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的将士们留出时间。等到明军进入城池,手里头都拿着火铳,先开一排枪,再继续冲锋。不少后金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流血,心存不甘,挣扎着死去。
占领义州城之后,孙传庭急忙派人通知皇帝和辽东总督,他已经成功达到目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帝听完大喜,熊廷弼听完组织军队在沈阳城外的武教场,准备往东走出击抚顺城。
那是容得下好几千兵马盘旋驰骋的一个大土场子。从很久远的年代起,这一带就被派做军事用场,本来是疏松柔软的土地,已经在无数马蹄和战靴的踩踏下变得坚硬异常,而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坑坎坎和纵横交错的辙迹。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场子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像一个苦役囚徒那负罪的、鞭痕累累的胸膛。
的确,这是一片已经变得麻木而冷酷的土地,在这儿固然看不到翻滚的稻浪,也没有绿树和红花,甚至连卑贱而倔强的野草,都难以生长,因为没容它们冒出头来,那暴烈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旋风就会呼啸而至,把它们连根拔起、撕碎,彻底吞没……
从拂晓时分起,由明朝辽东总督熊廷弼属下的六万精锐之师,再加上满桂率领的一万骑兵,就开始源源进入接受检阅的阵地。
夜色笼罩的寂静郊野上,隐隐传来了刷刷的脚步声、咴咴的马嘶声,以及一两声特别高亢的口令。起初,这些声音都显得遥远而模糊,不过渐渐就变得接近起来,清晰起来,于是又分辨得出兵器的碰响和炮车的轰拢这时,军队出现了,那是几股徐徐蠕动着的暗流,正在朦胧缭绕的宿雾中,从不同的方向汇集过来。最后军队接二连三地在各自的阵地上停顿下来。
这时候,沈阳那高耸的城楼已经被第一抹朝霞所照亮。虽然城墙下面依旧幽暗,从阵地上不时传来下级军官的叱喝,也依然显得隐秘而模糊;但是这儿那儿,问或一闪,却分明是盔甲或枪尖受了晨曦的感应,而进射出了锋利的反光。
在高高的阅武台上,有一根直指云天的巨型旗杆顶上,迎着晨风猎猎地飘舞着一面“帅”字大旗。熊廷弼就在这上面训话:“将士们,此役,我们必要与鞑虏拼个高低胜负。他鞑子也是爹生父母养的,拿刀砍头也掉。必要拿出你们的血性来,出征!”
熊廷弼绝对是一个血性男子汉,他受到了朝内许多文官的苍蝇式的“嗡嗡”嘲讽,一直隐忍着,现在他要证明他的文韬武略,证明他能定国安邦,就像诸葛武侯一样出色!
七万明军出征,由老将戚金打头阵走在前面,等到了抚顺不远处,熊廷弼看到努尔哈赤的三万大军也在虎视眈眈地等着他呢!
努尔哈赤的老脸上笼罩着一股青色的杀气,眼睛里闪射出阴冷可怖的光芒,两腮的肥肉随着牙齿的咬噬而上下抽动,看上去就像一匹准备择人而噬的恶狼。
后金军驻扎在山地上,山上有大石头和树木作为防御火炮的障碍物。熊廷弼见状立刻调动三万辆战车组成防御阵型,然后按兵不动。
不要命的八旗敢死队驾驭着双马或者就直接驱赶着马群向前冲击明军车营,披满重甲、手执利刃的前锋紧随其后。然而大明的火炮与火铳都进行过改良,打出的弹丸还是对前锋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后金的弓箭手在前锋后面不断地弯弓射箭,明军战车都有挡板,因此有效地保护了火铳手的安全,然而围在中间的士卒就有倒霉蛋中箭身亡了。
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火炮已经不管用了,长矛兵和刀盾兵顶在前面,不管是近距离还是远距离,八旗勇士根本不能破防。贺世贤已经进入了肉搏战,在车营前,他挥舞着铁鞭朝敌人打去,中招处,是骨断人亡。
皇太极率领的后金军,趁明军不注意,却带上来数十们火炮轰击明军阵营,这一举动给明军带来了巨大的士气波动。熊廷弼立刻派骑兵上去战斗,不能让他们冲破车营防线。努尔哈赤也派作为预备队的精锐骑兵冲击明军。
这时,由钢铁和肌肉组成的死亡旋风呼啸而过,双方骑兵交战在一起。