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妥当一声大喝,队伍不经久歇便立刻返程,众医师见此正要向典韦表达不满,却见典韦眼眶通红,与众人怒目相对,医师们生生把到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乖乖的回到马车上。此次返回许昌的队伍中,不仅是多了戏忠,同时也多了荀彧府中的数辆马车随行,荀彧之前被曹操留在濮阳守住大局,现许昌局势已定,曹操便将他一同召回许昌。
“奇怪!老夫行医多年,戏大人的脉象应只是普通的寒症,若按照平时服下几副药就应该痊愈才对,怎会反而愈加严重呢?”返程途中,一名医师到戏忠马车之中为其诊脉之后疑惑道。
“大夫!麻烦您再为我哥哥仔细诊断一下!或许是其他地方出了什么问题!”胡鹊儿在旁焦急道。
“咳……咳,鹊儿,不要难为老先生了,就连华佗神医也束手无策,此乃天命呐!”戏忠现已是连咳都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一般,说完便躺下继续歇息。
“老夫自认医术远不如华神医,如果说连华神医也没有办法的话,那老夫……”医师尴尬道。
“无妨,劳烦医师了……”戏忠虚弱道。
这一幕不仅仅是发生在这一名医师身上,队伍中数十医师间断的单独到戏忠马车中为其诊脉,所得结论皆是如出一辙,戏忠已是淡然自若,但胡鹊儿却愈加伤心。
“哥哥放心,听说许昌还有曹公招揽的其他名医,其中定能有人为你治愈此疾!”胡鹊儿强忍泪水安慰戏忠。
胡鹊儿话音刚落便听车外有声道:“你戏志才天纵奇才,怕是阎王爷也不敢收你啊!”随后只见一人揭开车帘而入,此人正是戏忠至交荀彧。
“呵呵……来了……”戏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
“嗯!我那车中实在无聊,若不是不敢打扰医师为你医治,我怕是早就与你共乘一车了!”
“你啊!性子还是与十余年前相仿!”
“呵呵,说到当年,你我意气风发俱是想名扬海内匡扶天下,何颙对你评价之高也令我对你心生嫉妒,故而当年投到主公门下,想与你比一比谁辅佐之人会成为诸侯之王,谁曾料到你最后竟也来到了主公麾下,不过这也好,能让我更清晰的看到你我二人的差距,我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我更胜你戏志才一筹,可最后却屡屡被你风头所掩。但我却不会轻易认输,你戏志才现在达到的高度,将来我荀彧也一定能达到,并且会超越你,你若心中有所不忿,那便千万不要止步不前,看看最终咱们孰强孰弱!”
荀彧此一番话,听起来是想击败戏忠,但话中却饱含了让戏忠努力活下去的意思,听得戏忠亦是有些感动,“戏某此生能有你这般挚友,足矣……”戏忠长叹道。
“可还有另外一人对你日夜思念,还未与她相见,你真的甘心吗?”
荀彧所言之人正是貂蝉,“是啊哥哥,你还得尽快恢复救出嫂嫂!”胡鹊儿在旁出言道。
“蝉儿啊……”恍惚之间戏忠慢慢陷入了对貂蝉的思绪之中。
“快看快看!是雪!下雪了!呵呵……”忽然马车外传来吵闹与嬉笑声,胡鹊儿见此拉开侧面小帘,只见外边一副白蒙蒙的景象,漫天雪花伴着微风在空中飘舞。
“今岁还未入冬竟降下如此大雪,当真是奇怪!”荀彧望着外边的飞雪捻须道。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偶有几片雪花顺着小帘飘了进来,戏忠用力的擎起单手,用手掌轻轻的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戏忠转眼望着外边雪景笑道:“上天当真眷顾于我,了却了我一个心愿……”。
“哎……”荀彧见此在旁叹息不已,胡鹊儿银牙咬唇没有说话,只暗暗的为戏忠掩了掩盖在身上的绒衣。
如去时相仿,典韦带着队伍将戏忠接回许昌时,亦耗费了十余日,途中戏忠大多是在合眼歇息,戏忠嘱咐胡鹊儿定要在入许昌时将自己唤醒,概是想在看一眼未来的都城吧。
虽然典韦出许昌时百姓已知其此行目的,但归来时依旧有不少百姓在街道两旁驻足观看,皆想见一眼戏忠真容,“哎呦,想当初天子入城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居然盖过了天子的风头!”突然一句让人生厌的声音传来,典韦怒目而视,只见一人手持纸扇笑眯眯的站在队伍前面拦路,其周围跟着数名看似家丁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