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殿下天潢贵胄,贫道不敢逾越。”何千云目不斜视,淡淡地道。
然诺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平时没见师兄自称“贫道”,这一说起来怪怪的。
言宸逸笑着摇摇头:“我们可是微服私访,何兄这么说可不是暴露。”
“……”
然诺绕过何千云跑到二人中间,拍了拍言宸逸肩膀:“哎,宸逸哥哥,你别介意,师兄这人平日话就少,能说两句就不错了。没事没事,习惯就好。”
何千云皱了皱眉,说的好像言宸逸才是她亲哥哥似的,啧,小诺的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
言宸逸倒没有介意:“无妨。小诺可曾受惊?”
“没有没有,谢谢宸逸哥哥了。”然诺连连摆手,顿了顿又道,“哥哥也要当心才是。”
她总觉得,言宸逸自踏进这个地方就一直心事重重,现下又不好多问。
言宸逸微微点头。
三人不疾不徐地走着,那面墙虽说能移动,可速度毕竟比人慢了些,所以没多久他们就和那堵墙拉开了一大块距离。
接着火灵决的光,前面隐隐约约可看到两扇三丈高亮丈宽的青铜门,镶嵌在巨石之中。
可这门是一片水,水上有几根梅花桩。
水下不知有什么东西,整片水黑漆漆的,不停地翻涌着。
“哗啦”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落到岸边。
然诺条件反射般地退后几步,定睛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吓得她差点魂归天外——这这这这是些虫子啊啊啊!
会动的!活的!五颜六色有声音的虫子啊啊啊!
然诺嘴角保持一个上扬的弧度,心里不住地打退堂鼓,啊啊啊啊这是些会咬人的虫子啊。
何千云毫不犹豫地提起剑扫了出去,一阵寒意从剑上蔓延开来,那些正窸窸窣窣往他们这边爬的的蛊虫瞬间被腰斩。
绿色的血从虫子身体里喷涌而出,溅到地上和何千云身上。一些令人作呕的味道在这密闭的空间弥漫开来。
然诺忍住恶心,结了个手印:“巽字,飒风。”指尖所指之处,蛊虫尽数被腰斩。
言宸逸也不是省油的灯,动作干脆利落,折扇一开一合间,几道银针脱扇而出。
“咚咚咚”几声,所递出去的银针都落在地上,上面还钉了几只蛊虫,挣扎几下,便不再动。
但很快下面又“哗啦哗啦”冲上来更多蛊虫,仿佛没有尽头。
越来越多的蛊虫开始凝结在一起,行动的速度更快了。
“赶紧走!”何千云又荡出一股剑气,打散了一堆蛊虫,转头朝那两人喊道。
言宸逸从袖子里摸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撒了一把在何千云和阮然诺身上,又洒了一些在自己身上。
然后折扇“啪”地打开,银针飞出,打散了一堆他们脚边的蛊虫。
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奇怪的味道麻痹了然诺的神经,只能一遍一遍地打散围上来的蛊虫。
言宸逸十分自然揽过然诺的腰,脚尖轻点,点过几个梅花桩,便来至青铜门前,言宸逸还没伸手推门,大门就自己打开了。
一股无形的力道将二人推了进去。
何千云见状,迅速脱身,也顾不上身上的绿油油的血水,飞身来到门前。
然诺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什么就也不知道了。
“诺儿,诺儿……醒醒……”
黑暗中,阮然诺听到有个声音在叫自己。
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循着那个声音走过去,眼前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然诺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面前了两张似曾相识的脸,在哪儿见过呢?不记得了……
阮然诺只觉得头一阵剧痛,就像钉子扎一样,张了张嘴,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到了哪儿?死了吗?
她还没还封印好凌幽,还没带羽衣人去见桃花仙,还没走遍天下吃遍天下美食,还没做好多事呢……
这是在地府吗?地府还有床吗?黑白无常性别怎么变了味?还有人照顾吗?这年头地府待遇这么好吗?
面前的女人和男人见她醒了皆是面上一喜,女人关切地看着她:“诺儿,你醒了?”
诺儿?是叫她吗?
阮然诺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男人似是明白了什么,对女人道:“水,水,快!诺儿要水!”
女人猛然点头,跑出去端水了,不一会就回来了,手里端了一个碗:“水来了!”
阮然诺被女人扶着起来喂水,阮然诺一面喝水一面用余光悄悄观察女人。
女人长得很普通,脸上未施粉黛,头发用一块布包起来,穿的是粗布衣服。
奇怪,她是从墓里出来了吗?这是被人救了吗?言宸逸呢?师兄呢?
然诺脑袋里有无数个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