在这里,灵帝就不会再有退位之意,骊阳便还是骊阳。
脑海中浮现那位母仪天下的女子身影,终归难以如初。
这位身着蟒服的锦衣卫嘴角苦涩,喃喃自语:“你所见即是我,好与我坏我都不反驳,以后,纵然你阅人何其多,始终无人恰似我。”
有些女子,是会让人心甘情愿去赴死而不悔。
太后,臣去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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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大明宫,养心殿。
“你说什么?”赵晓怒不可恕地朝在一侧服侍的魏忠贤吼道。
“你的意思是,三百名锦衣卫未有朕的调令,私自出宫,目的未知?”
一袭鲜红蟒袍的魏忠贤脸上看不出表情,恭敬地回应赵晓:“启禀陛下,是。”
“真是胆大包天,这个陆忠是要造反吗?”
赵晓狠狠地扫下桌上茶点,愤然道。
赵晓不是傻子,三百名锦衣卫,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宫,放眼整个骊阳,唯有那位身在后宫的太后能有此能力,恐怕还逃不开几位顾命大臣的暗中衬托。
而他!
则让人瞒天过海,身在局中却不知!
这如何不让赵晓恼怒,他们此行出宫,目的除了自己那位大师兄、北梁世子徐扶苏,还能有谁!
魏忠贤弓腰更深,他从不在赵晓眼前点明,也从不议论他人,他清楚这位年轻的君王,有大智知分寸。
“忠贤,给朕备娇。”
赵晓握紧拳头,又释然放开,扭头朝魏忠贤说道。
“遵圣上旨。”魏忠贤也不会去问何原因,不敢也不愿。
慈宁宫中,
太后姚瑶坐在红妆台前,对镜贴花黄,镜中的她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她在等一个人。
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如今的骊阳皇帝,灵帝赵晓。
姚瑶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玉齿轻启:
“美吗?”
无人回应。
本该回应的人,已死或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