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便有了喘息之机,一时间曹操自己也难以衡量得失,只能将戏忠、荀彧二人叫来商议。
“主公万万不可!”荀彧听罢立即出言劝道。
“嗯,你且来说说为何不可。”
“禀主公!昔日汉高祖守保关中,光武帝占据河内,都是先巩固根基进以夺取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虽其中偶尔败绩,但最终还是完成了一统天下的大业。主公从兖州起兵,平定山东之乱,百姓对您无不心悦诚服,且兖州处于黄河与济水只见,乃天下要冲,如今虽然由于吕布祸乱残破,但依然是易于自保,兖州正是主公的关中与河内,须先将根基稳固才是重中之重。我军现已击破薛兰李封,吕布也是撤到东缗,如果我们现在分兵佯攻陈宫,他必然不敢西进,我们便可趁机收获成熟的麦子,储备军中粮草,随后一举击败吕布。待败了吕布之后,再向南与扬州刺史刘繇结盟,共同讨伐袁术,控制淮水、泗水一带。如果现在不管吕布而是东进攻打徐州,出征兵少则不能夺徐州,出征兵多则兖州只能靠百姓守城,到时不要说收麦,连出城上山砍柴亦不能顺利。陈宫又智谋过人,必趁我军出征徐州之际劝吕布趁虚攻打,主公莫不是忘了当初吕布如何进的兖州?如此民心动摇,已夺之地势必再失,只有鄄城、范县、东阿、濮阳可以保全,等于主公近乎失了兖州。若是主公出征徐州不利,届时主公又将何去何从,且陶谦虽然已死,但徐州却不易夺取,那里的人往年虽败多胜少,但也最易接受失败的教训,必将因畏惧我军而团结一心。如今徐州麦子已经收割,他们必定会坚壁清野,只待我军前去,到时我军既攻不下城,又抢掠不到钱粮物资,不出月余,十万大军还未经多少战事就已先自陷困境。上次讨伐徐州,我军曾对徐州百姓大肆屠戮抢掠,徐州人想到亲眷仇恨,必然人人固守不肯归降,即使我军能攻破城池,依然难以令其归顺。遇事难免顾此失彼,但需尽量取大而舍小,求安而舍危,在不动摇根基的前提下再行权宜之计。现在东征徐州,在下认为并不符合以上几点,望主公细细斟酌。”
戏忠听罢亦出言道:“文若所言极是!陶谦病死,徐州内目前有两个对立势力相争,一是支持陶谦之子继承其父业成为徐州之主,二是当初以援助陶谦对抗主公之名继续留在徐州的平原相刘备刘玄德。在下早有耳闻那刘备在徐州四处收买人心多日,徐州内已有不少人对其所行大为不满,若主公此时强取徐州,徐州百官心中生惧之下定会推一人为徐州新主抗衡我军,而此人必是那刘备刘玄德。刘备擅收人心,其弟关羽、张飞勇武无双,若在其指挥下徐州上下一心,恐怕要比陶谦为主时更加难以攻克。反之若主公不理徐州,一来派人前去给陶谦吊丧,即可彰显主公大度又可安徐州人之心,二来奉承刘备,恭祝他即将成为徐州之主,将刘备意图呈现与徐州众人眼前,令支持陶谦之子与支持刘备的两派人相互争斗,此二虎竞食之计可令主公在与吕布相争之时,又可消耗徐州力量!”
“嗯……既你二人已将利弊分析的如此透彻,我若再固执己见恐怕就是庸主了,但我与陶谦素有旧恨,这吊丧之事非口舌伶俐之辈不可,志才你可有推荐?”
“在下不才,愿为主公解忧!”戏忠拱手道。
“其实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志才你,可此行毕竟不比巨野之行,徐州人人恨我曹操入骨,你若前去恐有性命之忧……”
“主公勿忧,这军中再无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此话怎讲?”曹操疑惑道。
“呵呵……妙极妙极,确实是再无人比志才更加合适,主公可是忘了当初志才为徐州百姓做过何事?”荀彧拍手笑道。
曹操皱眉思量半晌后突然恍然大悟道:“哈哈!没错,我倒是险些忘了志才曾是徐州百姓恩人!”。
曹操这话一出,倒是令戏忠有些愧疚道:“得此虚名,倒是令主公被徐州百姓憎恶更甚,在下心里实在愧疚不安。”
“哈哈……我可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能得到志才你的辅佐,哪怕是遭天下人的唾骂,我看也是值得!”曹操豁达大笑打趣道。
见曹操如此,戏忠心中大为感动:“得主公如此看重,乃忠之幸也!徐州之行忠定为主公去除徐州之患!”。
由于此次出行的目的明面上主要是为了给陶谦吊丧,彰显曹操仁德,戏忠一行带着不少礼物,打着曹军旗号大张旗鼓的向徐州出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